《》第二卷 長安頌 第184章 誰在旁觀，誰在拿人 文 / 召白

    隨後幾日，長公主通過壽王把李清和王芷薇的關係告知了岐王。具體的情況李清不得而知，不過表面上岐王府並沒有再提過這件事情，然而接下來的日子王家的生意卻是一落千丈。

    整個王家，受到外界壓力最大的還是作為家主的王進之，不僅這些年在長安的生意幾乎全部停擺，更重要的是有人有意無意間透露出讓王家跟李清解除婚約的意思。當王進之在趙氏面前流露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被老太太一頓臭罵，說：

    「我王家生意可以不做，但是這種因為懼怕權勢而退親的事情不能做。」

    接著李清上門，大約算得上是一種安慰或者道歉。

    這種背後的小動作雖然都知道是岐王府上所為，然而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僅靠揣測是沒有辦法挽回的。李清去到王家，單獨見了老太太，半天之後，老太太親自把李清給送出門，臉上一掃往日的憂鬱之情，王進之和王四郎問起的時候，老太太看著兩人「哼」了一聲，沒有多言。

    同樣在擔驚受怕的王芷薇倒是從老太太那裡得了什麼暗示，恢復了往日活潑的模樣。

    入了五月，天氣變得有些炎熱起來，不過整個長安城更加忙碌，人們依舊在這個歌舞昇平的年月裡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關於上個月大慈恩寺那裡佛骨被盜的案件，京兆府依然沒有什麼頭緒，倒是在京城中的幾乎所有的宗教派別都被京兆府光臨詢查過。這些宗派雖然都有嫌疑，然而京兆府並不敢大肆的搜查，畢竟這些宗派之間的勢力在，甚至於有可能還會影響到李隆基的態度。

    事情被拖了下來，京兆府尹蕭炅承擔了很大的壓力，最後不得不加派人手，而之前就任萬年縣尉的吉溫被蕭炅調至了京兆府擔任法曹，負責接管李清遇刺的案件，而佛骨舍利被盜的事情由崔素接手調查了。

    因為佛骨舍利的被盜，道、佛兩家關係變得緊張起來，雖然都在刻意的壓制，然而還是有小小的衝突發生。

    除此之外，岐王府要在五月初九日為岐王舉辦壽宴，長安城中大小花魁都在受邀之列，文武百官也都收到了請柬，岐王府看上去喜氣洋洋，這倒是長安城中為數不多的熱鬧事。

    這一日，平時難得一見的新任大理寺少卿李清出現在大理寺的時候，倒是讓大理寺很多的同僚感覺有些奇怪了。

    李清跟眾人打過招呼，從大理寺挑選了數位經驗豐富的獄吏後就離了大理寺。留下諸多詫異之人：

    「不知道我們這位年輕的少卿最近在做些什麼事情？今日出現在大理寺很是稀奇啊。」

    「哈哈，李少卿這些天在追查自己被刺的案件，不知道結果怎麼了？」

    「兇手聽說已經被找到了，不過案子一直沒有結。這次過來大理寺要人，難不成案件又有了新的進展？」

    「呵呵，能有什麼進展，京兆府把唯一的一個活口還給看死了，案件如何查得下去。」

    有人搖著頭說道，

    「案件錯綜複雜，背後肯定牽扯到不少的人，這種案件難查難斷，最後大約還是會不了了之……」

    這些背後的議論李清並不知道。說實話，關於李清遇刺的事情有著很多疑點，很多人都明瞭這背後肯定有著指使之人在。整個案件的關鍵除了證據，最重要的還是看雙方之間的博弈，看誰的勢力大一些。此前大理寺負責這起案件的顧橫有著這樣的考慮，而此時的京兆府尹蕭炅同樣是在觀望。除此之外，長安城中很多勳貴同樣關注著這起案件。

    當然這些人在旁邊冷眼旁觀著事情的進展，主要還是看李清這個初入長安權力範圍的年輕人是怎樣處理這種事情的。

    說起來，想結案也是容易的，只要作為被害者的李清提議兇手已經抓到，整個案件水落石出，就此結案，即便是李隆基那裡大約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這種處理結果自然是最為受歡迎的一種，至少表明李清對著整個長安權力圈的一種妥協或者融入。

    另外一種是李清堅持查下去，揪出背後指使之人。這樣難免會觸碰到一些人的利益，甚至於跟一些牽扯到的權貴起衝突。而這樣，李清大約算得上一頭扎進長安勳貴之中的一個異類，並不會受到大部分人的歡迎。

    李清和崑崙並數位大理寺的獄吏到達京兆府大牢的時候，出來迎接的是剛剛就任法曹的吉溫。

    李清跟吉溫點頭示意了下，並沒有太多交談，其實兩人身份、地位懸殊，太過熱情倒是讓人起疑了。

    李清走過去，吉溫迎出來，上前見禮，隨後帶李清去往京兆府保存著崔光和武大、武二以及楊二屍首的停屍房。

    整個刺殺的案件在李清突然來到京兆府時又開始啟動起來。從大理寺過來的有經驗的獄吏重新對幾具屍首進行了驗屍，其餘幾具屍體的死因跟之前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是楊二的死因卻是由自殺變成了他殺。

    眾人退出停屍房，吉溫悄悄跟李清說道：

    「卑職謝過李少卿提拔。」

    李清笑著說道：

    「是蕭府君看重你，跟我倒是沒有太大關係。」

    吉溫恭敬地說道：

    「是，卑職明白。」

    吉溫一副什麼都明瞭的神情，隨後接著問道：

    「這件事情李少卿打算怎麼處理？」

    「查下去。所有牽扯到的人我都已經跟你說過了，具體怎麼辦，本少卿就不多過問。」

    李清說道，話語之中有著一股果斷的意味在。

    「是，卑職知道該怎麼做。」

    吉溫說道就要出去。李清叫住吉溫，眼光在他臉上停了片刻，才緩緩說道：

    「這起案件具體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不過，有些時候並不是怕事情大而是怕事情小。機會嘛，也是稍縱即逝。」

    吉溫低頭聽著，沒有多言，隨後出去了。

    武國侯府。

    管家武同在出府門的時候，被京兆府來人攔住，說之前武府報案追查武大、武二兇手的案件有了進展，請武管家過去一趟。隨即京兆府來人通報給了武侯府，把武同帶去了。

    幾乎同一時間，之前因為牽扯到李清遇刺案件的楊二家屬，即被楊二強搶的胡女妾室被武侯從波斯寺中帶出，押去了京兆府，除此之外，通濟坊坊正，做生意的蘇五還有幾人同樣被傳喚去了京兆府。

    武國侯對於武同去京兆府的事情一開始並沒有在意，然而到了晚間，府上下人稟報武管家還沒有回來的時候，武國侯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隨即命人前去京兆府要人，然而被京兆府拒之門外。第二天，武國侯再次派人去往京兆府的時候，京兆府先一步過來武侯府，這一次卻是正式的傳喚武十一郎過去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