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歡 第255章 穿越者的卦象 文 / 召白
「你是說韋堅和皇甫惟明兩人密謀欲共立太子?」
李清看著眼前的吉溫,緩緩問道。
「是。」吉溫低聲說道。
「可有什麼證據?」
「這……當時審訊的時候雖然兩人沒有招供,但是其朋黨俱已認罪,並且楊御史曾親見韋堅和皇甫惟明暗中相謀。」
吉溫臉色微窘,輕聲說道。
上元節過後,李林甫指使楊慎矜參奏韋堅,韋堅為了避嫌閉門謝客,而皇甫惟明為韋堅說情觸怒了李隆基,被免去河西、隴右節度使之職,閒賦在家。雖然掛著一個鴻臚寺卿的名頭,皇甫惟明也懶得去管,索性做起了閒散的富家翁,遊山玩水、會客宴友。
皇甫惟明跟朝廷中的不少官員關係不錯,偶爾也會來往,在一次跟韋堅見面的時候被楊慎矜給碰個正著。翌日,楊慎矜上書彈劾韋堅和皇甫惟明共謀。
歷史在這裡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李清上元夜那一悶棍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韋堅和皇甫惟明被下獄,楊慎矜、王鉷、吉溫負責案件的審理和查辦。這三人都是李林甫的親信,韋堅和皇甫惟明的下場可想而知,不數日,同被抓去京兆府大牢的兩人親朋即招供,隨後韋堅被貶為縉雲太守;惟明貶為播州太守。
左相李適之在朝堂上為兩人求情,被李隆基大加斥責了一番,楊慎矜隨即彈劾李適之為韋堅、皇甫惟明兩人做庇護,有共謀之嫌,幸虧李隆基沒有理會,不然李適之也要被一同下獄。
此事過後,李適之對李林甫心生恐懼。
韋堅和皇甫惟明是不是共謀預立太子,李清不清楚,不過吉溫的刑訊逼供手段李清卻是知道的。韋堅和皇甫惟明及其親朋落入吉溫之手,無罪也會變成有罪了。
李清看向吉溫的眼神頗多猜疑,吉溫知道李清是瞭解自己的,因此神色也有些不太自然。
李清搖搖頭,輕聲說道:
「倒是可惜了。」
「嗯?」
吉溫有些疑惑地問。
李清反應過來,笑著說道:
「沒什麼?韋堅和皇甫惟明為朝廷重臣,卻不思報效聖上,而行不臣之事,倒是可惜了兩人的執政才能。」
吉溫走前一步,低聲說道:
「李侯倒有惜才之心。吉某倒是不覺得有可惜之處,韋堅和皇甫惟明兩人看不清當今朝堂形勢,朝堂上李林甫李相國勢大,又得聖上寵信,跟李相作對能有什麼好處,朝廷百官行事還需暫避李相鋒芒。」
吉溫話中多有提醒之意。雖然吉溫算是李林甫一黨,但是對李清的感官很好,不然,也不會出言提醒。
李清笑著說道:
「不說這些沒有關係的事情了,我這次找吉法曹過來是有事相求……」
韋堅和皇甫惟明的事情對李清的影響很小,雖然一開始李清想著看能不能改變兩人的命運,然而依舊是低估了李林甫的決心,李林甫一心想要扳倒韋堅和皇甫惟明,一次不成,自然還有下一次,這個權勢遮天的權相現在做的就是排除異己,鞏固自己的地位。
朝堂上的這些爭鬥,李清沒有多加理會,只是站在一旁靜靜觀望,並沒有引起李林甫和太子一黨的重視,當然現在的李清還達不到被太子和李林甫重視的地步。
李清知道,僅憑自己現在的侯爵和背後長公主府的勢力,如果李林甫和太子一黨想著對付自己的話,自己大約也沒有太好的應對。這時候要做的除了明哲保身之外,更重要的還是要加強自己的影響力。
而加強影響力,自然不能在朝堂之上進行公開的權力之爭,方法卻是在別處。更何況,李清還有瞭解歷史的大致發展趨勢在,提前一步步的佈局,以後才能力攬狂瀾。
而眼前李清忙碌的還是印書坊的事情。
《數學要義》的最終樣稿已經確定了下來,文淵齋那裡已經開始付印。說實話,對於《數學要義》這樣的書籍,即便是驚世巨著,銷量也不會太好。然而既然是自己的印書坊,李清也算假公濟私一回,隨後還會有《長安時報》的宣傳配合,李清不求盈利,重要的是算學的發展帶來的社會發展的動力,而這些是短時間內看不出來的。
對於自己親自參加編纂的《數學要義》,劉晏十分上心,整日待在文淵齋,連印刷所用的紙墨都是最為上乘的貨色。
《數學要義》的事情已經交給劉晏負責,李清去了李含光那裡。
到了長樂坊李含光住處,李清發現道門之中宗聖觀等幾派的宗師都在,顯示道門是在商議什麼重要的事情。
李清上前給李含光和幾位道門宗師見禮。這些宗師李清是認識的,不過坐在玄靜道長旁邊的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師弟,過來這裡,師兄給你介紹一位我的好友——錢知微錢道長。」
李含光笑著招呼李清,
「錢道長精通周易八卦,卦象極準,且對算學一道鑽研至深。平時錢道長雲遊四海,難得一見,今日能夠在長安相遇,也是機緣,師弟可要跟錢兄好好親近親近。」
李清上前跟錢知微見禮,錢知微回禮,仔細地看了李清片刻,笑著對李含光說:
「司馬宗師識人極準,能夠與十餘年前慧眼識珠,錢某佩服。玄靜道兄有一個好師弟啊。」
李含光微笑不語。
錢知微雖然是道士,但是身著卻是常服,並不是道士打扮,下巴下面一縷鬍鬚,臉型消瘦,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大儒。李清在腦海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歷史上有個叫做錢知微的道士,正疑惑間,錢知微笑著說道:
「貧道平時在世間雲遊,嘗人間百態,時間長了,這身裝扮倒習慣了,玄清道長不要笑話貧道才好。」
錢知微還以為李清是疑惑他的一身裝扮為什麼不是道袍。
李清忙拱手說道:
「哪裡哪裡,玄清不敢。」
在座的都是宗師級的人物,錢知微也是玄靜道長的好友,身份地位與宗師無疑,李清雖然年輕,但是道門輩分在那裡,跟幾位宗師說話也沒有什麼拘束。
李清笑著對錢知微說道:
「我最近正好整理了一步《數學要義》,錢道長既然精通《易經》,屆時還請多多指正。」
錢知微手扶髭鬚,微笑著說道:
「玄清道長作《數學要義》,我已經從玄靜道兄這裡得知,沒想到玄清道長對算學一道如此精通,錢某愧不敢言啊。」
「知微兄太過謙虛了,這樣豈不捧殺玄清了。」
一旁的李含光笑著說道,隨後看著李清又道:
「錢道長最拿手的還是卦象,就連當年聖上也邀請過錢兄給公主的王子、公主卜卦。玄清師弟今日正好在,不要錯過這個機會啊。」
李清也笑著拱手對錢知微說:
「玄清也正有此意。」
錢知微看著李清,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錢某對《易經》卻有幾分自信,剛才玄清道長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暗中卜了一卦,怎知今日一卦,我竟有些詳解不來。」
旁邊的李含光和其餘宗師聽了,詫異不已。李清微微偏了下頭,微睜了一下眼睛,心中暗道:「難道這就是穿越眾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