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談話——林福成死了 文 / 風凌若
就像是進了自家的後花園一般，喬歆瑤和離歌即使看到了坐在那邊看著自己這裡的林福成也沒有半點夜半私闖民宅被抓應有的侷促。
走到距離窗子很近的那兩個太師椅上坐下，離歌自然是沉默的充當佈景板，而喬歆瑤則是很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
想當初她頂著林興國親生女兒的身份的時候在林家也沒有這樣的隨意啊！但是此時卻是沒有半點的顧忌，坦然的傳達著某些信息。
原本也還想著或許能有一線生機的林福成，此時看到了喬歆瑤的態度卻也明白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其實現在想一想，要是再給他一個機會的話他或許不會選擇和喬家作對。
沒錯，一直以來喬歆瑤所尋找的那個傷害了自己的父親的人，不是一直都裝成關係很好的魏振生，而是這個一直都看起來不起眼的男人。
「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到了這裡相信你也明白的，所以大家還是明人不說暗話，我想知道當初的事情。」喬歆瑤喝了茶之後抬頭看向一臉死灰的林福成。
林福成聽了喬歆瑤的話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先和喬歆瑤談一些條件，猶豫不決之後他還是想要為自己最後某一些福利。「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不傷害林家其他人。」
喬歆瑤看著林福成那一副壯士斷腕的大義凜然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嘲諷的看向他，語氣中滿是不屑。「林福成，你認為你有什麼資本和我談條件？」
林福成還真就沒有這個資本，論權勢他本來算是不錯的，但是奈何著許多年來也早就已經被楚南給架空了，就算他不是草包，但是卻也沒有辦法和楚南抗衡，為了不被排擠出去他也只能裝作自己是一個草包了。
他跟了三個主子，而這幾個主子為了能夠更好地控制他都是讓他做一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因為這樣他也得罪了不少人。雖然大家表面上都還過得去，但是真的遇到什麼事沒有人會站在他這一面的，不落井下石都燒高香了。
喬歆瑤見林福成一副徹底絕望的樣子，雖然很多事情她都可以自己去查，但是畢竟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要是有什麼偏差那就真的對自己很不利了。
這麼一想喬歆瑤也不想將林福成逼得太緊，而且救他的那幾個孩子，除了林子謙之外，喬歆瑤不認為他們在失去了林福成之後還能做什麼。於是又笑道：「別把我想的和你們一樣的卑鄙。」
雖然此時的話是明顯的罵自己，但是林福成還是高興的不成，笑著趕緊的說些感激的話。「我相信你，作為喬家的子孫你一定能做到一言九鼎。」
這算是一種恭維，但是卻也是一種威脅，因為這是以喬家名義來保證了，林福成相信喬歆瑤在乎喬家的名譽，所以才會這麼說。
忐忑的等待著喬歆瑤的回答，過了兩分鐘林福成有些發福的身子全身都冷汗涔涔的時候，喬歆瑤才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林福成的話。
其實林家的人喬歆瑤是真的不放在心上，林興國這麼大的年紀了還只是一個軍長，而且還是看在林福成的面子上，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什麼建樹了。再加上之前他鬧出來的一些事情，在圈子內部他的名聲很不好。
試問一個沒有能力也沒有什麼名聲可言的人，在這樣的大圈子內部，怎麼可能好過。而且林興國這個人自詡有些小聰明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來看，這麼多年早就積攢了太多的怨氣。
之前之所以沒有人動他，一是因為他這個位置的人太多了，給他這個位子也實在是影響不了什麼。而且林福成明面上還是在幫李念做事，李念就算是顧忌著林福成給他一個位子也沒什麼不行，更何況他的那個軍可是比別的軍多了個副軍長。
而林福成的二兒子林志國現在是首都市長，看著確實是很風光的，但是這也不是沾著林福成的光，畢竟林福成在軍區還行，但是在政界就是另一個局面了。
林志國的岳父是曾經的副總理，可惜死了三年了。之所以現在還帶在這個位置上是因為嚴寒冬正在為某些人鋪路，等那個人達到了這個位置就自然要過來接替林志國的位置了。
所以現在看著林志國似乎很風光，但是實際上根本就是暫時的佔著那個位置。他這人有些好大喜功，還貪財要是找證據的話能找出千八百條來。
喬歆瑤不願意動他們，但是林福成一倒了自然會有人將他們揪出來的。想想也知道了，既沒有了什麼靠山成了棄子，有沒有過硬的能力能讓上面刮目，結局已經可以預見了。
可偏偏林福成這個看上去還有些聰明的人卻是個看不清事實的人，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兒子多麼的優秀，這些孩子都是被他給弄成這樣的。林子謙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然喬歆瑤一直也都覺得林家實在不足掛齒，就算給林子謙一個面子好了，那個男人已經過的很不容易。
得到了喬歆瑤的承諾了林福成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畢竟是上過戰場的，雖然這些年養尊處優已經習慣了，但是就算是真的要面對死亡也不至於那麼恐懼。
「當初我還只是一個團長，那時候喬明旭是東南軍區的司令員，他是一個很好的首長這一點我必須承認，只是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從小到大擁有的就太多了，所以他沒有任何的**。但是我卻只是一個從農村來的一心想要過上好日子的庸人。」
喬歆瑤不置可否，對這一點她也無話可說。她的父親確實是無慾無求，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去爭取，只是做了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情，那些別人費盡心機想得到的他就能夠輕鬆得到。
喬明旭的死又何嘗不是別人嫉妒他呢，就像是秦瀟一樣。要不是因為秦瀟是個女人，而華夏默認的規矩不允許女人坐上那個位置，她也會成為很多人要出之而後快的。
他們父女明明都是那種不太善於表達的人，但是偏偏在那些士兵之中有著廣泛的群眾基礎，大家都很喜歡愛戴他們。當年的喬明旭在軍中的威望絕對已經高過了元首。
那時候喬明旭也不過就是四十歲左右，可以說他的前途絕對是無可限量的。所以有太多人不希望他活下去了，因此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時的元首陸正一直都和你父親齊名的，相比於你父親的坦蕩，他能得到那個位置用了太多的手段，而儘管如此還是在軍中威望不及你父親。」林福成看著喬歆瑤說道。
聽他的稱呼是「你父親」而不是之前的「喬明旭」，喬歆瑤淡淡一笑，看來自己猜的沒有錯，這個林福成實際上也是黎重陽的人，而他似乎已經對黎重陽失去信心了。
其實這也可以想像，黎重陽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的擁護者退出來受死了，所以林福成這個能夠投靠了三個主子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信任他！
林福成繼續說道：「當初東南地區海盜猖獗，那時候明明不需要你父親親自行動的，但是上面卻給你父親發佈了密令，說那群海盜很有問題，希望你父親能夠帶著親信去親自查驗一番。」說到這裡林福成諷刺的笑了。
喬歆瑤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這些事她都已經知道了的，所以此時儘管心裡很不舒服，但是面子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同。
林福成想要從喬歆瑤臉上看出她的態度來，但是很令人失望的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猜不透。秦瀟即使換了具身體也還是秦瀟，終究是他太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厲害。
當初林興國帶著喬歆瑤回來說是他的孫女的時候，其實他心裡是暗自慶幸的。但是由於自己心中對喬家有愧，所以對喬歆瑤的感情很糾結、彆扭。而且他一直以為喬歆瑤是他的孫女，那麼即使當年的事情暴露了，她也要念及身份，不會傷害林家其他人。
「當初你父親聽信了陸正的鬼話，帶著我們一起潛入了海盜的根據地，在那裡我殺了你父親。而作為你父親最好的朋友的魏振生當時明明可以制止，但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所以沒有什麼比要多費口舌解釋了不是嗎？
喬歆瑤即使什麼都知道，但是想起自己父親客死異鄉，還是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故意的低著頭，將自己眼底的情緒掩飾起來。
看著喬歆瑤，良久之後林福成說道：「喬歆瑤我相信你的信譽，我知道求你幫助林家實在是奢望了，但是念在你和林子謙的情分上，請一定要保住他。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
喬歆瑤自然是答應了，林福成將事情跟喬歆瑤說完之後，離歌交給了林福成一粒藥。這藥吃了之後人會出現心臟驟停的現象，然後不治身亡，身體中即是最好的法醫也不可能查處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