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8章 馬克思在世上活著嗎? 文 / 墨荊
即使接受了多年的教育,但實際上,易之並不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且不說總有很多事情如果用純粹物質的觀點看,似乎不太解釋得清楚,另一方面,當物質本身都能夠解釋為空間的褶皺的時候,物質本身所謂的第一性,很難讓易之這樣對科學說實在的半懂不懂的人信服。而學習的那會兒,除了死記硬背,有幾個人會真的體會到這是一門或許在很多年之後都能夠對你的人生有幫助的哲學?
所以在多年之後,對於曾經讓自己背得要死要活的馬哲,易之所能夠記住的部分著實是少得可憐。
電光火石之間,他能夠記起一個事物具有兩面性,大概還是因為當初老師反覆強調過。
從到達這個世界開始,易之總是在不斷回憶自己曾經學習過的東西,因為這些超越時代,站在歷史下游而產生的知識高度,能夠給他一個絕佳的方向,讓他知道到底應該往什麼方向思索。但是從一開始他就明白,生活在這個新的世界裡,不可能拿起書重溫自己曾經學過的故事,再深刻的記憶也會慢慢遺忘。所以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就在努力回憶並且記錄他所知道的東西了。
不過,幾乎是下意識地,易之所回憶記錄下來的東西,要麼是科技發展的相關方向、要麼是一些讓他印象深刻的著作。而如同馬哲這樣當初就不覺得有用,後來從來不放在心上,到了關鍵時刻終於發現了它作用的東西,他急得撓頭都沒有想起來幾句。
隱隱約約記得馬哲的大部分原理都在說事物具有兩面性的事情,這大概是屬於辯證的內容?辯證唯物論和唯物主義辯證法到底有什麼區別他都記不清楚了,這個時候想要把這些內容重新總結提煉出來,真是一件大難題。
記得最清楚的一句,大概是事物的發展總是螺旋上升的。這句話的確很有味道,但是如果沒有之前的理論鋪墊,單獨的一句話能有什麼作用?易之是想不出來的,只好抓耳撓腮從自己幾乎就沒有認真上過的課程的記憶裡掏出點殘渣來,三言兩語寫在紙上努力回憶,恨不得將腦漿搾出來變成實體的文字。
其實說起來,就馬哲這個東西,還有個中國化的過程。就是說易之那一代所學習的理論其實和馬克思本人所表達的意思是有差距的,畢竟中間經過了多次翻譯。當時易之還用這個當做理由表示他不是不認真學馬哲,是不學不夠正宗的馬哲。但是現在就這不正宗的東西,他想要用的時候,卻陷入了困境。
這才叫,書到用時方恨少。
他怎麼就不像是某點文小說主角,帶著一卡車的書穿越呢?
幻想了一下自己要是真帶著書穿越,現在會是在實驗室切片還是鎖籠子裡全球展覽。易之還是收回了自己奔逸的思緒,重新集中注意力在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出口上。
馬哲,馬哲,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馬克思恩格斯。馬列,馬克思列寧主義……說起來,雖然在後世的華夏,人人都知道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甚至學習他們的理論。但在拋開上學階段的時間,要讓人一口就說出馬克思哲學的理論,這還真有點為難人。如果要問問馬克思全名是什麼,生卒年份之類的,那更是抓瞎。
嗯?
易之突然一愣。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雖然說大明本身的歷史波動非常大,甚至於明王朝本身打破了王超週期律,突破了三百年的界限,但是世界上的其他國家並沒有直接發生改變,只是被大明影響而產生了部分變化而已。
所以,按理說,德國應該出現過一個馬克思?
隱隱約約的記憶告訴易之,他在歷史課上曾經學到過,震驚世界的紅色宣言應該是一八幾幾年發表的,那個時候,馬克思當然是存在的。
似乎,應該就在他所在的時間點附近?
易之不是很肯定,不肯定的不是宣言的時間,而是他到底在什麼時間上。最開始,大明還是按照皇帝的年號記年的,但是在英宗改革之後,就開始規定統一曆法了。後來又經過了再度改成年號紀年法和追溯更遠古的時間,現在採用的是據說專家學者考察出來的堯登基的時間。雖然易之對這種拼了命地考察天上星斗的位置,一遍一遍算干支紀年的考察方式充滿了某種微妙的疑慮感,但是既然大家都在用還很淡定,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畢竟易之本來就對時間不太敏感,能過下去就行了。
現在是唐堯紀年4244年。怎麼換算到公元紀年,易之再度抓瞎。
距離歷史比馬哲還久遠的易之,根本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歷史時間參照物。比如說他似乎記得秦朝建立是公元前二百三十幾還是二百六十幾年,可幾十年的差別對文物或許就是多埋幾年的事,但一個人的著作有沒有完成,這個人是活著死了卻是很大的差距。
最令人感到糟心的事情在於,大明強盛了五百年,幾乎所有的國民都抱有深刻的驕傲,即使易之提起德國,大部分人的反應也都是——什麼?世界上有這樣一個國家嗎?難道說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大明和外國兩個國家嗎?
毫不誇張。
也是易之好歹生活在學術圈子裡,而且身處於保守派和激進派交鋒的前端。激進派的主張是全盤西化,自然會對國外的某些信息比較注意。
這也是易之好歹能夠在圖書館之類的地方,找到一些國外的資料的緣由之一。
但是,就像保守派和激進派的鬥爭,歸根到底並不算是學術鬥爭,而是皇室和軍方的政治問題一樣。雖然立足於全盤西化,但是保守派本身依舊保有大明人典型的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中體西用」是這一派的普遍觀點。即使引入新的東西,態度也並非謙遜學習。
和易之所習慣的沾點洋氣就拽上天的狀態完全不同。
說實在的,基於民族自尊心和驕傲,易之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可他也會擔心過分的自大是否也會造成如歷史上那樣的百年屈辱。另一方面,這樣的心態就在易之想要得到德國的消息的時候,找不到相關的消息。
這感覺,簡直就像是在做畢業論文的時候,莫名選了一個冷得掉渣的題目,遍尋圖書館書店都找不到任何資料可以參考的悲劇場景。網絡上搜索出來表示本項沒有搜索結果,請問您要搜的是不是xxx?一樣悲劇。
關鍵時刻,還是白憶娥提醒了易之。
「外文文獻?到現在為止,國內比較多的都是英宗改革的時候引入的一些文獻。幾十年的時間翻譯了非常多的作品。現在激進派常用的理論也基本都是那個時候的。不過,到現在為止,也只有皇家圖書館有每年都不斷引入外文文獻的習慣了。應該算是英宗祖訓吧。」白憶娥這樣說,「另外的話,一些歷史傳承比較久的勳貴家庭,通常也會有藏書的習慣。我們家以前就有很多,雖然後來因為家道中落的緣故賣出去了一些,後來情況好了又買回來了的。」
想也知道後者藏書多半是古籍。從現在的科技水準看的話,馬克思大概和他應該是同時代的人?既然這樣的話,就應該去皇家圖書館看了?
易之忍住了想要詢問白憶娥關於皇家圖書館的信息的衝動。一聽這個名字,猜都猜得到這是大眾知識。但是萬一有什麼忌諱之類的呢?他並不想要暴露自己對這樣的信息都完全不知道的事實。
既然是皇家的話,那麼他比較方便的就是對朱懷仁旁敲側擊一下了。索性,如朱懷仁呢這樣的政治人物,說是比較偏向激進派,本身實際上並沒有嚴格的學派立場,在兩派吵吵嚷嚷的時候,詢問他能夠盡量規避一下現在身為第三派勢力的尷尬。
這樣思忖的易之完全沒有想到,身為足夠把水攪渾的第三派,他想要發言的舉動本身就是在干擾身為皇室和軍方試探前哨的兩派,詢問如朱懷仁這樣的政治人物,比起詢問趙靜章或者岳激流,都還要令人覺得不合適。
不尷尬,純粹是不合時宜!
只是易之根本就是才從象牙塔裡出來沒多久,也從未真正體會過所謂的保守派激進派罵戰背後藏著的東西,才會做出這樣可以說是愚蠢的舉動!
也虧得……
「這種時候約你出去喝茶?」顧斯是真帶著點驚訝的情緒問朱懷仁。
朱懷仁點頭道:「易之,他就是這麼個性格。不,不是性格,而是他在很多時候都顯得根本就沒有城府,更看不懂局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不管怎麼樣,雖然不知道局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還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現在。或許是運氣,但也可以當做是大智若愚?」顧斯輕聲說,「而且,無論是我還是朱鼎鈞,都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的人,以他現在的影響力,和他的聰明而言,雖然行為處事著實是有點駑鈍,我們還是會在有些時候出手護他一二。畢竟,不管我們誰最後取得勝利,大明需要如易之這樣的人。」
「不管他找你什麼事,這次我代你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段中提到的空間皺褶,大概是這個意思,忘記在哪兒看到了,貌似是近些年的物理研究成果。……如果哪兒錯了我就換質能方程當例子。
關於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問題。當初是從德文文獻翻譯的英語文獻翻譯的俄語文獻翻譯的中文文獻開始的。是不是很繞?其實也不是這麼繞啦,有的是從德文翻譯的俄文文獻或者英文文獻開始的。因為翻譯的偏差問題,所以一些理論的表達可能的確不是很精準。大家可能說這個時代了,為什麼還不去查看原本的文獻,問題是這個工作是高校在做,而經費、課題等等都是問題。而且,原典文獻不好搞到,市面上常見的是多次修訂本……想想那些流落異國拍一張照拿來研究都天價拍照都不敢拍的敦煌文獻吧。歎氣。
紅色宣言就是**宣言。
唐堯幾年4244年,大概,是公元1804年,唐堯生於公元前2440年左右。不過這不重要這個世界是被蝴蝶過的……本來想用女媧(風裡希)的紀念的,但是這個就涉及到了女神崇拜和明國現在的女性地位的問題了,先規避下。
昨天很困所以沒寫完,我有在微博上寫假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