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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 啟繁華 文 / 十三酥

    兄妹兩個溫存了一會兒,窗外蟬鳴依舊一聲連著一聲,這時候她卻不覺得那麼刺耳了,這樣的喧囂似乎也不錯。()

    把臉在哥哥胸口埋了一會兒,和齡忽然想起來哥哥還半光著身子,這真是…怪不得她覺得臉上熱熱的,趕忙兒讓開了,笑容裡難得的出現一點羞赧。

    「我幫哥哥繫帶子吧。」不待顧盼朝同意,她幫他歸攏上衣,這些事她做起來還是很上手的,自覺心靈手巧別樣兒能幹。

    弄著弄著,和齡腦袋裡一亮,突然想起來問他,「哥哥,咱們是哪兒人呀?是京城人士麼?」

    她好奇的緊,過去把泊熹當作哥哥的時候不曾問,現下卻不能不問了。倘或真是京城人士,那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不得了的大事才會致使德叔把她帶去了關外避禍?倘或不是京裡人,那家鄉在哪兒,同樣的,問題依舊會繞回她因何流落到關外。

    顧盼朝聽著眉心一跳,他本暗自盤算著盡快把和齡從皇宮裡弄出去的主意,大內深宮要說進來其實容易也容易,出去卻困難。一旦入了宮女花名冊,宮裡邊又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好好兒一個大活人不是能夠說沒了就沒了的。

    見她問起身世,他一時倒說不出話來。

    那些沉重的記憶是負擔,老天爺都叫她失去往昔幼年時候的記憶了,他更不會告訴她。便含糊其辭道:「多年前的事了,我同你是一樣兒的,記不大清了。」見她晶亮的眸子裡流露出失望,他瞧不過去,復道:「興許過些時候能想起來,你別難過。」

    幫哥哥衣服穿妥帖了,和齡上下打量他一番,自己的哥哥就是怎麼看怎麼好,這麼穿完了,他又是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其實我也不難過,」她擺擺手,站直了身子,「能同哥哥再相逢已經是和齡前世裡頭積了福祉今生才得來的大造化,奢求太多反倒貪心,萬一老天爺看不過眼再收去我什麼,那多不划算。」

    她說完摸了摸自己後頸,詢問父母尚在否的話就堵在了嗓子眼裡。

    也罷,既然都不記得了,那問不問都一樣白瞎。

    盼朝理了理領口,他畢竟不便長久待在這裡,即便一心兒想把妹妹帶走,眼下卻不能。但是有些話不能不囑咐於她。

    他扶著她的肩膀在桌前坐下,自倒了一盞茶,喝到嘴裡是茶末兒,他喝不慣,略嘗了嘗算解了渴便放下了。

    他叫她的名字,見她看著自己了,便娓娓交待起來,「……宮裡頭到底人多眼雜,目下我不方便淘換你出去,和齡自己要小心,別著了旁人的道兒。」

    那個「旁人」竟也不知是在說誰,也許是宮裡潛在的危險吧,和齡乖巧地點頭,「嗯,我知道的,都聽哥哥的。」

    「等閒不該看的不看,吃食上頭也仔細著些。」

    「好。」

    「有不如意的就記在心裡,回頭哥哥給和齡出氣。」

    「嗯!」

    對話持續著,他一句,她一句。說到最後,顧盼朝驀地特為加重了語氣,「別理睬那權泊熹了,他來尋你你也只當作沒有瞧見。」

    「……好。」

    這一句的回答分明慢了好幾拍,她自己也意識到了,心裡惘惘然。

    和齡不知該怎麼面對泊熹,他就是個大騙子麼!虧得她那麼相信他,他倒好,這麼喜歡做人家哥哥麼,怎麼不叫他娘親給他生去,居然來欺騙她的感情。

    他一定覺得她是個二傻子,每日裡哥哥長哥哥短,那麼一心一意為著他。現在他的謊話連篇揭露開了就是一攤血,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撂在心裡咯得慌。

    他最好別來找她!

    顧盼朝覷著和齡的面色,她猶豫他也能夠理解。一時半會兒要消化直至接受被人騙了確實不容易,不過他的態度很堅決,斬釘截鐵地道:「這樁事上頭,和齡務必要我的。權泊熹的為人並非你看見的那樣,他……」頓了頓,言簡意賅,「他不是個好人。」

    不是個好人。

    一般來說一個人被說成不是個好人那他大抵真不是什麼好貨色。

    和齡是同意的,她想起自己頭一遭兒在沙漠裡見到他的時候,泊熹的面容叫人見之不忘,雖然冷得跟個冰錐子似的,但還算有禮,穿著一身粗布衣裳也掩蓋不去他的絕世風華,狂沙漫漫,他那時在她心中留下的身影卻深邃雋永。

    現下倒好,誰能料得到泊熹會是個騙子呢?

    長得這麼乾淨一張面皮,做出來的事情卻一點兒都對不住他那張臉,叫人抓心撓肝得氣不忿。

    顧盼朝還要再灌輸教育和齡,耳裡卻聽見長廊上一陣腳步聲響起,他的耳力自是驚人,看了和齡一眼立即站起身來,「宮女們回來了,我過幾日再想法子來瞧你。」

    多的也來不及說了,他話音才落,連和齡都聽見安儂和間壁的露珠說話的聲音,她的心提了起來,不單單為自己,更是怕哥哥被人瞧見。

    「慌什麼?」他開了後窗朝她微微一笑,彎起的眼角像彎鐮刀月,「我打這兒出去。」

    和齡張大眼睛,一眨眼的工夫,屋子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彷彿剛兒的一切都只是她夏日午後短暫而虛渺的夢境。

    當真是前腳後腳,顧盼朝才離開安儂就在外頭敲門了,「開門啊——」

    和齡應了一聲,關上後窗開門放安儂進來。

    她作出睡眼惺忪的模樣,揉揉眼睛道:「這就回來啦?差點攪了我的好夢,幸好我也剛醒過來不久,否則揭了你的皮,你可別怪我。」

    兩人都混熟了,差不多的玩笑話都能說,無傷大雅,安儂啐她是懶貓,走到桌前要倒茶水,眼尖瞧見擺著的兩個杯子,她斜了和齡一眼,沒說話,打眼在屋子裡探看。

    和齡也意識到了,她笑嘻嘻的,「你東瞧西瞧的尋什麼,莫非我藏了漢子在屋裡不成?這邊一個杯子髒得很,我便換了一個,你不信你自己瞅瞅這杯子內壁的茶漬,我可下不去嘴。」

    「得,是我眼拙,竟沒瞧出你是這樣的講究人兒。」安儂嘖嘖嘖的,她自然也不敢懷疑這屋裡來過陌生的男子。

    吃了口茶,轉了話題道:「你來的這幾日恰逢咱們主子免了各宮娘娘的晨醒,只那一日樊貴妃來過一回,姑姑叫我告訴你,明兒娘娘在西暖閣前的小花園裡邀娘娘們賞花喫茶,保不齊皇上也要來呢!你到時候隨著我,可萬不要亂跑。衝撞了聖駕誰也擔待不起。」

    「皇上也要來?」和齡面露好奇,她一介小民,還從未見過當朝皇帝。皇帝是萬民之主,這萬里江山的帝王,也不知會是怎樣的人物。

    「你見過皇上不曾?」她問。

    安儂回說遠遠見過幾回,嘬了嘬唇有點怨氣地補充道:「我們不是娘娘跟前的紅人,平日得賞賜的機會也不多,什麼都不如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有好好兒努力了,來日能跟個脾氣相投的好主子,我也過把大紅人的癮。」

    有志向是好事,和齡支著下巴感到迷惘,自己卻有什麼計劃呢?

    說是找哥哥,這會兒都尋見倆了,也不知還會不會再生事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唯盼著哥哥能早些帶她離開。

    泊熹卻是不能夠指望了。

    他現如今在她眼中形象一落千丈,整個兒一打謊的騙人精。

    ****

    卻說泊熹這裡,他這兩日做什麼都不得勁兒,落了晚驅馬回府,一進書房便閉目養神。

    走廊上窗外金絲鳥籠子裡掛著的畫眉鳥兒「啾啾啾」個不住,一聲脆一聲清,泊熹支著下巴看向窗外,指間的羊脂玉戒散出柔和的光澤。

    夕陽正好,雲蒸霞蔚,正是一日裡最安靜祥和的時候。

    毫無預兆的,他猝然揚袖將手頭邊的硯台砸在了地上,霎時發出好大一聲巨響。

    這動靜引來了管家同府裡諸人,大傢伙兒不敢撩老虎的鬍子,大人那臭脾氣他們都清楚,故此連門兒也不敢進,只在外頭備下收拾的東西預備隨時聽傳再進去。

    皇宮裡處處有泊熹的眼線,因此上,顧盼朝下午找和齡這事,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到了他耳裡。

    他從沒天真地以為可以瞞住和齡太久,然而至少他希望這件事可以由自己親自同她說明,至少那樣她或許不會如現下這般惱恨他。

    泊熹沒來由的情緒低落,他把臉埋進窗邊盆架上盛滿水的銅盆裡,浸了好一時,直到實在受不住了才脫出水面呼吸。

    取過架子上搭著的巾櫛擦拭掛滿水珠的臉頰,擦完了撂在一邊,長長吁出一口氣。

    和齡、和齡、和齡。

    滿腦子揮之不去是她的名字,他如此記掛她做什麼,他做錯了麼?

    他想報仇何錯之有?

    不是他想利用她,分明是她自己兀然撞進他世界裡。也許當時得知了她的身份,他不該一時圖快把腦筋動到了她身上,如今事態的發展似乎並不如他先前的預計。

    單是她能這樣擾亂他的心神就叫他始料未及了,萬一她果真不再理睬他……

    她會麼?

    泊熹回想著和齡聽話的小鳥依人模樣,她在他眼裡向來是乖覺甚至順從的,這麼聽話的小和齡,想來不會對他視若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你確定嗎→_→——

    下一章喜聞樂見啊喂,男配也有的,一切為了氣死某人,給力的男配會把某人從一隻傲嬌氣成一隻病嬌吧=-=——

    碼這一章的時候我腦洞一開,想了如下逗比的對話哈哈:

    和齡:「你不要碰我,ihate油!臭流氓!大騙子!」

    泊熹抓住她不撒手,「你聽我解釋,我——」

    「不要碰我!」

    「你聽我解釋啊倒是——」

    「耳朵已經聾了完全聽不見好嗎?:-(」

    「都是我的錯。tt」——

    ps,困的不行了,評論明兒再回復,可愛的紅包也明天發啊,大家幾乎是都有的,正好我餘額還有一些,用光算完~對,就是這麼個敗家玩意兒=-=~

    晚安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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