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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鳳潛學邸 203 」失血過多「 文 / 席禎

    此刻,閃現在鳳七腦海的是一輪又一輪曾經發生過的場景:

    前世中毒箭身亡,轉世出生和生母生死相離,和嚴嘉振面對面坐著喝茶,去醫院做親子鑒定,在紅泥大酒店第一次見嚴景寰,接到嚴伯行第一個「質問」電話

    最終,畫面定格於干親宴前的那一晚,她被嚴伯行爺仨叫入房裡。

    當時的嚴伯行表情雖然有些僵硬,可說出的話,讓她不由動容。

    「親眼看到風家上下對你很好,我們也就放心了。雖然嚴家老宅在江滬,不過有能力在京都多安置幾處房產也是好事。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京都的這幾處房產,日後都掛你的名」

    「國安的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點?我看你就沒長過肉,這個時候要是不注意,發育後就更麻煩了」

    「媏媏?你怎麼了?媏媏?別嚇我?!阿揚!老公!你們快出來,媏媏她暈倒了!」

    一聽何天玲在外頭這麼喊,裡頭的人全湧了出來。

    嚴景寰三兩步跨至鳳七身旁,一把將軟倒在椅背上的妹妹橫抱到懷裡,探了探她的鼻息,觸到呼吸聲,這才鬆了口氣。

    「媏媏?」他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嗓音嘶啞地喚道:「快醒來,媏媏。別嚇大哥!你哪裡不舒服?醒來同大哥說」

    風揚見狀,蹲在地上,探了探鳳七的脈,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疑惑地自言自語:「會不會是累的?我看她各方面都挺好」

    「檢查不出毛病才更危險,要不,送急診室去?」何天玲瞪了兒子一眼。對他的醫術擺明了不信。

    嚴景寰覺著何天玲的話挺有理,立即抱起鳳七,往急診室方向奔去,大夥兒也都趕緊跟上。

    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自然不能再出事了

    鳳七甦醒時,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安靜的病房內,除了淡淡的消毒藥水縈繞鼻息,就只有頭頂上方的點滴瓶有節奏地滴著葡萄糖溶液,不禁有片刻怔忡。

    她居然。也會有躺在病床上的一天。

    這次又是怎麼了?緣何會暈倒?

    鳳七蹙了蹙眉,再度合上眼,內視丹田。仔細探查丹田內的那兩枚氣丹,並未發現任何異狀。不由困惑地睜開眼,盯著點滴架愣神。

    「媏媏?」嚴景寰提著一袋子藥推門進來,見她醒了,忙走至床邊。柔聲問:「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鳳七搖搖頭,想坐起來,被嚴景寰一把壓住了,「躺著!還掛著點滴呢。別動來動去的,當心傷到手。」

    「沒事掛這個做什麼?」鳳七略有些嫌惡地掃了眼點滴架。以她的體能素質,竟然淪落到躺在病床上掛葡萄糖溶液。這不是諷刺她練功沒到家嗎?!

    聽鳳七這麼一問,嚴景寰的耳根驀地泛起紅暈,繼而清了清嗓子。有些欲言又止。

    鳳七見狀,越發不解了。

    「大哥?我到底得什麼病了?」

    「沒病。」

    「那為何躺在這裡掛這種東西?」

    「這種不是東西,是葡萄糖溶液,補充營養的。」

    「我沒營養不良吧?」

    「嗯但你失血過多

    「」

    搞半天,是因為她來葵水了。也就是通常說的例假。

    這她當然知道。早上出任務前就發現了,生怕半途滲出底褲。特地挑了片加寬加厚的衛生棉。

    可來葵水和掛葡萄糖有什麼關係?還是說,她這次暈倒其實是因為來葵水的緣故?

    「醫生診斷你有少量貧血,見你暈過去了,就給開了葡萄糖溶液,醒來後再要我餵你喝點紅糖水」

    嚴景寰示意妹妹躺好別亂動,然後把一袋子治療貧血的補鐵藥劑塞入床頭櫃裡,給鳳七衝起紅糖水。

    事實上,醫生只說她可能是因為來了例假血糖過低,加上一時間悲傷難抑才暈倒的,喝點紅糖水就行了,不需要掛葡萄糖,也不需要留院觀察,是嚴景寰硬讓醫生開的藥,辦的留院手續。

    「我讓風爺爺他們都回去了,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既讓他們受累,也影響你休息對了,都快五點了,你肚子餓不餓?聽你同事說,中飯都還沒吃,風伯母剛來電話,說讓風揚給你帶了點熱粥來,應該快到了。你要是這會兒餓,大哥先給你去買點東西填填肚子。」

    「不用,我不餓。」鳳七搖搖頭,想不到這一暈已經躺了三個鐘頭了。忽然想起范姜洄曾經念過她的事,倘若暈倒的時候只有自己一人,後果會怎樣?

    她暗暗搖了搖頭,這個答案無解。至少目前看來,她每次都能化險為夷。無論是升級的原因,還是來葵水了

    「怎麼了?臉這麼紅?該不會又發燒了吧?」剛沖泡好紅糖水的嚴景寰,抬頭看到鳳七滿頰紅暈,擔心地探過身子摸了摸她的額頭。

    倒是還好,沒有燙手的感覺,這才鬆了口氣,嘴裡念道:「下回別這麼拚命了,女孩子家,該請假就請假,國安那麼大,不至於找不出其他人、偏少你一個」

    「知道了大哥。」鳳七忙不迭應道。想不到平素話不多的嚴景寰,嘮叨起來竟然不比何天玲話少。

    嚴景寰給鳳七墊高了枕頭,讓她半靠半坐在床頭,然後端著杯子,用勺子舀了餵她喝起紅糖水。

    「剛剛警局來電話,要我補充了爸當時的情況,還說若是我們沒意見,三天後統一送殯儀館」

    鳳七一手接過嚴景寰手裡的杯子,另一隻手按住了他略略顫抖的大掌,「通知家裡了嗎?」

    嚴景寰點點頭,這種事。怎可能不通知到江滬。得知這個消息,嚴家各房,怕是也都嚇傻了吧。

    「通知到就好。」鳳七暗歎了一聲,一口氣喝完整杯甜得發膩的紅糖水,無論這種糖水對身體有沒有效果,都是嚴景寰的好意。她可以想像在她暈倒之後,他跑上跑下、跑進跑出為她張羅的情景。他是她兄長,她是他妹妹,這一世,唯一僅剩的至親血親。

    「別的倒是不擔心。只怕他們會對你」嚴景寰一想到妹妹還未當著嚴家各房的面,祭拜祖宗、認祖歸宗,擔心其他幾房的長輩會對她有意見。從而讓妹妹受委屈。

    「我就更不用擔心了。原本就和他們沒關係。我早說過,嚴家於我而言,也就只有你和父親還有爺爺,其他人,根本和我沒關係。」鳳七微微瞇了瞇眼。輕且堅定地回道。

    嚴景寰聞言,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輕歎道:「都是我們不好,早該把你接回家,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公佈清楚的」

    「大哥!」鳳七搖頭打斷了嚴景寰的自責:「我真不介意。事實上。我根本無所謂自己姓什麼。當時之所以認你們,也是因為母親的關係。」

    說到這裡,鳳七察覺到嚴景寰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心知自己的說法傷到了他。無論自己當時的心境如何,嚴景寰沒有錯,錯的只是當年的嚴伯行和嚴嘉振,一個逼迫沈冰出走,一個太過優柔寡斷。

    於是。頓了頓,繼續補充道:「不過後來。我知道你們是真心對我好,也在盡力彌補當年的過錯,就沒想再追究什麼了,我想,如果母親在天有靈,也會原諒爺爺和父親的吧」

    鳳七話音未落,就被嚴景寰擁入了懷裡。眼角的酸澀,讓他忍不住閉緊了雙眼。

    「媏媏」他該說什麼?她太懂事,懂事得讓他反過來要擔心?以她這樣的年紀,卻能將問題考慮得如此圓周。

    「小七」

    風揚提著一隻三層大食盒風風火火地推門走了進來,一看到這幕,不由愣了愣,繼而看到嚴景寰眼眶泛紅,心知自己打擾到兄妹倆談心了,於是歉意地摸了摸頭,將食盒擱上床頭櫃,放低了聲音問:「肚子餓不餓?原嫂的手藝,趕緊趁熱吃。景寰也吃,放心,帶足了你倆的量!」

    說完,風揚主動拉起床上小桌,準備讓鳳七和嚴景寰先吃飯。其他有什麼事,等吃飽了再說。

    「別忙,我先帶媏媏去洗手間。」嚴景寰制止了風揚的動作,也沒問鳳七,直接扶起她,提著點滴瓶,往病房內的洗手間走去。

    鳳七既感動又好笑。這是血親之間的心有靈犀嗎?她雖然心裡有這個想法,可並未說出口吧。

    而事實上,嚴景寰是因為,那麼一大瓶葡萄糖溶液注入體內,不想上廁所才怪

    兄妹倆安靜地用完晚餐後,嚴景寰收拾乾淨桌面,順手把食盒洗乾淨了擱在門邊,好讓風揚走的時候帶走。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媏媏這瓶點滴掛好也晚了,我向醫院申請了,今晚就住這裡,明天上午再出院。」嚴景寰洗淨雙手,擦著毛巾從洗手間出來,見風揚還坐在床頭,陪鳳七聊天,就勸道。

    「那好,我先回去了。」風揚看了眼手錶,見快八點了,醫院快要查房了,於是起身說道:「景寰,爺爺說了,有任何難處,儘管提。別客氣。咱們既是一家人了,別拘泥這些。」

    「好。我知道了。」嚴景寰點點頭,送風揚出了門。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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