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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三章 文 / 金庸新

    榮智和車子胤見許飛揚破了魔火大陣、又戰敗了教主,都心生畏懼,不敢上前攔截。沈祿、高炳勳和手下的侍衛們一路衝殺,令魔教武士也是傷亡慘重,沒有人發令,也就沒人上前攻擊。

    一行人如風般回到了沈莊,沿途的魔教武士一見到許飛揚吞吐劍芒的印劍,便即遠遁。

    許飛揚率先登上莊牆,迎接他的正是一直站在這裡等候的沈家秀。

    「幸不辱命。」許飛揚把人交到沈家秀手上,長長吁出一口氣,彷彿完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大的事。沈家秀抱著女兒,身軀發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把臉貼在緊閉雙眸的女兒的臉上。

    「莊主,您別擔心,小姐只是中了毒,沒有性命危險。」緊隨許飛揚上來的苗玉勸慰道。

    「只是中了毒?說的輕鬆。那可是麻七姑的毒,天下無人能解,除非你能捉住麻七姑,再有能耐逼出解藥來。」雖苗玉一同上來的張小明又不冷不熱的說道。

    「你這張烏鴉嘴。」苗玉斥道,「就不能說句中聽的話嗎?」

    「如果好聽的話能解毒,我可以說上十大車。」張小明攤攤手。

    「各位,」沈家秀哽咽著說,「你們拚命救回小女,沈某深感大德,小女雖中不解奇毒,能活著讓我看到,也就心滿意足了。」

    「沈莊主,」張小明眼睛也有些濕潤,「在下可不是有意讓你難過,麻七姑的毒委實無人能解,你千萬別見怪。」

    「少天師說哪裡話來,」沈家秀強笑道,「苗姑娘不是外人,我也不言謝了。少天師仗義出手,救回小女,這份恩德本莊上下銘記在心,只是不知有沒有報答的機會了。」

    「恩德千萬別說,我也就是跟著走一遭,一點力氣也沒出上。你若是記在心裡倒讓我難為情了。不過在下倒有一事不明?」

    「何事?」沈家秀問道。

    「苗姑娘和你們不是外人,我自是外人,這都沒得說,只是飛揚從什麼時候起也不是外人了?」

    「什麼?」饒是沈家秀智慧過人,一時也沒猜透張小明問話中的意思。在他心中,既把魔印——比自己的性命、比全莊上下萬餘條性命還要寶貴的東西交給許飛揚,這就不是親疏遠近的問題了,而是自己嫡傳的繼承人。儘管二人並無血緣關係,而繼承者所繼承的不是人人羨慕的不知其數的財產,而是一枚苦果,一份整個中土都不堪重負的艱辛和苦難。而張小明暗指的卻是許飛揚和那位沈姑娘的關係。沈家秀根本不知這二人曾見過一面。所以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怎樣也對不上榫了。

    許飛揚一聽張小明說話,已知其意。當下不動聲色,腳尖微動,扣住張小明腳踝,用力一挑,張小明得意之中未加防範,驀然失去重心,人已向莊牆外跌去。

    「小明!」苗玉驚呼失色,急忙向牆外看去,卻見張小明兩手一搭莊牆,縱身又翻了回來兀自笑嘻嘻的看著許飛揚,只是躲到了苗玉後面。

    此時所有出莊的侍衛都回來了,出去了一千人,卻只回來了四百人,而且多數都掛了彩。沈家秀命這些人回去醫治休息,又問道:「大智神僧怎麼沒回來?」

    眾人這才發現大智神僧沒了蹤影,許飛揚說道:「神僧一定是和歐陽震旦鬥得無法脫身。不過以神僧的道行,不會有任何危險。此番若非有神僧保護,我們這些人怕是一個也回不來了。」

    「阿彌陀佛!」不信佛的沈家秀也向牆外高宣佛號,「佛祖保佑神僧。」

    許飛揚看著沈家秀懷抱中的沈姑娘,忽然有一種無法克制的衝動:要讓這位姑娘睜開眼睛,要讓她再看自己一眼,要讓她再聽自己說一句話:我們又見面了。

    他走上前,把左掌貼在那姑娘背後的「靈台穴」上,柔和緩慢的傳送內力過去。

    「你要強行解毒?」張小明嚇了一跳,「這法子可有危險,能行嗎?」

    許飛揚沒有說話,他控制自己的內力遊走那姑娘體內的奇經八脈,雖不能解毒,讓她醒過來說句話還是有把握的。

    過了盞茶工夫,那姑娘臉色紅潤起來,長長的眼睫毛忽閃了兩下,眾人都屏息注視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姑娘,醒醒。」許飛揚低聲喚道。

    那姑娘果然慢慢睜開了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許飛揚,微現羞澀,嬌笑道:「哎呦,是你啊。」

    聽到這一句,許飛揚眼淚都快出來了。他淚眼模糊,只感世上所有美妙的歌聲加在一起也沒有這一句動聽。

    「是我,我說過的,我們會再見面的。」

    「是啊,我聽到了,只是沒有想到真的又見面了。」

    所有人見這姑娘醒來說話,都是驚喜萬狀,但旋即又都驚詫莫名,只有張小明露出一臉得意的奸笑。

    沈家秀往往沈祿,沈祿也是狐疑搖頭,意思是說不知這二人何時何地見過面。苗玉看著,卻是既溫馨又感動,觸景生情竟不由得癡了。

    「是你救了我?」那姑娘又問。

    「不是,是許多人。」

    「我知道有許多人,還知道是你一直抱著我回來的。你的手好有力,好溫暖。」

    「沒什麼的,真的。」

    「有勞你了。」一句溫柔的「有勞你了」卻比千言萬語的感激更讓許飛揚感到溫馨、溫暖。在這一刻,他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沒什麼的,只是謝謝你送我的花。」許飛揚從懷中取出那朵一直珍藏、貼在胸口的花。

    然而就在他把花拿出的一瞬間,所有人又都驚詫不已,包括許飛揚自己。他手上拿著的並不是一朵枯萎、壓扁的干花,而是一束怒然開放、濃艷欲滴,彷彿剛從枝頭摘下的鮮花,還散發著馥郁的牡丹花香。

    「你真有辦法,把它保養得這樣好。」那姑娘又開口說道。

    許飛揚卻說不出話來了。他巡視眾人,希望能得到答案,卻見大家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他,好像他是善使巫術的魔法師。

    「這花好香,讓我聞聞好嗎?」那姑娘吸了吸好看的鼻子。

    許飛揚如聞綸音,忙把花湊到她鼻尖上。

    那姑娘貪婪的吸著,一邊喃喃道:「好香,好舒服。」

    「喜歡就多聞一會。」只要這姑娘喜歡,許飛揚也就不在意這花的怪異了。

    「對了,上次沒告訴你。這次算還你個人情,告訴你吧,我叫沈丹馨,我爹爹知道也不會怪我的。」那姑娘嬌羞無限的說。

    「是的,爹爹不會怪你的。」沈家秀適時笑道。

    「爹爹,你怎麼在這兒?」沈丹馨這時才發現自己一直躺在父親的懷抱中,羞的「嚶嚀」一聲,頭縮進了胸口。

    即便是泰山崩、黃河溢,天地陷,也不可能比這更讓許飛揚驚駭了他抽出手,瞪目大叫道:「沈姑娘!」

    眾人都莫名其妙,齊聲問道:「怎麼了?」惟恐他喜歡過了頭,發起瘋來。

    「沈姑娘能動了,她能動了!」許飛揚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起來,到真像發了瘋。

    然而眾人也都回想到沈丹馨那個動作,也都驚住了。

    「沈姑娘,你能動了嗎?」許飛揚又輕聲問道。

    沈丹馨睜開眼,本就羞的要不得,又看到幾人怪異的眼色,反倒不敢動了,也說不出話。

    「馨兒,動動手,動動你的手指給爹爹看看。」沈家秀柔聲勸道。

    沈丹馨依言動了動手指,十根玉筍般修長溫潤的手指動了動,撥動的卻是眾人的心弦。

    「站起來,乖女兒。」沈家秀顫聲說道,眼中又閃出淚花。

    沈丹馨莫名其妙,被父親放到地上後小心翼翼走了兩步,回頭問道:「爹爹,有什麼不對嗎?」

    沈家秀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如決了堤的河水般湧出。他把女兒死死抱在懷裡,仰天哭喊道:「蒼天啊,你終於開眼了。」

    沈祿在一旁不停地用袖子拭淚,苗玉早哭成了淚人兒。許飛揚則癡癡呆呆站在那裡,眼珠定定的,好像被誰施了定身法。

    「好啊,飛揚,真有你的。」張小明施施然走過來,咬著許飛揚耳朵說:「妙手回春,神功解毒,卻連我都不告訴。」

    「你說什麼啊?」許飛揚搖了搖頭。

    「什麼?不是你妙手神功解毒,還會是什麼?難不成是情之所至,金石為開吧?」

    許飛揚又搖了搖頭,他已無力和張小明爭辯。他正思考一個關鍵的問題:毒是怎麼解的?

    劍仙門的武功只能修到百毒不侵,卻不能祛解百毒。雖也有運動驅毒的法門,不要說根本解不了麻七姑這種獨門奇毒,他也根本沒有用這些功夫,毒是怎麼解的呢?

    「大智神僧說過:你劍仙門的神功我連皮毛都不知道。我還不服氣,如今我服了。以後我也不用畏麻七姑如虎了,中了她的毒自有你瞭解治。嘿嘿,我張小明所怕的人又少了一個。」

    「花?會是那花有古怪?」許飛揚心念電閃,一遍遍回想著自己傳輸功力的手法,絕不會誤打誤撞地解開世上第一奇毒,那麼玄機一定在那朵怪異的花兒上。

    「對了,你保養花兒的手法也真叫絕。」張小明又嘻嘻笑道,「如果不是絕不許外傳的武功心法,趕明兒教教我如何?」

    「是花,一定是花。」許飛揚苦思冥想著,根本沒聽到張小明咬著他耳朵說些什麼,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後,剩下的也只有一種了,而且是他最不願想到的。

    「小子,你就瞞著吧,看你能瞞多久。」張小明咬牙切齒的說,又施施然走了回去。不管許飛揚應不應聲,他從此可以不怕麻七姑了。這在他而言不啻是打開了一片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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