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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八章 文 / 金庸新

    「還有一間屋子了,咱們回頭再清理對面的,然後清理屋上的,看他們能有多少人夠咱們殺手癢的。」張小明煞是得意。

    「少天師,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黑豹說道。

    「不對?什麼地方不對了?」張小明問道。

    「不知道。」黑豹撓撓頭,「我只是覺得這附近像有毒蛇猛獸似的。」

    「胡說,這裡是商州最繁華熱鬧的中心,怎會有毒蛇猛獸,你當是在雲霧山中哪?」苗玉叱道。

    「是不可能。」黑豹又撓撓頭,「可是我怎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咱們還是小心些。」

    張小明「咦」了一聲,苦笑道:「你這一說讓我也疑心生暗鬼了,身上汗毛豎豎的。」

    「兩個大男人,一對熊蛋貨。」苗玉怒道,一轉身衝出去,搶先衝進最後一間屋子。

    張小明和黑豹立時聽到苗玉一聲慘厲的尖叫,張小明立馬竄了過去,黑豹關心情切,嚇得腿都軟了,呆愣在那裡。

    張小明衝進去後先刺出一道劍花,叫作「夜探八方」,正是武林中人進入有危險的屋子時慣用的一招,左手一探,憑感覺把苗玉拉到懷裡,厲聲道:「怎麼了?」

    「蛇,蛇,真的有蛇。」苗玉癱在張小明懷裡成了一個泥團,不成聲地喊著。

    「別怕,別怕。」張小明一邊撫慰她,一邊凝動運目向屋內搜索。

    這屋裡沒有弓箭手,也沒有任何器具,空空蕩蕩,屋子的右牆角卻亮著兩盞燈似的,就著窗外透進的月光看去,真是一條蛇,而且是水桶粗細的大蟒蛇。

    黑豹隨後衝進來,見苗玉倒在張小明懷裡,並沒像他想像的那樣血濺當地,心裡已念了無數聲佛,而週身的毛髮也都直豎起來,他看到了那一對毒蛇眼。

    「黑豹寨主,別進來,快走!」張小明喝道,他彈身後退,也要撤出。

    那蟒蛇卻倏地撲過來,它和張小明之間也有三丈多的距離,那牛頭般的蛇首卻一下子就衝到張小明面前,長長的蛇須已快觸到張小明鼻尖。

    「呔!」張小明情急拚命,使盡全身力氣大喝一聲,手中劍直刺蛇首,霎時間劍光暴盛。

    那蛇倏地又縮回頭去,蛇身直直豎起,蛇首一前一後顫動不已,兩隻碗大的眼睛泛著血霧般的紅光。

    黑豹向門外退去,卻頂頭撞在了一堵牆上,而且是比磚石還硬的牆,他一頭撞上去,又反彈回來,倒在地上,口鼻流血。

    「黑豹。」張小明大喊一聲,急急回頭一看,可容兩人並進的門已被一條蛇尾擋得嚴嚴實實,黑豹正是被蛇尾打了一下。

    「黑豹怎麼了?」苗玉掙扎著從張小明懷中抬起頭,她並未受傷,只是驚嚇過度。

    「我沒事。」黑豹如醉漢般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來,用衣袖揩乾口角鼻端的血。

    「絲……」蟒蛇嗅到血腥氣,立時絲絲吐著蛇須,蛇首轉向黑豹。

    張小明這才發現蛇身也不知究竟有多長,蛇尾在門口豎起有一丈,沿牆根蜿蜒半個屋子,蛇首下還盤起半人多高。

    「完了!」他心裡哀歎道,他用劍在空中疾速畫著符,口中念著從小背熟的咒語,這正是他天師府祖傳的專驅蛇虎猛獸的符菉。

    如同許飛揚不相信自己師門中的神仙傳說一樣,張小明也不信他爹爹教他的這些符菉,他總覺得武功是實實在在的東西,這些符菉符術咒語一類的法術過於懸虛了些,騙騙人可以,難求實際效用。

    而今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抱著死中求活的心思冒險一試,否則不出一刻鐘,自己三人便要葬身蛇腹了。

    苗玉此時倒驚魂稍定,只是不敢回頭去看那蟒蛇。她站直身子,奇道:「你哇哩哇啦說什麼呢?可是嚇糊塗了?」

    張小明「咄」的一聲,長劍疾指,那符菉驟然大放光芒,如有形有質的物事一樣向蛇首套去。

    蟒蛇正要擺動長尾把黑豹纏住,驀見那道符菉,似乎吃了一驚,倏然後縮,窸窸窣窣一陣響動,連蛇身、蛇尾也縮了回去,在牆角盤起一人多高,蛇首依然前後伸縮著。()

    「小花兒,乘乘,你今天也碰到對頭了吧?別的人能吃,這個人吃不得,他是張天師的寶貝兒子。」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三人四下觀望,卻不知聲音從何發出。

    「哪位高人在此,請賜一見。」張小明喝道。

    那蟒蛇卻好像很聽這聲音的話,縮回頭去,那兩隻燈盞似的眼睛也合上了。

    「你見到了小花兒,還不知我是誰嗎?」那聲音又在屋子四周響起。

    「在下行走江湖不多,請恕在下眼拙。」張小明說道。

    「這倒也是實話,你既是『在下』,我當然是『在上』了。」

    張小明驀然醒悟,抬頭向上一看,寬大的承塵上果然垂下一隻穿著麻鞋的腳。

    「小子,我老人家和張天士無甚過節,也不忍斷了他的後,你趕快悄悄走吧,別讓人知道是我放過你。回去告訴張天士,讓他閉門多讀讀那些騙鬼騙神的邪書,你小子隨便到哪眠花宿柳都無妨,這江湖是不能再入了。」

    「承教!」張小明向上舉劍一禮,他心裡已猜出對方是何人,不敢爭辯一句,只想趕緊走人。

    「你要走可以,把那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兒給我老人家留下。」

    「什麼?」張小明呆住了。

    「我老人家歷來話只說一遍,心思又變的快,你要走就趕快走,再遲了武林第一世家可就要斷後了。」

    一旁的黑豹早氣炸了肺,他開始時見到張小明抱住苗玉並不介意,武林中人經常會遇到傷創危難,對男女之嫌也不大講究,但見時侯一長,苗玉依然沒有離開張小明的懷抱,反而緊緊抱住張小明,兩人相偎相依如同患難夫妻一般,而自己好像不存在似的,他聯想到這次苗玉見到自己後冷淡如水,等閒話也不說一句,借口要陪沈小姐,分明是躲避自己,再看到她一直凝視張小明的眼神,心中已明白了**分,雖然不知這事是從何而起,這兩人在外人面前也從未顯露出什麼,但他的感覺卻告訴了他一切。

    他雖然爐火中燒,卻不敢發作,況且他也知道,值此生死攸關的當口,絕非吃醋發瘋的時候,不意又有一人公然要搶他老婆。他再也忍耐不住,一聲虎吼,打出一把黑砂,隨後身子騰空而起,向承塵上撲去。

    「使不得!」張小明面露驚駭,連連跌腳。

    承塵上伸出一隻烏黑如墨,散發金屬光澤的手,輕輕一揮,那一片黑砂已不見,然後彈出一指,撲上去的黑豹便如木頭般直落下來。

    「黑豹。」張小明伸手接住黑豹,苗玉也失聲大叫道:「黑豹,黑豹……」

    「你們放心,他死不了,只是閉過氣去了,幾十年來敢向我老人家遞爪子的人都死了,我留他一命只是因為我老人家老了,一天不想做太多的事,今天只想奪妻,不想殺夫,下次,再見到他,我把他零碎剁了給小花兒當點心。」

    「沒事,他只是被重手法封住了血脈,過一個時辰自己會好。」張小明查了一下黑豹的脈象說道。

    「你無恥!」苗玉仰臉向上罵道。

    「你罵的對,這無恥二字深合我心,等我把你帶回去,還要和你做許多無恥的事,那時你就會知道:無恥是福,無恥才是人世間最大的享受。」

    苗玉的臉騰地熱了,罵也罵不出來了,心裡卻感到火燒般的恥辱,她在張小明耳邊低語道:「你趕快走,我找許門主他們來救我。」

    張小明沒有動,他明白苗玉是要把自己支走,好圖個自盡了事,但一提到許飛揚,他心裡又生出莫大的恐懼,他明白這老魔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一定是來對付許飛揚的,他抓過苗玉的手,在她手心裡寫道:快去通知他們趕快逃命,就說蛇魔老祖到了,我把他引開。

    苗玉緩緩搖了搖頭,站起身道:「老前輩,您既看中小女子了,總要讓小女子知道您是誰啊?有何本事?」

    承塵上那人呵呵笑道:「美人兒,隨便你和張家那小子商量什麼鬼點子,在我老人家面前玩花樣兒什麼用也沒有,說出我的名號會嚇你個半死,至於我的本事,你慢慢就知道了。」

    苗玉強自忍耐住,在張小明手心裡寫道:你快逃,他要的是我,同死無益,張小明拉過她手,寫道:今生不能同衾枕,同穴死也是好的。

    苗玉驀然一陣悲痛,心神激盪,雙手也在發抖。

    「你們做什麼呢?拉手捏腳的?」承塵上那人「咦」道,「我老人家要搶的是黑豹的老婆還是你小子的相好?你們三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遮莫是一馬配雙鞍嗎?」

    「像您老人家那據般無恥的本事我們是望塵莫及,學也學不來的。」苗玉出言譏刺道。

    「說得好,我老人家平生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無恥的事做得冠冕堂皇,越無恥就做的越漂亮。」

    張小明在苗玉手心裡寫道:盡量多和他說話,一盞茶的工夫就好。

    承塵上那人又呵呵笑道:「張家那小子,你又在做什麼?不怕我老人家吃醋嗎?」

    「我們是在和您老人家學啊。也想知道知道這無恥二字究竟是何味道。」苗玉冷笑道。

    「好,好。」承塵上那人似乎樂不可支,直欲手舞足蹈,「我老人家就是喜歡這調調,你們兩人這樣,真是撓我老人家癢處了,好,好,你們接著學,一會兒我老人家再教你們幾招。」

    苗玉直欲嘔吐,再想不到世上真有喜歡無恥而且公然標榜無恥的人,和麻七姑的令人噁心真是同類。

    「你們兩人怎麼不做了?是不是嫌黑豹那小子礙眼,待我老人家一指戳死他再說。」

    「不可!」苗玉急忙縱身護住黑豹。

    「好,好。」那人又呵呵笑道,「留著他也好,若弄死了他,這無恥的味道就少了幾分,可惜我老人家下手重了,若讓這小子睜開眼睛看著才夠味道,小美人兒此舉深得我心,你乾脆入我門牆,拜我為師,我好好調教你幾年,還怕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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