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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八章 文 / 金庸新

    沈家秀率人在魔教大隊人馬後緊追不捨,卻始終無法衝過去,兩邊不時有小股魔教人馬匯入其中,猶如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沈家秀的侍衛們在他周圍布成一個圓環,極力撐持著,才沒有被兩邊不斷衝過來的魔教人馬進入圈內。

    沈家秀忽然勒住馬,眼望夜空。

    「主子,怎麼了?」沈祿忙勒住馬,循他眼神望去,脫口道,「五府召集令!」

    其實空中已有不少火花綻放,只是相隔既遠,四周馬蹄聲震耳欲聾,這些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在前後左右不斷奔突騷擾的魔教人馬上,既沒聽到聲音,也未看到。

    「是五府召集令,紅、黃、藍、綠、紫代表五大世家,沒人能仿造這種火箭,這是墨家的獨門技藝,沒有五大世家族長的命令,也沒人敢擅自燃放。看來五大世家終於下定決心,全軍出動了。」沈家秀看著一枚枚綻放的無色光花,心頭湧蕩著一股激流。

    「應該是天師府發出的吧?」沈祿的心也是一陣驚喜,儘管五大世家只是發出徵集令,援兵近者也相距幾百里,遠者更在千里甚至數千里外,但畢竟不是單憑沈莊的力量與魔教孤軍奮戰了。

    「一定是張天師。」沈家秀肯定的說,「天師府既是五大世家之首,又和許門主交往最密。他一定是擔心許門主出了意外,這才發出五大世家中的最高命令。」

    「五大世家也真是怪,在江湖中任誰的帳也不買,卻只聽劍仙門主一人的號令,這是為何?」沈祿問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沈家秀見魔教人馬已逐漸遠離視線之外,索性放棄不追了,「五大世家的始祖就是劍仙門開門祖師的五個僕人,每人學成一項絕藝後便在江湖中各自開門立派,各成一家,雖說五大世家後來也都練成許多其他的絕藝,推本溯源,依然尊奉劍仙門為主。劍仙門始終居中土武林王者地位,也是因為有五大世家的拱衛。」

    「原來如此。」沈祿恍然大悟道,「難怪連幽靈王進入中土,他們都按兵不動,一旦許門主出了狀況,他們立時便要傾巢而出。」

    「他們也並非存心按兵不動,大概是等待劍仙門主用令劍傳召,」沈家秀說,「只是許門主太年輕,又過於謙抑,不肯傳發令劍。」

    「主子,許門主和小姐那面真的會有意外發生嗎?」

    「這還用問嗎?」沈家秀重重地一捶掌,「不過這意外也是許門主故意弄出來的,他是要把魔教的吸引力都引到他身上,好讓我們有機會逃生,我最怕他好勇逞強,特意派馨兒去看著他,看來還是沒能阻止他。」

    「他是中土武林之王,他要做什麼,小姐怎能阻止得了。」沈祿說,「不過許門主並非魯莽之輩,他既有意為之,一定早有準備,還有小姐、苗姑娘和黑豹在他身邊,不會吃虧的。」

    「但願他們能及時逃入密林裡,進了林子,黑豹就比任何高手都管用。」沈家秀合掌向上,祈禱著。

    「主子,您先寬寬心吧。」沈祿勸道,「森林裡樹木繁多,都是鬥牛之地,最適合單打獨鬥,魔教人數雖多,卻佔不上什麼便宜。」

    「單打獨鬥他們也並無勝算,不要說那幾位魔使、法王,最可怕的是那些幽靈騎士,還有幽靈王。」

    沈家秀歎了歎氣,又道:「我原計劃是先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躲進虎嘯嶺,我想辦法吸引住魔教,然後退回商州,以商州城為陣地,與魔教賊子周旋,然後再調回咱們分散各處的兵力,與魔教再度決戰,雖然也毫無勝算可言,但總可以拖住他們幾個月,他們也就可以順利到達天師府,得到五大世家乃至整個武林的保護,我還惟恐把馨兒留在身邊,會讓他心有顧戀,做出魯莽之舉,所以讓馨兒跟著他,既是不讓他有所顧戀,也是讓他顧及馨兒的安全,小心行事,沒想到他還是一下子把天捅了個窟窿。」

    「主子,您是說許門主對小姐……可是他不是拒絕了您的提親嗎?」沈祿問道。

    「他對馨兒的心意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你也知道,我答應過馨兒的娘,馨兒的親事由她自己做主,我絕不干涉,所以在此事上我沒說一句話,後來我徵得馨兒的同意,讓張天師對許門主說,只要他提親,我就會應允,沒想到他拒絕提親,所以他不是拒絕咱們的提親,而是他不提親。」

    「這不是一樣嘛。」沈祿笑道,「可是許門主為何如此做呢?」

    「我開始也很詫異,後來才明白他的意思:馨兒是他從魔火大陣中救出的,在馨兒想來,受他如此大恩,自應委身相報,卻也不能不感到委屈,許門主大概並未想到這一層,後來想明白了,才想到自己有挾恩圖報的嫌疑,自然不肯向我提親了。」

    「不過是樁兒女婚事,怎會這般複雜?我是弄不明白,依我看來,許門主和小姐,倒是天上地上都找不到的美好姻緣。」

    「婚姻的好壞不是外人能看得出來的,這才叫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沈家秀也笑了起來,「我也知道這是樁好姻緣,一旦錯過也是可惜,但卻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左右馨兒的決定,就是為此。」

    沈祿看到主子露出笑容,心裡彷彿黑黝黝的屋子射進了陽光。

    「主子,自古道:好姻緣,天注定。依我看來,這樁婚事是終究能成的。」

    「現在哪裡還能去想這些。」沈家秀歎道,「他們四人在林子裡不知怎樣怎能躲過魔教的搜索和追擊,看這陣勢,榮智此番調集的人手不會比攻打咱們莊子時少,還有幽靈王和他那隊幽靈騎士。」

    「那怎麼辦?主子,單憑咱們這些人硬闖進去救他們,也不過是一塊肉投進老虎嘴裡,一點兒用也沒有。」

    「這我知道,開始時我拚命趕路,原想趕在魔教大隊人馬到來之前趕到那裡,這樣榮智他們就會認為魔印還在我的手裡,就算我們這些人都被吃掉,許門主他們總可以趁機出山,前往天師府,沒想到被榮智搶先一步攔住了,現在再硬闖進去送死自然是愚蠢之舉了,毫無益處。如今我們只有另想他法,你先派人回商州,把咱們在商州的人手都調集過來,告訴他們不要和魔教硬拚,只是迂迴游動,能牽制他們一部分兵力就可以,然後再派人到各處把分散各處的侍衛、警衛全部調回,不惜一切代價衝入山裡,就算救不出許門主四人,至少可把他們的包圍圈沖個七零八落,許門主他們也可減輕壓力。到那時,五大世家的援兵應該也能到一部分了。如果不算上幽靈王和幽靈騎士,魔教並不佔上風,只不知他們四人能否堅持到那一天。」

    「許門主連魔火大陣都奈何不了他,他又有辦法對付幽靈騎士,還有黑豹一定能找到安全的隱蔽所,不會輕易讓魔教得手的。」

    沈祿寬慰著沈家秀,但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自己的話,他強作歡顏,去安排侍衛傳達沈家秀的命令。

    沈家秀坐在馬上,看到遠處天空中又有幾名幽靈騎士疾馳而過,撲入遠處的大山之中。

    「許飛揚,你是中原武林之王,你是未來的新一代劍神,你一定不要輸給上代劍神許正陽祖師的收下敗將!」沈家秀在心裡大聲喊著。

    「主子,您交待的事都辦好了。」須臾,沈祿回到沈家秀馬前覆命。

    「那好,咱們繼續上路。」沈家秀說。

    「咱們到哪裡去?」沈祿大驚道,「主子,您不會又想自投虎口吧?」

    「那倒不會。」沈家秀說,「咱們直闖虎嘯嶺隘口,看魔教的架勢,只把心思放在魔印上,咱們過去他們也未必會理會,咱們藉機正好通用,直上中京。」

    「向朝廷求救?」

    「不是求救,既然幽靈王已入中土,無異於九大古國對中土宣戰,朝廷自然也不會置身事外,我不過是請求天元帝陛下正式下詔書對九大古國宣戰而已。」

    「對九大古國宣戰?可是九大古國並未派兵馬入侵中土呀?」

    「那也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幽靈王已履中土,其他八大神魔也會陸續到來,如果他們得不到魔印,魔尊一定會驅使九大古國對中土發動全面戰爭,來奪回魔印。如果九大神魔得到了魔印,魔尊恢復全部功力,更會親率九大古國的軍隊侵入中土,來完成他所謂的東征,總之,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那咱們就馬上上路吧。」沈祿說。

    「好的,我先前一直不願朝廷和武林介入這場爭端中,就是怕會提前引發一場全面戰爭,使無數生靈飽受戰火之苦,現在看來終究是無法避免了。」

    沈家秀說罷,回手一鞭,策馬趕路,沈祿和侍衛們忙策馬趕上,在他前後左右布成保護圈。

    半個時辰後,他們已趕到虎嘯嶺隘口,隘口兩側有數百名魔教武士,看他們過來,並未上前攔截,只是目送他們疾馳而過。

    沈家秀衝過隘口後,突然勒住馬,衝著深山裡大喊道:「許飛揚,許正陽祖師在天上看著你哪!」喊完,已是淚流滿面。

    張天士回屋看著熟睡中的兒子,臉上露出不勝憐愛的神情,他有心叫醒兒子,交待一些事情,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伸出去想搖晃張小明肩膀的手,只是慈愛地摸了摸張小明的面頰,眼睛也濕潤了。

    他聽到院子裡有動靜,向外看去,院子裡已黑壓壓站滿了人,都是他親手教出的徒子徒孫。

    他從懷中掏出天師府的玄鐵令符,放在張小明的枕邊,忽然低下頭在兒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一滴淚水落到張小明寬闊的額頭上。

    他不記得最後一次親兒子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自從兒子懂事後,他就一直克制自己,不對兒子有親暱行為,以免把兒子嬌縱壞了。

    他揮袖拭去兒子頭上的淚水,又回手擦乾眼睛,然後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師傅,」「師祖」,院子裡的人一齊低聲喝喏,躬身施禮。

    張天士輕輕一擺手,問道:「你們都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以及怎樣做了吧?」

    「明白。」

    「好,那我就不多說了。」張天士回身又對侍立一旁的總管張若誠說,「我要先走一步,這一次**是回不來了,我們走之後,你要盡心服侍少爺,等少爺傷勢痊癒後,府中上下就聽從他的命令。」

    「老爺!」張若誠叫了一聲。

    「不必多說,家中的事你也都熟悉,我也不多囑咐了,只要你像服侍我一樣服侍少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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