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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70 文 / 茴笙

    顧雲羨抬起頭,嫣然一笑,「謝陛下。()」

    這笑容太過美麗,他覺得眼前一花,彷彿看見了碧波荷葉之上,一朵白蓮悄然綻放。

    眼神不自覺一軟,他道:「我們進去吧。」

    一直到進入內殿,顧雲羨才有空去仔細打量皇帝。

    半月未見,他瘦了一點,下巴線條更加硬朗,稜角分明。嘴唇薄削,抿起來的時候顯得有點嚴肅。

    恩,她再仔細看了一遍,在心裡確定了,他今天有點嚴肅。

    以往的他臉上總是無時無刻不自帶三分笑意,看人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懶散的調侃,彷彿別人無論說什麼,他都可以當成一個怡情的笑話。

    今日卻不然。

    見顧雲羨打量自己,皇帝淡淡道:「想看出什麼來?」

    顧雲羨微微一笑,「想看陛下是不是還在生臣妾的氣。」

    她答得坦然,倒讓他一愣。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中秋那晚發生的事,不由失笑,「朕若生氣,就不會晉你的位了。」

    「可陛下緊接著就把臣妾冰了大半個月,這又是為何?」顧雲羨悠悠道。

    他沒料到她這般直白且咄咄逼人,有些措不及防。瞇起雙眼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伸手將她拽過來,「你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朕說話?」

    他口氣裡隱有威脅,顧雲羨卻知他不過是裝個樣子,自然不怕。

    她靠在他懷中,慢吞吞道:「不可以麼?」

    他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只覺得懷裡的人從一束清雅的白蓮變成了一隻難纏的小貓,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無奈地歎口氣,他道:「可以。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她似乎絲毫不覺得陛下的這個妥協有多難能可貴,一臉受之無愧地窩在他懷中,道:「陛下還沒回答臣妾的問題呢!」

    她竟還死咬著他不放了。

    他覺得頭疼。

    伸手抽掉她固定髮髻的碧玉簪子,盤起的長髮如水一般瀉下,彷彿一塊展開的黑色絲綢。

    他打量著鋪滿自己掌心的烏髮,覺得這些纏纏繞繞的青絲就如同他對她的感情一樣。

    讓他怎麼也理不分明。

    「朕需要一點時間,去把一些事情想清楚。」他慢慢道。

    「什麼事?」她問道。

    「你那天晚上說的事。」

    顧雲羨一愣,忽然想起來自己當夜在惶恐之下,都說了些什麼。

    「陛下,阿雲只是個小女人,沒有什麼野心,也沒有什麼抱負。阿雲和全天下絕大多數女子一樣,把夫君放在心裡的第一位。」

    「我其實不喜歡你去看別的女人,一點都不喜歡……」

    適才裝出來的從容都消失無蹤,她心頭一陣發慌。

    他不會是……

    不。不可能。

    自己的想法那麼刁鑽,他怎麼可能答應?不僅不會答應,甚至連被考慮的機會都不會有才對!

    他絕不可能……

    「朕這幾天一直在想你那晚上說的話,你說你不喜歡我去看別的女人,非常非常不喜歡。」皇帝看著她,慢慢道,「朕最初覺得這個想法真是太大膽了。古往今來,恐怕從來沒有后妃對君王提出過這樣的要求。」

    顧雲羨忙道:「臣妾沒有要求陛下什麼,臣妾只是……」

    皇帝看著她,「是。你是沒有明白提出要求,但是你把你的想法給朕說了。朕既知道你不快活,就不得不想出個辦法來。但你說的事情太難辦,要想讓你滿意,就只有那一個法子。」

    見顧雲羨神情變幻,他輕輕道:「朕以後得只守著你一個人,再不可去別人那裡。」

    他苦笑著搖搖頭,「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時候,被朕斷然否決了,覺得太過荒唐。但不知道為何,之後的時間裡,這念頭居然時不時就在朕腦袋裡過了一遍,等朕反應過來,才發覺朕竟然在考慮……

    「朕就這麼考慮來考慮去,總算得出了個大致的主意,這才來找你。」他的手指摸摸她的眉毛,「你真的這麼希望嗎?希望我從此就守著你一個人,再不去別人那裡?」

    她完全呆在了那裡,怔怔地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回答朕,你確定嗎?」

    「不!」她終於反應過來,急切道,「那夜是臣妾太衝動了。臣妾不該說那些話的……那太荒唐了……」

    她這麼說著,腦子飛快轉動。

    他是當真的嗎?當真的嗎?不行。不管他是不是當真的,她都不能答應這件事。若他真的就此專寵自己,不僅後宮所有刀箭都會朝她一人射來,朝臣們也會對她不滿,到那時就是真成了眾矢之的了!

    她今日才請薛太醫去為她查探太后駕崩之事,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她絕不能把自己弄到如此危險的境地。

    他看著她,分不清自己心頭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來之前他就設想過她的各種答覆,若她真的堅持不讓自己去見別人,他覺得自己應該也會答應。而他如果真這麼做了,她定會承受更多的壓力和危險。

    為了盡量減少她受到的傷害,他必須重新佈置前朝後宮的許多事情。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於如今正在暗中緊鑼密鼓籌備新政的他來說,無異於多了一份負擔。

    她堅持己見會讓他感到頭痛棘手,可是當她斷然否決了此事,他卻也感覺不到半分開心。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甚至巴不得她承認了才好。

    顧雲羨話一出口,便察覺自己口氣太堅決,與當初的哭訴前後矛盾太過。

    想了想,她抬頭看著他,眼眸清澈,「其實這段時間不止陛下在考慮,臣妾也想了很多。臣妾之前所說,一字一句皆發自真心,但那都是臣妾的私心。臣妾妄圖霸佔陛下,這不是為婦之德。臣妾太放縱自己了。姑母若泉下有知,一定也會失望的。」頓了頓,「陛下萬乘之尊,不要為了臣妾一人而委屈了自己。若陛下當真這麼做了,朝臣們一定會上疏糾核的!偏寵深宮一婦人,此非明君應有的做派。臣妾不願因為自己而致使聖德有虧。」

    「若朕說朕不在乎那些大臣的話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深究些什麼。這麼追問下去,是想讓她改口說回之前的觀點麼?

    顧雲羨道:「就算陛下不在乎大臣們如何說,但他們不依不撓起來,陛下還是會煩心的。陛下煩心了,臣妾也不會快活的。」

    她一字一句皆在為他考慮,發自肺腑一般的真誠。

    他輕聲道:「可朕不這樣做,你心裡也不會快活。你不快活了,我自然也不能快活。這又該如何是好?」

    她沉默一瞬,「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事情是可以十全十美的?正如臣妾之前所說,月滿則虧,凡事要有點缺憾才是長久之道。」笑了笑,「更何況,臣妾有了陛下中秋那夜給的承諾,心中已經安定許多,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

    她語氣裡有欣喜,有滿足,「陛下您說,您會護著我,一直護著我。即使有一天,不再喜歡我了,也不會對我置之不理。」聲音裡帶上一絲顫抖,「臣妾相信,陛下說這話是時候,心中是把臣妾放在了第一位的。而且,您今日還說可以為了臣妾不再寵愛別人。臣妾真的很感動。您有這個心就好了,臣妾已經無憾了。」

    他靜靜看著她,許久,輕歎口氣。伸臂摟緊了她,他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們終於就這個麻煩的問題達成了共識。她會努力接受,不會再偷偷生氣傷心。而他也不用為了此事打破一貫的處事習慣,可以繼續專心前朝的事情。

    這該是讓他鬆口氣的結果才對,可為什麼,他心裡卻空落落的?

    她趴在他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覺得這麼沉默下去氣氛實在不好,遂道:「陛下這麼摟著臣妾,不覺得熱嗎?如今殿中的冰塊都已經撤了,臣妾偶爾看書的時候,還需要宮娥給我打扇子呢!」

    「熱?」他聲音慵懶,「摟著你怎麼會熱?」

    她驚訝,「怎麼摟著臣妾就不會熱了?」

    「當然。你看看你,即使最熱的天也裡很少出汗。摟著你就跟抱著個冰人一樣,清涼解暑才對,哪裡會熱了?」

    「陛下真是誇張……」她失笑,「臣妾若不會出汗,就該是怪物了。」

    「朕從不誇張。」他含含糊糊道。

    她笑,「臣妾看陛下瘦了不少,不會是這陣子被天氣敗了胃口,熱得飲食不思,這才清減了吧?」

    他這半個多月著實忙得焦頭爛額,沒多少心思用膳。然而此刻聽她這麼說,他卻笑道:「非也。朕是想念雲娘你,想得茶飯不思,才瘦了的。」

    「陛下再胡說八道,臣妾就不理你了。」她佯裝發怒。

    誰知他根本沒聽進去,修長的右手探進她寬大的袖口,順著小臂一路撫上去,帶著眸中撩撥,和挑逗。

    她有些怕癢,忍不住躲了一下。

    「別亂動。」他道,另一隻手開始扯她的衣帶。

    「等等……」她忍不住道,「不要在這裡。」

    她羞澀守禮慣了,敦倫之事若不是在床上就渾身不自在,覺得自己太過孟浪。

    他自然明白她的脾性,趴在她胸口半晌,才慢吞吞道:「好。」一把將她抱起來,朝床榻走去。

    「『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這等旖旎風情,說的就是雲娘你……」他的聲音裡帶著三分蠱惑,還有拖長了的笑意。

    顧雲羨臉頰滾燙,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幔帳內的溫度逐漸攀升,她覺得身邊的空氣越來越炎熱,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難耐的呻|吟。

    伴隨著她的聲音,他的吻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胸口,讓她的思緒徹底陷入混沌…….

    等待薛長松回音的日子,顧雲羨有些難熬。

    柳尚宮安慰道:「娘娘不要心急,薛大人總是需要一點時間的。一年多都等過來了,還在乎多等幾天?」

    顧雲羨微微一笑,「大人說的是。」

    柳尚宮想了想,卻又犯了疑惑,「不過此時距離太后駕崩已過了這麼久,現在再去查,證據會不會都已經被銷毀了?」

    顧雲羨搖搖頭,「我想找的不是那種明顯的證據,而是藏在表象之下的蛛絲馬跡。」看向柳尚宮,「太后駕崩之後不久,大人您不是就仔細查過太后的飲食藥材麼?若是有問題,您那會兒就查出來了。您沒發現,可見對方手法極其隱蔽,常人難以察覺。」頓了頓,「但我始終相信,只要她做了,就不可能天衣無縫。找一個精通醫術的人去仔細地查,一定能發現端倪。」

    柳尚宮若有所思。

    顧雲羨輕歎口氣,「其實我也想早一點讓薛長松出手,只是茲事體大,不得不十二分慎重。從前我還不能信任他,不敢貿然將如此大事相托,這才拖到了現在。」想了想,「不過如今的時機倒很合適。」

    「哦?」

    「景馥姝失寵時日已久,她身邊自然人心浮動。連定美人都開始給自己找退路了,何況旁人?」顧雲羨道,「而且我前幾日與她談話時,狠狠刺激了她一番。我想她回去之後,應該會發一通大脾氣。」語氣帶上幾分暗示,「一個失勢了還如此暴躁難伺候的靠山,會讓身邊的人十分不安的。」

    她說得平靜,然而柳尚宮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全是她從自己的經歷中得出的經驗。

    上一世她便是如此,因為愛得太傻而失去了冷靜,被人刺激了之後就喜歡遷怒,害得身邊的人個個膽戰心驚。最後她會被人那般算計,恐怕也和這一點脫不了干係。

    下人畏懼你牴觸你,自然不會全心全意為你效忠。

    「我當日和薛長松說話時,為了避免他誤會我是在針對某個人,並沒有說出我對景馥姝的懷疑。」顧雲羨道,「勞煩大人想個法子,不露痕跡地把薛長松的疑心朝景氏那裡引導,如此應該能大大減少他走的彎路。」

    「奴婢明白。」柳尚宮道。

    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最後停在了殿門口。顧雲羨聽到阿瓷試探的聲音,「小姐,該用晚膳了。」

    阿瓷自從那一日被她罵過之後,長進了不少,說話做事都穩妥了許多。顧雲羨心中安慰,覺得她總算沒辜負自己的期望。

    「好。呈上來吧。」

    飯菜擺滿了小半張食案,每一道菜都是顧雲羨素日喜歡的,做得精緻無比,然而她的視線卻直接無視了那些東西,逕直落在了面前的飯碗上。

    「『青精飯』1?怎麼突然做這個?」

    所謂青精飯,乃是一種用南燭樹葉的汁浸黑的米蒸成的飯,其色如青,故名青精飯,也有人叫它烏飯,為寒食節的食物之一。

    據說久食此飯,可益精氣、強筋骨,延年益壽。

    然而雖然它好處極多,顧雲羨卻總覺得它的味道有些奇怪,一直不怎麼愛吃。

    含章殿的掌饌自然知道她的口味,怎會突然又把這個搬出來了?

    「小姐要不要試一試?」阿瓷試探地看著她。

    顧雲羨眉頭微蹙,忽然明白過來,「這些東西都是你做的?」

    「是啊。」阿瓷笑道,「奴婢想給小姐做點吃的,不得不搶了掌饌的活兒,還受了她好大的埋怨呢!」

    「真是,你自己的事情也不少了,何苦還去給我做飯?」顧雲羨道,「罷了罷了,既然是你做的,我就給你個面子吧!」

    阿瓷喜悅一笑。

    顧雲羨夾起幾顆米粒,送入嘴裡,驚訝地發現那種讓她不喜的味道少了許多,反而把樹汁的清香彰顯無遺。

    「這飯,好像有點不同。」她道,「你是怎麼做的?」

    「也沒什麼,奴婢加了一點別的調料進去,中和了一下味道。」阿瓷道。

    「挺有心思的。」顧雲羨笑道,「看不出來,原來阿瓷你在廚藝上,也大有前途嘛。」

    采葭在一旁忍不住笑起來,顧雲羨挑眉,「你笑什麼?」

    采葭憋笑道:「娘娘您一定猜不到,這個法子是誰想出來的!」

    「誰?」

    「是陛下和崔郎!」

    顧雲羨徹底愣住。

    見到顧雲羨的反應,采葭笑意更濃,連一貫沉默的采芷也忍不住唇角微揚。

    「崔郎如今不是任中書舍人嘛?做了這個位置,每日在中書省值班的時間就比較長了。陛下大抵是看他那晚琴彈得實在好,心生好感,動不動就傳他覲見。兩個人偶爾聊聊正事,偶爾談詩論畫,不似君臣,倒像是知交好友一般。」采葭娓娓道來,「今日也是如此。陛下召崔郎入大正宮侍奉,說話間忘了時辰,竟已到了午膳時分,於是陛下便留崔郎一起用膳了。娘娘您也知道,君王賜食,臣子只能敬受,而不能提意見的。可這崔郎卻表示說他今日很想吃青精飯,既然陛下賜食,就滿足滿足他的心願吧。他要求提得不客氣,陛下也不見怪,笑著讓廚下備了。然後……」

    采葭說到這裡,視線落在了顧雲羨身上。

    顧雲羨直覺後面的部分和自己有關係,卻不知是什麼,有些心急,「然後什麼?你說啊。」

    「然後……陛下就提到了娘娘您。」

    顧雲羨眼睛睜大。

    「陛下跟崔郎說,他知道有一個人不太喜歡青精飯的味道,沒想到如璟卻偏愛此物。崔郎聞言當即詢問詳情。」采葭道,「然後,兩個人就這個問題討論了半天,最後索性把白尚食給傳過去了,要他想出一個辦法來解決……」

    「所以,最後他們就真的找出辦法來了?」顧雲羨喃喃道。

    采葭看著已經被驚傻了的她,同情道:「是。」

    顧雲羨呆呆地看著面前的白瓷小碗。裡面盛著的米粒緊緊地黏在一起,黑如玉石,可誰能想到這當中居然還摻雜了堂堂君王和第一才子的心血?

    這兩人有毛病吧?

    君子遠庖廚他們不知道嗎?君臣一起談詩論畫就算了,討論食譜像什麼話?

    他們到底想做些什麼啊?

    「呃,小姐……陛下還要東西給您。」采葭說完,取出一張灑金箋遞給她。

    顧雲羨接過,卻見上面是皇帝瀟灑雋秀的筆跡:費盡周折,為卿解憂。但求一笑,勿負吾意。

    什麼叫費盡周折啊!她對這飯又沒有執念,吃不吃都不要緊,誰需要他去想辦法了!

    搞得這麼高調,真是夠了!.

    佟芸萱原本認為,崔朔陞官後自己會高興得不得了,然而當事情真正發生之後,她才明白理想和現實原來是有差距的。

    在她的構想裡,崔朔當了大官之後就會變得比較開心,不會再終日沉默。也許在功成名就的喜悅之下,他不會再如從前那般思念衛姐姐,會開始注意到身旁一直陪著他的人。

    就算這些都不能實現,至少至少,她還是可以每天見到他,和他說話。

    後來她才知道自己錯得實在太離譜了。

    自從當上中書舍人之後,崔朔就變得越來越忙。每日除了正常的當值之外,還時常被皇帝召去伴駕,有時候晚上需要他輪班,他甚至都不能回來睡覺。

    她能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和他說過的話也越來越少,有幾次他甚至兩三天不曾與他照過面!

    然而即使如此,當崔朔提出說他要搬走時,她還是忍不住驚叫出聲,「什麼?你要搬走?為什麼!」

    「芸萱,坐下。」佟義慢條斯理道。

    佟芸萱這才發覺自己由於太過激動,居然直接從墊子上跳了起來。

    她強迫自己坐下來,重複剛才的問題,「你為什麼要搬走?」

    崔朔沒出聲,佟義卻代替他回答了,「因為六郎如今身份不一樣了,官居正五品,日常也需要和同僚們打交道,再住在我們家會有許多不方便。」

    他語氣平靜,提到「六郎身份不一樣了」時也沒有絲毫的不滿抑或嫉妒,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佟芸萱一聽到這理由,鼻子就忍不住一酸,「這……這算什麼?六郎你、你發達了就看不起我們兄妹了是麼!你就要躲開我們遠遠的了,對不對!」

    「芸萱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佟義忍不住發火。

    佟芸萱知道自己極度的慌亂之下說錯了話,張口想要道歉,可心頭一直以來隱秘的擔憂也隨著這句話一齊浮了上來。

    她悲哀地意識到,其實她早就明白。明白她與崔朔是不相配的。無論是原來失意落魄的他,還是現在前途無量的他,她都配不上!

    「我有點不舒服,先去睡了。」撂下這句話,她掩面奔出正堂,回到自己的房間。

    佟義看著妹妹的背影,無奈地歎口氣,「這傻丫頭,早點死心也好。」

    崔朔有些歉疚,「怪我。如果不是我,芸萱也不會這麼……」

    「這不能怪你。」佟義道,「試問這天下的女子,誰又能抵擋住你崔郎的魅力?芸萱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如果一定要怪,也是我這個當哥哥的太粗心。以為她還是個小姑娘,不會明白那些事情,哪知道如今的小姑娘,都懂事得太早了……」

    崔朔苦笑。

    「不過沒關係,等她再長大一些,多遇見一些人,就會明白的。」佟義道,「終歸你搬走之後,她要想見到你就沒那麼方便了,時間一長,感情也會淡一些。」

    崔朔忍不住搖頭笑道:「看來我搬出去確實是個明智之舉。」懷疑地看向好友,「其實你嫌棄我已久了吧?」

    「可不是!」佟義煞有介事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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