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72章 天才之路，一路寂寞 文 / 九陽當空

    山腳下，能量混亂，寒意肆掠。

    冷風如刀，以古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李逍一襲漆黑色荒炎戰甲長袍隨風而舞，他黑髮飄拂，目光凝視遠方，似望穿天地盡頭。

    他的身邊，身材修長、身帶一縷幽香的姜泓依一身白色長裙拖地，衣袂同樣隨風舞動，她黑色長髮如水波一般流動而下，柔順而光滑，泛出點點螢光。

    在她的身體四周，有著陣陣瑞彩霞光閃爍，霞光並不強烈，溫潤而柔美，其中有點點落花飛舞，有點點瓊葉飄揚。

    被這種聖潔霞光氤氳能量籠罩，她整個人朦朧而瑰麗，如九天仙子降臨凡塵。

    「商家天之驕女，便是我也心馳神往。李逍，你可是心動了？」

    姜泓依聲音很輕，卻極為動聽，如九天仙樂。

    李逍此時，才回過神來，看向身邊的女子。

    這個女子，因白色紗裙隨風吹動，身體美妙輪廓頓時纖毫畢現，著實美的讓人心驚。

    李逍的目光從她的身上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這是一張真正絕美的臉，美得讓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視，美得讓人找不到半點瑕疵，恍若沉浸到了美妙的夢幻之中一般。

    這樣的容顏，再配上這樣的身材，世上實在很少有人能抗拒。

    就算是瞎子，也可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一縷縷幽靜的馨香，也可聽到她那讓人靈魂都有些顫慄激盪的聲音。

    她就那麼站在那裡，靜靜的，沒有逃避李逍有些『放肆』的目光，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高傲之意。

    這種寧靜，超過了李茹無數倍，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意蘊。

    「有美人在身邊，我還會想著遠處的嗎？商家，似這等女子，多半會如你一般，看淡一切吧。」李逍輕歎了一聲，說不動心真的是假的，想像一下，若是可以將這等女子推倒在床上肆意征伐蹂躪，這必定會是一番最為美妙的體驗。

    只是，李逍心中更是有著絕對的自知之明，他沒有自大到憑借一點點學識和一點強大的領悟力，就能讓兩位真人級的天才奇女子芳心暗許，為了他可以放棄一切，隨他浪跡天涯。

    所以，這樣的想法，也僅僅只是想法而已。

    「這點，李逍你看錯了。情感之道，為天地間的大道，無論是弦月閣還是商家，並不抗拒。不過商家並不簡單，如果李逍你真有那樣的心，就快快強大起來吧！須知，在破丹境之前，就算是凝道境界，無論是近五還是破五，都不算是真正的獨特天賦。」

    姜泓依的話並非是說李逍天賦真的不好，潛在意思，李逍明白。

    這個世界，天才如過江之鯽，但能達到真人級的天才級別的，又有幾人？

    境界越是高，想要破五就越是難。

    破丹境之前，跨越境界對戰縱然難，但是並非是非常難。但破丹境之後，再要跨越境界對戰，那就並非是一般的難了。

    成空境，已經達到了『空』的地步，在這樣的層次，戰鬥力的跨越上，有著絕對深不可測的深淵。

    或許，一個天才在凝道境界，擁有破五禁域的實力，但是達到了破丹境，可能只能算是破丹境無敵，而無法達到繼續對戰成空境界強者，因這期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這，也就意味著，天才雖然境界提升了，但是戰力『下降』了。

    李逍得罪了周衍這等人物，他如今都可以『力戰』周衍，周衍這般人物又怎麼能讓他活下去呢？

    這就是姜泓依的潛在意思，是提醒他注意安全，並且在戰力不下降的基礎上提升境界。

    不過，這個女子，能知曉『情感之道』為天地間的大道，也殊為難得，果然不愧是真正的天才人物。

    「如果是這樣，那倒是也不錯，不過，我目前對泓依你更有興趣，不知泓依你怎麼看？」李逍微微一笑，語氣很是隨意。

    「李逍，若你只是戲語，那便罷了；若是為真，我們倒是可以多多論道，增進彼此的瞭解。不過，眼下，你得先過了周衍這一關再說。」

    姜泓依微微一怔，凝視李逍許久，隨後芳唇輕啟，聲如仙樂。

    李逍不過是玩笑之語，沒想過這泓依天女會如此回答，他心中頓時竟是有一絲異樣的心動之意。

    李逍再次深深看了姜泓依一眼，心情逐漸平靜了下來，道：「周衍，此人確實睚眥必報，況且我掌握了他的一些隱秘，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過，他第一次沒有戰敗我，後面就更沒機會了。倒是你，你的選擇，讓我真的很意外。」

    李逍有些感慨，這一刻，他捨去了那一身浮躁輕慢的表象，沉穩的個性呈現了出來。

    「路漫漫，其修遠兮；天才之路，終究是一路寂寞。

    有時候，並非是不動情，而是不敢。沒有匹配的境界與實力，付出情感，終究逝者如流水，徒增一生悲涼。

    我的父親，很早離去，母親何等天賦，卻也在悲傷苦寂之中老去，當年她絕代芳華，終被情感與歲月衍化成為虛無。」

    「修士之路，萬古寂寥。到時候，親人，朋友，皆會歷經生老病死，三災九劫，被歲月磨滅，離他而去，天地間，唯有那天才自己，還在那條孤寂的路上前行，永遠不知終點。」

    「所以，修士，尋找伴侶，多半都會選擇天賦極高、實力極強的作為伴侶，真正原因，更多的是，希望在那條路上，還有一個可以陪伴的存在。」

    姜泓依看似年紀不大，但話語之間，句句滄桑。

    李逍心中有些唏噓，這條路，確實沒有終點。死了，身死道消，徹底湮滅。

    活著，先天九境之後，也只怕不是終點。終點在哪裡，誰也不知道，走上了這條路，那就是不歸路。

    今日殺別人，有朝一日被別人殺，這就是修士之路。

    「姜泓依，既然踏上了這條路，就九死不悔的走下去吧！道心，要堅定！」李逍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鼓勵道。

    「嗯……謝謝。」

    姜泓依輕歎一聲，整個人『多愁善感』的柔弱一面便逐漸的收斂了起來，她又恢復了那種唯美的平靜，平靜到讓人再次感覺此人『朦朧而不真實』。

    「李逍，根據弦月閣的資料，周衍肯定會伏擊你，稍後，我讓聞天長老親自送你。」姜泓依轉過身，語氣輕柔。

    李逍與姜泓依距離拉近了幾分，口鼻間傳來陣陣幽香，芳香醉人，他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姜泓依絕美而精緻的臉上：「這件事，我自己處理吧。

    我暫時不離開弦月閣，但我會在暗月峰四周走動一下，把他引出來，順便我可以幫你們把古遺跡的入口找到。

    借這個機會，我要把他滅殺在遺跡凶陣之中。」

    李逍想了想，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姜泓依這個人，李逍漸漸有所瞭解，這是個值得相信的人，如商家商影呈和商影嬋兄妹一般，雖看似冷酷或者刁蠻，實際上並非如此。

    「先前一戰，聞天長老感覺到你的身體已經崩潰了一次，還能如先前那般嗎？再者，周衍吃虧一次，再出手，定然是雷霆萬鈞之勢……」

    姜泓依話語裡充滿了擔憂之意。

    至於說李逍本能的那種有些『失禮』的表現，她並沒有介意。

    「哈哈哈，你放心好了，乖乖等著成為我的女人吧！」李逍哈哈一笑，說話之間，自信之極。

    姜泓依見李逍如此，輕歎一聲，不再多言。

    此時，走出古地範圍，離開暗月峰，李逍印證曉光推算出來的複雜地圖，很快弄明白身在地圖哪處方位。

    「好了，就在這裡，我先行一步，稍後，我會回來找你，帶你們前往遺跡入口處。」

    李逍見姜泓依輕歎，伸手握住她纖美的素手，自信道：「你也多保重。」

    這是一雙很柔美晶瑩的手，握在手中，如手握冰冷寒鐵一樣，沒有一絲溫度。

    但這手，卻像是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沒有絲毫雜色，又那麼柔軟，陣陣氤氳光澤流轉，似有陣陣馨香升騰。

    雖沒有溫度，卻讓人忍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馬』的感覺。

    一握之間，姜泓依一怔，李逍卻已經鬆開了手，轉身離去。

    冷風依舊如刀，似刀刀要催人老。

    姜泓依目光凝視遠方，直到李逍離去許久，依然沒有動作分毫。

    手中，似乎殘留著那雙同樣修長白膩卻溫暖如火的雙手的氣息，讓她平靜的心蕩漾起一絲波瀾。

    「還是第一次，被人握住雙手……感覺，似真的有些奇妙……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嗎？只是，對他……終究只是有些淺淺的歡喜之心，算不得深厚。

    他如此才情天賦，若不隕落，將來必定又是一位真人……若是就此隕落，也只能是我生命之中，一次遺憾……」

    「大道在天，情感如淵，生命如塵埃般微不足道，古今多少天才，都只剩一抔黃土。

    那些墓地，多少，或鐫刻了生生死死的名字，天才一生，碑文一行記載，化為塵埃。

    只餘老樹枯籐為鄰，寒鴉蕭索相伴。」

    姜泓依輕聲自言自語，冰冷美麗的雙手上，一絲絲溫暖的熱氣，迅速逸散，剎那間便不再存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