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長白鬼歌 第006章 地鬼擊鼓 文 / 宋前
更新時間：2012-06-24
老爺子平靜了一下心情，緩緩的開口道：「這山裡有一座古墓。」
聽到這話我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其實早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有這種預感了，二叔這人屬於無利不起早的類型，我們這次來尋找的寶藏到底是什麼，可能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但是聽了老爺子後面的話，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世界上竟然真的會有這樣的事。
相傳，明萬曆年間，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
某日夜裡，忽從地下傳來陣陣擂鼓之聲，如同巨人走路的動靜，鼓聲時大時小，時遠時近，百姓不明所以，都說這是地君的戰鼓，閻王爺要率領軍隊上來收人命了。
一到白晝，鼓聲又止，村民驚恐萬狀，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候，外面突然來了一個雲遊的道士，自稱叫長生子，說自己是天上派下來拯救萬民的，又說山裡有一具千年古屍，馬上就要成精了，它派地鬼擊鼓，是在招募大軍。再過幾日，地鬼將出，必定生靈塗炭。
那時候的人都吃這一套，對於長生子的話深信不疑，當即跪拜求上仙指點迷津。
長生子掐指一算，自知不是那妖孽的對手，又不忍看萬民遭難，遂仰天長歎一聲，從民眾中挑出九個不畏死的精壯漢子，就進山去了。
當天夜裡，鼓聲非但未減，反而更加的強盛了，人們都說那是長生子帶著九個勇士跟古屍拚命呢，地鬼擂鼓是給古屍壯聲勢呢。
第一天夜裡就這樣，鼓聲咚咚的響，誰也沒敢合眼，待到朝陽升起的時候，鼓聲又如期而止，人們站在山口等著長生子凱旋歸來，可是一直等到晚上，長生子和九個勇士也沒有回來，天黑的時候鼓聲再次響起了，而且比昨天還要強烈。
如此一連三天，就在人們都以為長生子已經被古屍給吃了的時候，第四天早晨，一個勇士渾身是血的跑了回來，說其他人都死了，長生子拼了命把古屍封印了，然後拿著長生子給他的兩道神符，到一處低窪的地帶，貼在兩塊大石上，霎那間大地顫動，煙塵四起，竟從大地中升起了兩座小山，其中一座高的如同回頭猛虎，死死的盯著山裡的古屍，讓其不敢妄動，這便是現在的陰風口。
那勇士還說，長生子交代，讓村民每年五月份的晚上萬不可進入陰風口，否則就會成了古屍的傀儡，助它脫困。
村民感謝長生子的大恩，每到這個時候都會祭奠他。
至此，每年的五月初，還是會響起咚咚的鼓聲，但是範圍卻控制在了陰風口那裡，老人們都說，那是古屍命地鬼擊鼓，想嚇走上面盤臥的青龍猛虎，以便自己出山。
如此過了百餘年，到了康熙年間，當地人都把陰風口當作一處禁地了，就是白天經過也要成群結隊的，夜間是萬不會接近的。
待到了五月的一天，忽然從山外來了個走鄉竄戶的貨郎，到了這裡已經是深夜了，想找戶人家過夜，就連夜通過了陰風口，適時，鼓聲響起，那貨郎突然如同著了魔一般，變得力大無窮，嘴裡嚷著「到時間了！」便直直的朝著深山裡走，村民嚇壞了，同時想起了長生子的話，怕他真的進山放出什麼東西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於是就想將其制服。
無奈那貨郎變的力大無窮，十幾個精壯漢子都制他不住，但是貨郎雖大力卻不傷人，最後無奈只能將其敲暈，才拖了回來。
至此，村裡人對於在這個時候進山來的人，一概沒什麼好感，因為這時候進山不僅來的人危險，搞不好還會害了村裡人。
興許是這傳說太過久遠了，老爺子有時候講著講著就會停下來想想，斷斷續續的說了得有半個小時。
說完，他歎息了一聲：「唉。不是我大驚小怪，只是如果你們那兩個同伴是聽到了鼓聲走掉的，那麼現在可能追都追不上了。」
我聽了有些害怕的看了看他們兩個，孫貓子不解的問：「有這等怪事？為什麼不報警呢？」
老張苦笑了一下：「那也得說出去有人信才行啊。」
我心裡突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沒想到我們幾個的魯莽，給人家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就對老張說了幾句抱歉的話，又問了問我們該怎麼辦？
老張說：「幸好我們每年都會派一個身強力壯的人在進山的必經之路上住幾天，因為村裡是聽不到鼓聲的，所以那人今早才出發，現在也只希望他能遇見你的兩個同伴了，如果遇見了肯定會制服他們兩個的，不過你們最好趕去看看，這人下手可挺黑。」
我一聽，立馬站了起來，聽這老爺子的描述，被迷惑的人應該沒什麼反抗能力，心說二叔和小克別他娘的糊里糊塗的讓人給打死了。
這時候，一直看著窗外的五月，突然轉過頭來，臉色煞白的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掐著他的一樣，眼見一口氣上不來就有死過去的危險。
我們三個都嚇了一跳，心說這是唱哪出啊，難不成是心臟病犯了，趕緊上前按住了他，只見他艱難的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嘴裡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孫貓子急忙伸出手去掏他的口袋，翻了半天拿出來了一個小藥瓶，當即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看也沒看就倒出了兩粒小藥丸塞進了五月的口中。
五月吃了藥喘息了一會，呼吸才漸漸的順暢了起來，慢慢的站了起來，對我們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了。
孫貓子看了看手中的藥瓶，上面沒有標籤，也不知道是治什麼的藥，不過大概也能看的出，應該是治哮喘的藥，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居然還有這病。
我看著他，有些擔心的問道：「我們要去山裡看看我二叔他們在不在，要不你留下等我們吧。」
五月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抬起頭冷冷的看了老張一眼。
我心中不解，不過這場合卻也沒法問，見他沒什麼事了，我們趕忙收拾收拾東西，就奔山裡去了。
走出老遠了，老張還在後面對著我們喊：「見到我們的人就別走了，回來再說，莫往裡面去了。」
待到後面已經看不見人影的時候，我試探著問五月，剛才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老張。
五月看了看我，好像在下什麼決心似的，半天才說：「我覺得那老頭子有問題。」
「嗯？我怎麼沒看出來？」孫貓子接了一句。
「如果你二叔他們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進山會放出什麼鬼怪，你們覺得是不是大事？」五月反問道。
本來我也感覺有些不對勁，現在經他這麼一說，我好像有些知道問題出在哪了。這老爺子講的跟山海經似的，實在是有些離譜。但是轉念一想，各地有各地的習俗，人家有個民間傳說什麼的也很正常，不至於因為這點就說人家有問題吧，並且就算是假的人家給你講這麼長時間的故事，都沒收你任何費用，也算夠意思了。
五月見我和孫貓子沒說話，繼續淡淡的說出了一句讓我豁然開朗的話：「如果我遇到了什麼危急親人生命的事，絕不會坐著給你嘮叨半個小時。」
我和孫貓子面面相覷，不得不說，老張的故事很吸引人，我太專注於故事的內容，以至沒有時間去注意這些客觀常識。
孫貓子道：「雖然我覺得你說的很在理，但是他有什麼理由騙咱們，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五月皺了皺眉，道：「我也是猜的，不過等會見到他說的那個人的時候，那人一定會要求跟著我們。老張講了這麼久的故事，應該是想把那個人安插進來，但是我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總之小心些就是了。」
我和孫貓子聽了，面面相覷，不只是因為老張的動機，還覺得如果五月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人是不是有點太聰明了。
我們不再說話，跟著加緊了腳步往前走。
其實五月這個嚮導還是挺稱職的，就看周圍這密密麻麻的樹木，讓我打開行軍日記裡那張地圖我都未必找的到路，而五月則可以一路疾行，只是偶爾抬起頭確定一下方向。
就在我低下頭準備繼續埋頭苦走的時候，卻聽五月突然說了一聲：「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