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長白鬼歌 第020章 噩夢 文 / 宋前
更新時間：2012-07-05
「小掌櫃，你叫我？」我一聽這話是孫貓子的聲音，當時就愣住了，難道他剛才沒死？也被救上來了？
我結結巴巴的問他：「你沒事了嗎？剛才是怎麼回事？」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剛才咱們摔下來的時候，我發現這石室裡面有黑霧，就叫他們趕緊弄濕布捂在臉上，誰知道你下來的時候摔到了頭，躺在地上一直沒醒，等黑霧散了我們才發現你還在地上躺著呢，也不知道吸進去多少了，不過幸好沒事。」
我摸了摸後腦，果然很疼，有一個核桃大小的包，難道剛才都是夢嗎？可是這夢竟然這麼的真實，讓我忽然有點分不清現在是夢還是剛才是夢。
我看了看他們，每個人都表現正常，孫貓子關切的望著我，想起剛才的事，我就一陣心酸，不過幸好是夢，孫貓子沒死，真是太好了。
我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對他們說出剛才的事，既然是夢，我就沒必要說出來給孫貓子添堵。
這時候，大家見我沒事，安慰了幾句都站起來去看壁畫去了。
小克忽然說：「老闆，難道這些人被煙熏過之後都能飛了？」
然後二叔還沒說話，一旁的五月接口道：「在古代，會飛是神仙的代表。這部分可能是說煙霧起了什麼作用，使得這些人都成仙了。」
胖子接著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道：「我覺得這些飛起來的小人，是表示升天了，可能是被煙熏死了。」
我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這些人的動作和話語，居然和我剛才做的夢完全一樣，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一次，我頓時懷疑起了剛才那是不是夢，下意識的張口問了一句：「這壁畫你們剛才不是看過一次了嗎？」
說完我就隱約的感覺到哪裡不對了，因為胖子聽了馬上回頭望著我說：「我們什麼時候看過一次了，你他娘的胡說什麼呢？」
其他人也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著我，可能是認為我摔迷糊了，到現在還沒清醒呢，也沒理我，我站起來走到壁畫的近前，那壁畫仍然和我第一看的時候一樣，沒有一點變化。
接下來的事情也和夢裡發生的完全一樣，二叔臉色變了變，說：「這第一部分畫的跟咱們的處境有點像，如果是真的，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不管是成仙了還是升天了，聽著都不太舒服。」
然後拿著手電向下照，再然後胖子想跳過去被五月阻止了，再然後小克突然喊了一聲：「我草，又來了，快點摀住嘴和鼻子。」
我完全愣住了，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難道這石室裡有什麼詭異的力量，讓我們的行動完全陷入了一個循環？我突然想到一部電影，裡面男主角的生活完全是一個循環，但是他卻知道，每天都在竭盡全力的做不同的事，但是當新的一天開始的時候，人們又開始完全重複前一天的動作。
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慄，是不是如果我把剛才的事情說出來，二叔他們仍然會認為我是在做夢，然後我再摔下去，孫貓子再死一次，我再醒過來，他們看我沒事了，再去看壁畫？
這是一個詭異的循環，但是也有了不同的地方，這一次我被迫問出了那句話，讓胖子的回問更加的合理了，並且小克喊的那個「又」，似乎也能解釋的通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完全沒有注意到黑霧已經把我包圍了。
等我醒悟過來，突然一個打了個冷顫，發現霧氣濃的已經幾乎看不到人了，並且我又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石板左側的邊緣。
如果上次的循環裡，我被人給推下去了，那麼這次我躲開，不掉下去是不是就沒事了？事情或許就會朝著不同的方向發展。
我打定主意，悄悄的朝著石板的中間走去，沒走兩步就發現石板的正中間，仍在噴霧的那幾個小孔的旁邊，正蹲著一個人。
我看不清那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霧氣太濃了，不過仔細想想又有誰會蹲在那呢，那裡是霧氣噴出的地方，在那蹲著不是找死嗎？
我正在琢磨著，那東西好像發現了我，猛的朝我一抬頭，我頓時驚呆了，那根本就不是人，頭顱上沒有一點血肉，並且還沒有了天靈蓋，和下面的那些骷髏頭一模一樣。
我下意識的悄悄的向後退了兩步，同時低聲叫著二叔他們，這石板大概也就九平米左右，其實一點都不大，中間竟然蹲著這麼個東西，二叔他們沒理由發現不了啊，但是奇怪的是，我的叫聲如同石沉大海般，並未引起絲毫的反應。
隨著時間的推移，黑霧更加的濃重了，我也漸漸的看不清霧氣中蹲著的那個東西了，這時，我面前的霧氣中突然伸出一隻長滿黑毛的大手，一把推在了我的胸口，我尖叫了一聲，站立不穩，又向下面摔落而去。
我在空中稍微的翻動了一下，但是實在是找不到平衡感，悲哀的左腦再次先碰到了東西，然後一路翻滾下去，這次和上次不同，也不知道翻滾了多久，一路摔的七葷八素的，停下來的時候，我全身一處都動不了，如同要散架子般的疼痛，躺了很久才能稍微的坐起來。
然後我摸了摸手電，果然又不在了。這次我學聰明了。直接往上次手電的方向摸去，不過不知道是因為我摔蒙了，還是這次手電不在那裡，我竟然又摸到了個骷髏。
等我拿到手電的時候，向著四處照了照，這裡果然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至少在夢裡，你絕對不會這麼清楚的記得哪個地方。
不出我所料，過了一會，隔壁的呻吟聲也配合著響起來了，還是孫貓子的聲音。
但是這次我和上次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沒有了那種因孫貓子被困而產生的焦急。只是緩緩的走過去，看著那邊的情形，也和上次完全一樣。
我記得我上次第一句說的是：「孫貓子，你在哪呢？」
而他回答的是「小掌櫃？是你嗎？你快來救救我吧。」
如果我要打破這個循環，就勢必不能說相同的話，那麼我應該說什麼呢？問他吃飯了嗎？今天天氣不錯？我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先說點什麼好。
但是沒等我說話，孫貓子卻先說了：「小掌櫃？是你嗎？你快來救救我吧。」
我一下就愣住了，心說這孫子不按套路出牌，我還沒說話呢，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難不成他背後有眼睛，還能透過石椅看到我？
人在自己恐懼的環境中，最怕胡思亂想，我心裡這樣想著的同時，已經把石椅中坐著的孫貓子想成了個詭異的怪物。仔細想想，其實這兩次來說，我聽到的只是他的聲音，根本就沒有看見他，也就是說假如那裡坐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操著孫貓子的口音就能把我聊蒙了。
我還在胡思亂想，那孫貓子已經自顧自的進行下一話題了，語氣中還帶著掩飾不掉的恐懼：「小掌櫃，我在這椅子上呢，我只有腦袋能動，別的地方都動不了，也看不到你在哪，你能不能過來救救我，我很害怕……」
自然的就像我已經接了一句話，而我自己不知道一樣。
隔了一小會，他又繼續往下說，內容無一例外都是我倆上次的對話，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那情形如同我在看電影，而我的身旁，還有另外一個我在配合孫貓子說話，而我卻完全看不到他一樣。
想到這裡，我四肢發軟，脊背上不停的傳來一陣陣寒意，我越來越深信不疑的認為，石椅裡坐著的根本就不是孫貓子。
我壯著膽子大聲問了一句，你在和誰說話？
而對方也沒有搭理我，已經開始講述他和二叔之間的故事了，和上次說的一模一樣。
我更加的害怕了，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了，對面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仍在那裡滔滔不絕的訴說，我忍不住大聲罵了一句，別他媽說了，我不想聽，可是對方卻像聽不到一樣，毫不理會。
我慢慢的後退，遠離了那個可怕的小孔洞，堵起耳朵坐在我掉下來的那個角落，不想去聽對方在說什麼。可是，那聲音卻像小蟲子一樣，瘋狂的往我的耳朵裡鑽，怎麼堵也堵不住，都是徒勞。
我想趕緊睡過去，等到再次醒來，也許就都好了，看到的還是二叔關切的眼神，然後告訴我，我只是做了個夢，現在一切都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