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長白鬼歌 第034章 打地鼠 文 / 宋前
更新時間:2012-07-23
胖子的一聲槍響,猶如給蠱嬰發起了總攻的號角,頓時,一張張倒臉飛快的向我撲來,我心中一哆嗦,急忙拿起軍刀,就想和它們拼了。
不過這些蠱嬰顯然不怕我手中的刀,往往迎著刀刃往上撲,只有當刀刺在它們的爪子上時,才吃痛抽走,一副不拿走陣眼上的火瑪瑙不罷休的架勢,所幸我這裡只有兩塊,相距又只有一米左右,雖然手忙腳亂,但一時間那些蠱嬰倒也拿我沒辦法。
胖子那邊一陣槍響過後,也沒時間換子彈,以槍為錘,手忙腳亂的對著一隻隻細小的爪子猛打。
如此高強度的運動,不一會我就氣喘吁吁了,但是那些蠱嬰卻彷彿不知道累一樣,如同陣陣的潮水,一浪又一浪的往上撲。
五月似乎見我頂不住了,急忙對我說了一句:「把匕首粘上我的血。」
我都沒能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抽空回頭往地上戳了戳,拿回來再用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那那軍刀儼然成了神器,以往都是刺到了爪子上的時候,蠱嬰才吃痛縮回,如今卻是,當那些爪子伸來,我向前猛的一揮,那些蠱嬰就好像害怕一樣,軍刀還未接觸到它們,便紛紛退了開去,好像尤其避諱五月的血。
我心中一喜,早知道有這功效,倒省了不少力氣。
急忙回頭提醒胖子,快把槍托粘上五月的血,不想胖子好像殺紅眼了一般,竟然找了個空檔,挽了挽袖子,大喝一聲:「胖爺不佔人便宜,老子就當打地鼠了,都來吧,爺爺不怕你們!」
吼罷,更加賣力的打了起來,面前三塊火瑪瑙彷彿是三個坑洞,而蠱嬰伸出的爪子就是他所謂的地鼠,一時間運錘如飛,打的那些細小的爪子骨斷筋折,如此看來以一守三不但綽綽有餘,竟然還能時不時的兼顧一下我這邊。
我被胖子的神勇所感染,也不禁賣力起來,然而此時,五月的血還是不停的流淌而下,沒有一點減弱的意思,地上的血順著八角陣流淌而出,流到外面的蠱嬰身邊,蠱嬰瞬間避開老遠。
又堅持了一會,旁邊的樹怪彷彿真的看不到人,終於棄我們而去了,一大列浩浩蕩蕩的向著石棺的廢墟走去。
胖子一見大喜,一邊奮力的打著地鼠,一邊氣喘吁吁的大笑:「哈哈,走了走了。」
我也心中竊喜,總算是有驚無險,只要那些樹怪不騷擾我們,剩下的這些蠱嬰應該不足為懼,但是又有些擔心五月,血照這麼流下去,能不能活下去可就是未知數了。
然而說是脫險,倒也未必,雖然那些樹怪搖搖晃晃的向石棺走了過去,但是它們的數量好像異常的龐大,從巨門到石棺的直線距離也就二十多米,當樹怪的最前端走到那片廢墟的時候,後面竟然還沒有完全從巨門中出來。
糟糕的是,前面的樹怪走到了廢墟近前,竟然再次停了下來,趴在地上翻找著什麼東西,動作慢的要命,前方停了下來,後面自然也就停了下來,整個樹怪大隊距離我們不足五米,這樣跑也跑不了,動也不敢動,我和胖子倒是還能堅持片刻,可是五月的身體已經有點微微顫抖了,但是臉上的表情和動作卻沒有絲毫改變,依然冷冷的指著那只血紅的眼睛,儼然一尊魔神。
然而過了片刻,為首的四隻樹怪好像找到了什麼東西,只見它們一用力,竟然抬起了一塊十分巨大的東西,我仔細一看,竟然是那石棺的底部。石棺雖然上面完全碎裂了,但是底部卻近乎是完好無損的。
此刻被這些樹怪抬起,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麼。
可是,就在樹怪把棺底抬起的瞬間,眼前的蠱嬰彷彿接到了什麼信號一樣,同時的停止了進攻,接著便如潮水一般「刷」的退向了身後的黑暗中,看樣子,竟然像在逃避什麼讓它們恐懼的東西。
我急忙看了看五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見五月突然張了張嘴,聲音依然的虛弱不堪了:「快,快摀住耳朵。」
我還沒能認清發生了什麼事,就見棺底被抬起的地方突然露出了一個大洞,然後就聽耳朵裡突然傳來一陣細小的說話聲,聽著竟似女人的低語一般,一旁的胖子罵了一句:「我草,又來了,捂耳朵啊。」
我聽這聲音有些熟悉,不過片刻後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歌聲有毒!
想到這,我連忙伸出兩個食指,狠狠的插在自己的耳洞內,用力之大,彷彿是在插別人的耳朵,就聽到因為用力過大,耳朵裡傳來很多「嗡嗡」的聲音,然後便什麼都聽不到了。
從小到大,我竟然第一次覺得聽不到外界的聲音竟然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種感覺很奇怪,呆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似乎人的心理都快有些不正常了。
不過我這瞬間的安全感很快便被打破了,我驚訝的發現了一個讓我不安的事實,五月依然那麼直挺挺的站著,左手依然穩如泰山的指著陣中那只血紅的眼睛,那一刻,我悲哀的意識到,或許五月的左手一旦鬆懈,那些樹怪便會看到我們,然後瞬間撲上來把我們撕成碎片。
我不知道外面的歌聲是否還在繼續,唱到哪了,卻見五月艱難的對著我們笑了笑,然後鮮血順著他的鼻子和嘴角流了下來,胸口起伏的厲害,我一下就慌了,轉過頭看了看胖子,見他也是一臉悲色,我大聲衝著他喊,快,想想辦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因為我根本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然後就見胖子咬了咬牙,一臉的悲色瞬間換成了剛毅,用嘴朝著仍有怪物的巨門裡努了努,做出一個很明顯的口型,跑!
還沒等我理解他的意思,胖子就捂著耳朵,肥胖的身影「嗖」的一下跳出了八角陣,跑到樹怪的隊列旁邊,衝著他們吼了一句什麼,然後瞬間所有的樹怪都朝他撲了過去。胖子一見,拔腿就跑,樹怪一撲不中,就在後面緊追不捨。
我還僵在那裡,愣愣的看著發瘋的胖子,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他出去前明明指著巨門,對我說了一個跑字,可是,怎麼跑?我現在就背起五月衝過去?那不是死路一條嗎?
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胖子此舉無異於自殺式行為,但是我卻只能愣在那裡,傻傻的看著,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的是什麼,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是太沒用了,一陣深深的自責在我心裡蔓延著。
不過片刻後,我便不得不開始佩服胖子起來,經他這麼一鬧,前方的樹怪都去追他了,而後面的隊伍就慢慢的開始向前走,幸運的是,巨門裡的樹怪並不多了,走了幾步便看到了隊尾。那一刻我明白了,這胖子是在賭,賭巨門裡面的樹怪並不多,而這賭注,就是他的命。
看到這種情景,我不禁激動了起來,胖子依然捂著耳朵在整個墓室裡飛奔,有時離我們近的時候,我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那表情很難形容,說不出是恐懼還是興奮,又可能兩者都有吧,或者這個胖子,本身就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