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長白鬼歌 第038章 父親的怪異 文 / 宋前

    更新時間：2012-07-28

    才出醫院大門，我的電話就響了。

    拿起來一看，還是個私人號碼，接通後原來是胖子，也不知道他在哪打的電話。

    胖子找我是要商量賣那火瑪瑙盒子的事情，說杭州過幾天會派人來，問我在哪等著。

    我想了想還是讓對方去季園找我吧，並且把剛才發生的事和胖子說了，胖子聽了沉默了半天，然後說了他的意見，第一他認為五月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這裡面有蹊蹺，究竟誰騙誰了還不一定呢；第二，那個人可能帶的是人皮面具，無論他是誰，可能都不會有什麼善意。第三是我有空擔心別人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呢，叫我趕緊回家看看。

    我一聽急忙掛斷電話，收拾東西買了張火車票，就火急火燎的往家趕。

    下火車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我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打老爺子的手機也是無人接聽，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這麼晚了兩位老人居然不在家，能去哪呢？

    我又給老媽的手機打，才響了幾聲對面就傳來了她的聲音，我才鬆了口氣。老媽說外婆生病了，她和老爸在外婆家呢，聽說我才下火車，叫我直接過去。

    聽到了老媽的聲音，我提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火車站外的石階上，暗笑自己是不是太緊張了，其實那人無論為何騙走了五月，他終究是騙不了我爸媽的，二十多年的瞭解，可不是一個外人旦夕之間就能介入的。

    坐了一會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累，天氣太熱又出了一身的汗，於是決定先回家洗個澡換件衣服，然後再去外婆家。

    我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坐在車上默默的發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我家樓下，匆匆的付了錢，和司機說了聲謝謝，就急著上樓去了。

    家裡還是老樣子，六十多米的小房子，被老媽收拾的纖塵不染，我也沒有開燈，把背包扔在茶几上，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養了一會神。

    家，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一股神奇的安全感迅速的包圍著我，把我心中多日來積攢的恐慌驅逐殆盡，這一刻，我開始莫名的堅信，二叔一定會活著出來，或許此刻正在哪個ktv摟著女人唱自由飛翔呢。我堅信小克是個好人，不會害二叔，孫貓子福大命大，明天依然會坐在季園裡，和我扯皮辦公，至於五月，那是神仙一樣的人物，誰敢惹他，絕對沒什麼好下場。

    我默默祈禱著，等到明天天亮了，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切都會復歸原位，讓那些稀奇古怪的事都去見鬼吧。

    靜靜的坐一會，我忽然覺得好多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準備開始洗澡，然後去看看外婆。

    正當我想起身的時候，卻在沙發上摸到了一隻手，那手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生氣，我心裡一陣噁心，一陣無言的恐懼瞬間在我的心裡瀰漫開來，剛剛恢復的安全感頃刻間就被嚇得無影無蹤。

    我急忙縮回了自己的手，低喝了一聲，誰？

    一片黑暗中，仍是那麼的安靜，沒有人回答我，我開始慌了，爸媽都在外婆家，沙發上怎麼會有個人？摸起來還像是個死人。

    過了一會，也沒人回答我，我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冷靜，冷靜，然後從腰間拿出那把陪我度過重重險阻，上面還沾有五月鮮血的匕首，緩緩的挪到門口去開燈。

    那人一直沒動，也沒發出任何聲音，手指拿下開關的一瞬間，強烈的燈光晃的我瞇了瞇眼睛，然後，眼前的一幕徹底把我驚呆了，沙發上的那個人竟然是父親。

    他穿著整齊，端坐在沙發上，雙目緊閉，讓我更加揪心的是，他的胸口沒有絲毫的起伏，已經沒了任何生氣。

    我慢慢的朝他走去，心裡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老爺子身體一向硬朗，尤其是恨鐵不成鋼的時候，就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精氣神特足，怎麼能這樣稀里糊塗的就走了。

    不過眼前的現實卻將我心裡最後一分期待，無情的碾碎了。父親仍是那樣端坐在沙發上，看也不看我一眼，無論我怎麼叫，他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慢慢的走到他身邊，跪了下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早已毫無生息，手腕上也沒有了脈搏，整個人都有些發硬了，冰涼冰涼的。

    我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愣愣的跪在父親身邊，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後，我突然想起了醫院，急救車，120，急忙掏出電話撥了過去，說有個老人怕是不行了，叫他們快點。

    剛掛了電話，門口就傳來了一陣「嘩啦嘩啦」的鑰匙聲，我的心再次警覺了起來，有人開門！

    我撿起剛才掉在地上的匕首，慢慢的朝門口走去，同時低聲問了一句，誰？

    門外傳來了老媽的聲音：「兒子？不是叫你直接過去嗎？怎麼跑回家來了？」

    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我帶著哭音撲進了母親的懷裡：「媽，媽你可回來了，你快看看爸，他怎麼了！」

    老媽一愣，然後拍了拍我，朝沙發上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道：「你們兩個都在家啊？你爸怎麼了？他那不好好的嗎？」

    說完又對著父親罵道：「死老頭子，我叫你回來拿錢，你竟然在家裡睡覺，皮子又癢癢了是吧？」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聲音：「咳咳，我這不是忙了一天有點累了嗎？坐著歇一會就睡著了，宋前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是父親的聲音，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本能的機械的回頭看了一眼，見父親正看著我，臉上帶著一個老人應有的疲憊，眼中還含著惺忪的睡意。

    我愣在那裡，不知該作何反應，腦子裡亂的很，父親看了我一眼，驚訝的道：「哎？你怎麼還拿著刀啊？」

    母親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關切：「小前，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悄悄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確定不是在做夢。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幻覺？還是別的什麼？自從在墓中經歷了孫貓子的事之後，我覺得自己精神都快有問題了，時常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總是有一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突然，一道閃電在我的腦中閃過，我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父親剛才的樣子，竟和古墓中那幾個日本人，有些相似。

    我再次驚慌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是我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帶回了家？剛才的事，究竟是我的問題還是父親的問題？

    母親輕輕的拍了拍我，做出個詢問的表情，父親走過來把我手裡的軍刀接了過去，幸好上面的血跡已經乾涸的看不出那是血了。

    我努力的朝著父母笑了笑，轉身走進了自己房中，心裡默默的念著二叔的名字，咬牙切齒的想著他。

    身後傳來了父母低低的議論。

    「老頭子，你剛才怎麼了？」

    「什麼我怎麼了？我不就睡著了嗎？但是奇怪的是我睡的很沉，兒子什麼時候到家的我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