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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山迷影 第099章 陳年往事(7) 文 / 宋前

    更新時間:2012-11-02

    聽他這麼說,我的心裡不禁狠狠的顫了一下,二叔這人雖然有些不太靠譜,卻也不是危言聳聽之人,而且見多識廣,什麼樣的秘密能被他看得天大?

    一路下來,發生的事情錯綜複雜,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在我心頭縈繞不解,而這些謎團又都是圍繞著二叔的行為展開的,因此我總是覺得他有很多事情在瞞著我,可是又抓不住他的任何破綻。如今他既然要主動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我自然是又緊張,又高興。

    二叔抬手看了下時間,不知為何面色開始焦急了起來,又看了看頭頂上我摔下來的那個洞,還沒有胖子幾人的消息,於是不自主的加快了語速,聽二叔這麼一說,我心中的疑惑頓時解開了不少。

    原來早在我們去長白山之前,當爺爺還在世的時候,二叔就從孫鷂子那裡聽說了關於爺爺他們去長白山的事情,那時候的二叔還年輕,遠沒有現在般的陰暗深沉,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全然沒有什麼想知道秘密的心思,反而是特別的傾心於古墓中的驚險刺激,因此不顧爺爺的告誡,也糾集過幾個狐朋狗友淘過幾個淺坑,不過所到之處卻也無甚稀奇之處,多半是被人捷足先登過的,就算偶爾遇見個未開發的,也是些不入流的墓,甚至談不上葬制級別的。

    恰好處於叛逆期的年輕人都是可以理解的,長輩越是不讓做什麼他就偏要去做做看,不僅要做,還要做出點名堂來,一心想著去找個大鬥,摸出點提神的東西來,一來可以給長輩們一種後浪推前浪的感覺,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來也可以在同輩之間揚名立萬。

    但是想歸想,實際行動起來卻是困難萬分。

    一來爺爺不允許他的後輩人繼續從事這個行當,所以一身的本領也不向下傳,對於尋龍點穴那一套,二叔也都是跟旁人那裡偷聽來的,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平日裡拿來吹牛胡侃倒是夠了,真到了真格的時候,進了山裡,就是兩眼一抹黑,別說古墓了,連個山勢都看不明白。

    這而來嘛,二叔從小就是在東北長大的,沒出過什麼遠門,而東北這一帶的土質又十分特殊,清一色的黑土地,含沙量少,葬下去後不適合屍體的長久保存,因此那些王公貴族們很少把自己的墓選在東北這一帶。因此二叔折騰來折騰去,也沒見識過什麼大型的古墓,心中自是有些不甘。

    然而機遇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二叔就是這種人,每天吃飽喝足了不想著如何做生意賺錢,滿腦子都是倒斗盜墓,有一次和人閒聊中,聽一個老前輩提起了孫鷂子,對於這個名字二叔自然是不陌生,曾經也從爺爺嘴裡聽說過,但是這種人在整個盜墓界都算是老前輩,不是一般人隨便就能見得到的,而爺爺和他雖是朋友,但是由於相隔甚遠,這些年中也沒什麼往來,因此二叔也沒見過他。

    不過從旁人的口中得知,這個孫鷂子那是了不得的人物,見多識廣,倒過的大斗不計其數,知道的事情不見得就比爺爺少,要是能得到這樣的老前輩指點一二,出頭之日就指日可待了。

    因此二叔打定了主意就買了一大堆見面禮,也沒和家裡打過招呼,跳上火車就奔著山西老家去了。

    但是二叔也只是知道家裡祖籍山西,這些年卻一次也沒回去過,就算偶爾逢年過節需要回去祭祖的時候,也是奶奶獨自帶著幾個家眷僕人就去了,從不帶著父親個二叔,而爺爺更是從未離開家中一步。

    這次二叔瞞著家裡獨自一人回到山西老家,心裡也只知道祖上曾經居住的大概位置,連打聽帶琢磨,倒也沒費多少事就找到了地方。

    二叔本來就是神經大條的人,看著眼前曾經住過宋家幾代人,由於現任主人打理不善而顯得有些破敗淒涼的祖屋,心中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倒是轉念一想,自己此次回來,既不是祭祖,又不是遊玩,轉身又找孫鷂子去了。

    但是這回可就難了,找祖屋的話起碼心裡還有個大概的地址可尋,這孫鷂子就去哪去啊,總不能在大街上隨便來過來個人就問吧,非被人當成神經病不可。

    因此二叔一籌莫展,在大街上晃悠了兩天也沒一點進展,偶爾憋急了隨便拉過來一個人詢問,對方也多半是一臉的茫然。

    因此二叔一邊歎氣一邊心中暗罵,什麼前輩高人,在自己的地頭上名氣都打不亮,看來多半是徒有其名啊。想罷抬頭一看落日西斜,眼見一天有毫無所獲,不禁垂頭喪氣的朝著臨時居住的旅館走去。

    可是才沒走幾步,二叔突然用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真是笨蛋,這樣的找法自然是找不到,俗話說,蛇走蛇路,鼠行鼠道,那孫鷂子是幹嘛的?倒斗的啊。這樣的人物自然是在倒斗界極其相關的行業內出名,哪是在大街上就能隨便打聽到的呢?

    二叔一邊暗歎自己經驗尚淺,一邊看了看時間,見暮色將至,街邊的古董店也多半打烊歇業了,搖了搖頭,就隨便找了家小吃店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回旅館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風風火火的找到了一家剛剛開門的古董店鑽了進去,那老闆是個胖老頭,見大清早的就來了客人,心中自是高興,這生意成與不成,倒是先討了個綵頭,因此對著二叔格外的熱情,又是倒水又是端茶,把架子上擺的古董玩物挨個的誇耀了一遍。

    二叔是那種不買東西不進店的人,如今見這店老闆這麼熱情,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有心買個小玩物,又苦於來的匆忙,身上並未帶著多少現錢,那個年代也不流行刷卡,因此眼睛盡往那些灰塵厚積,看起來常年不動的東西上打量,心裡想著無論怎樣也得買個小玩意才好開口問詢,要不讓人家忙活這麼久,一看是進來問路的,還不得直接就把自己趕出去啊,搞不好遇見小氣的再收個茶水錢,豈不面子上掛不住嗎?

    然而二叔的舉動全都被那店老闆看在眼中,老闆也是個精明人,做古董生意的,每天自然要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並且這種生意,歷來就個倒斗沾親帶故的,要是全指望從鄉下不懂行情的老百姓手裡騙,怕是早就沒了這個行當了。因此在那個年代,這都算個邊緣行業,每天遊走於違法與守法的邊緣,自然又和警調子脫不開干係,算是黑白兩道都得沾點。

    那老闆見二叔也就是個毛頭小伙子,實在不像是個收藏家之類的人物,因此心裡也沒指望這門生意能做的成,寒暄了半天見二叔的眼睛始終往那些破舊不起眼的東西上打量,還時不時的摸摸口袋盤算一會兒,因此就算是沒猜到二叔是幹嘛來的,倒也能確定他不是進來買古董的。

    且說二叔這邊,見老闆忙活半天,此刻已然不說話了,像是在等自己的決定,而自己又實在囊中羞澀,不知道買些什麼好。其實二叔這人的性格還真是有些彆扭,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肯定進店開門見山的就問了,老闆心情好或許就告訴你了,要是心情欠佳,咱就再找下一家接著問,到他這可好,憋著半天信息一點沒打聽到,倒跟這店裡的古玩較上勁了。再說這要是真把東西買到手了,結果那老闆還不知道孫鷂子這人,豈不是虧大了嗎?

    可是二叔不這麼想,四處尋摸了半天,見架子上的東西各個油光珵亮,看起來價格不菲,忍了半天不得已朝著架子下面散落擺放的那些落滿灰塵的雜物上看去。

    就是這一眼,一下就看到了一件滿意的物品,那是一塊長方形的小黑石頭

    ,大概有五厘米長,上面落滿了灰塵,一看就是那種常年無人問津的東西,因此老闆也不對它抱有什麼期望,疏於打理。

    二叔找了半天,認定這東西應該是店裡最不值錢的,因此如獲至寶般,也顧不上髒不髒的,拿起來就用袖子把那小石頭擦了一遍,這才看清上面還雕刻著一些古樸的紋飾,不過仔細一看卻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石頭上雕的竟全是些厲鬼的紋飾,四面各是兩隻小鬼,正面刻著一隻大鬼,背面則是空空如也,什麼花紋也沒有,倒是有一個小小的孔洞,大概拇指粗細的樣子。

    二叔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東西是幹嘛用的,只是覺得拿在手裡有些沉甸甸的,如同一個鐵塊,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質地,同時又覺得這東西給人一種很不吉利的感覺。

    但是眼下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心中只是想著趕緊把這東西買下,然後向老闆打聽孫鷂子的消息。

    可是二叔手裡拿著這東西,站起身剛想向老闆詢問價錢,卻見那老闆臉色大變,欺身上前,一把奪過二叔手裡的東西,蹲在地上按照灰塵的印記,仔仔細細,小小心心的把東西又一絲不差的放在了原位。

    二叔被嚇了一跳,本來被老闆的行為搞的一頭霧水,片刻後又覺得非常的惱火,廢了半天勁居然挑了個人家不想賣的。

    待到那老闆把那小石頭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之後,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轉過身衝著二叔歉意的一笑,拱了拱手道:「這位爺,咱們也不繞彎彎了,我怎麼看您都不像是來淘貨的,有什麼指教就明說了吧。」

    二叔聽了眉頭一挑,此刻倒也不急於打探孫鷂子的消息了,反而對那塊黑色的小石頭來了興趣,笑著問道:「那塊破石頭是你的鎮店之寶不成?緊張成這樣?」

    那老闆苦笑了一下道:「什麼鎮店之寶,那是個禍害,碰不得啊。」

    「哦?」二叔聽他這麼一說,興致愈加濃厚了起來,繼續問道:「你倒說來聽聽,怎麼個禍害法,它還會自己跳起來打人不成?」

    哪知那老闆說到這裡就再不出聲了,只是一個勁的搖頭苦笑,任二叔怎麼詢問也不往下說了,眼看著再問下去人家就要送客了,二叔只得作罷,想起正事還沒辦,又衝那老闆拱了拱手問道:「老先生,我想向您打聽個人,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那老闆見他不繼續追問黑石頭的事了,悄悄的鬆了口氣,笑了笑道:「你問吧,如果我知道一定會告訴你的。」

    「那我就先謝過了。」二叔道:「不知道您聽說過一個叫孫鷂子的人沒有,大名叫做孫紹璋的。」

    不料二叔話剛出口,那胖老闆的表情就明顯一滯,隨即收起了笑容朝著左右看了看,然後警惕的看著二叔問道:「你打聽他幹嘛?」

    嘿,二叔一看有門兒,這胖老頭問自己為什麼找孫鷂子,而沒說不認識,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警惕,難不成是把自己當成暗訪的警調子了?不過既然人家問了,也沒法不答,只說自己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前來拜訪,又不知道具體的住址,就來打聽一下。

    其實二叔這麼說有自己的道理,俗話說,逢人只說三分話,尤其是和他們這種人打交道,說話更得加著小心,這麼說一來不暴露自己的目的,而來又能掩飾自己的身份,至於到底是不是他的遠房親戚,誰有空調查這事去。

    哪知那胖老頭卻精明的很,一見二叔不說實話,也收起了臉上警惕的表情,又換做職業性的一臉笑容,擺了擺手道:「沒聽說過這人,您還是到別處去問問吧。」

    二叔一見人家要關門送客了,不禁又急了起來,連忙做了個揖,道:「老先生,我找他確實有事,我就是個晚輩後生,有些問題想當面請教他,如果您知道他的住處,還請賜教。」

    老頭見二叔說的誠懇,也不好意思太過蠻橫,而是轉身到門口看了看,然後順手把店門關了起來,又衝二叔做了個請坐的手勢,這才問道:「小兄弟,你知道那孫鷂子是什麼人嗎?」

    「嗯,知道。」二叔點了點頭。

    「那你既然知道來這種地方打聽他的消息,想必也是行裡人了?」

    二叔聽了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行裡人,就算是,也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名不見經傳,於是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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