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山迷影 第211章 對與錯 文 / 宋前
更新時間：2013-03-07
說罷，小克就轉身離開了。
孫鷂子叫我們過去說話，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或許是這次行動的目的，或許是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我心中充滿了忐忑，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有一種奇異的恐懼感，似乎這個人身上隱藏著什麼巨大的危機，總覺得和他混在一起，終究沒什麼好下場。
胖子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鎮定點，並且囑咐我盡量少說話，昨天的事情就當作沒發生一樣。
我點了點頭，然後尾隨著胖子往孫鷂子那邊的隔間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猜測著他會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出現在我們面前，如果按照昨晚發生的事情來講，雖然我沒有真正的看到，不過不難讓人覺得他此刻已經四肢不全了。
可是當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原先的那副樣子，彷彿什麼都不曾改變，唯一讓人覺得的是，他似乎比先前更有精氣神了，臉上也已浮現出一種生命的光彩，不再像之前那般的乾枯萎縮。
這種感覺是很難形容的，那僅僅是一種感覺，並不是說他臉上的皺紋變少了，也不是說他的臉色更加的紅潤了，其實他還是那副老樣子，只是突然給了別人一種活著的氣息。
孫鷂子見坐在右邊的那張下鋪上，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朝過道的方向看著，見我和胖子來了，伸手招呼一下，似乎是讓我們進到隔間裡面去。
胖子似乎未加考慮，見他招手便徑直走了進去，而且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上，我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小寒則笑瞇瞇的站在過道不遠處盯著我們，另外兩個年輕人則像是沒有看到我們一般，自顧自的輕聲交談著。
孫鷂子見我們進來了，打量了胖子一眼，又看了看我，忽然莫名其妙的道：「宋二碗留下的那封信，我都看過了。」
我一愣，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問道：「你不是也看過了嗎？」
我點了點頭。
「你覺得裡面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突然問道。
我思考了一下，不知道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其實二叔那封信裡面，並沒有直接提到他的字眼，不過倒也或多或少的跟他有著一些關係，當年的八奇在信中似乎本身就是一個整體，而跟他有關的那部分，也就是發生在那個酒樓裡面的事情，據二叔講，那時候出現了一個神秘人，並指著他們的鼻子說他們是妖魔鬼怪，而那個人又恰好是我爺爺。
我不知道他現在問我認為那封信的真假是不是指的這件事，與此同時，我若說那封信是真，就代表我認為他是個妖魔鬼怪，而我說那封信是假，二叔的所作所為就無疑成了畫蛇添足，因為他實在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還跟我編故事。
我還未想好該如何作答，胖子就一臉疑惑的問道：「什麼信？說什麼了？」
孫鷂子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回了我的身上，緩緩的道：「回答我。」
我搖了搖頭，實在不知道這問題該怎麼回答，便耍了個小心眼，原封不動的把球踢了回去，道：「胖爺說過，人心永遠猜不透，我只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小輩，不知道二叔心裡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那封信裡說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不過我倒想知道您看到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而孫鷂子顯然早就已經意識到了我這種答案，臉上神情不變，當即用手指點了點我的腦門：「奸詐狡猾，奸詐狡猾，和你二叔一個德行。」
胖子聽了讓的話，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看我。
我尷尬的笑了笑，實在是有些意外，從小到大還沒聽到過哪個人把奸詐狡猾這個詞用到我的身上，如今聽來，倒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這樣來講，是不是也可以從另一個方面證明我不是一個傻子。
胖子看看我，再看看孫鷂子，又看看我，又看看孫鷂子，一雙賊眼滴溜亂轉，但是也猜不出我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
隨後捅了捅我，道：「小宋，什麼信，你說來聽聽，胖爺幫你判斷一下真假。」
我看了他一眼，見孫老爺子沒有阻止的意思，就挑重點的，圍繞著酒樓前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胖子聽後托腮沉思了半天，倒也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然後想了想道：「這還不簡單，你可以這麼想，假如事情是真的，那你就發達了，證明你曾經有過兩個爺爺，壓歲錢都比別人多。」
我白了他一眼：「能說正事嗎？」
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也覺得這個笑話不好笑，然後想了想又道：「其實你也知道，只是不敢回答吧，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這老爺子不就是妖魔鬼怪了嗎？如果是假的，又顯得不太可能，畢竟那樣你二叔就太無聊了。」
一邊說還一邊指了指孫鷂子，我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胖子此刻的行為，不知道他這算是膽大妄為還是腦袋裡缺根筋，只能偷偷的打量著孫鷂子，想看看他做何反應，那種感覺就像是兩個下屬發現了上級的什麼醜聞，又當著面給抖了出來一般，著實有些尷尬的感覺。
沒想到孫鷂子臉上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好像胖子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胖子見他沒反應，似乎覺得自己的料還不夠猛，索性開門見山把事情挑明了：「我說孫老爺子，您是前輩高人，我是個小輩的，說話辦事間都得加著幾分小心，本來不該打聽你的**，不過今天既然話說到這了，您就不能不表個態了，這次我和小宋都是你牽著來的，起碼辦事之前也得給個明白話，讓我們知道自己跟的是人是鬼吧？」
孫鷂子看了他一眼，嘿嘿冷笑一聲。
「那你覺得我是人是鬼。」
胖子也不是受他嚇唬的主兒，沒接他的茬，依然自顧自的搖頭晃腦的分析了起來：「要是按照宋二爺的說法，當年那八個人可能遇到了什麼特別的事，並且前提你們幹的是有去無回的買賣，古往今來就從來沒有回來的，可是你們不但回來了，還多弄回一個來，我怎麼聽著有點借屍還魂的味兒啊。」
孫鷂子聽了哈哈一笑，彷彿聽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兒一般，半晌後，說了一句：「這事情，真真假假的，誰也說不清，如果單從我這來說，我自然是人，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可是宋二碗也沒有說謊，要是讓你兩者都信，你會信嗎？」
我眨了眨眼睛，品味著他這番話，人總是有一種盲從心裡，不管怎麼說，從我親口聽到他說自己是人，不是妖魔鬼怪那一刻，心裡也莫名其妙的踏實了不少，這感覺就像遇到了持槍搶*劫的劫匪，他突然對你出示了一張持槍證，你心裡就突然沒那麼緊張了一樣。
不過事情卻依然顯得十分的匪夷所思，他竟然沒有否定二叔的話，又說自己不是妖魔鬼怪，這不就有些奇怪了嗎？
這事說白了，就是二叔說他是鬼怪，他說二叔說的對，但是卻又說自己不是鬼怪，我有些被他繞暈了。
不過胖子卻點了點頭，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這人喜歡和人打交道，畢竟一個人再怎麼奸詐狡猾，思想總還是有跡可循，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對錯觀念，這不是我要關心的事，我要確定的只是保住命，拿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