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5）、極限之危 文 / 掃雪尋硯

    待石乙將那離池河岸較近的那位溺水者撈上岸，再回轉身時，那位離得較遠、在剛才已經有暈厥跡象的溺水者已經沉下水去，在剛才的位置，有一串氣泡從水下漫出、爆開，似乎在示意沉水之人的死亡結局。

    被救上來那人一頭亂髮濕漉漉的貼在臉上，正在咳嗽嗆水，神志也已有些渾沌，不知道是被剛才的險情嚇到了，還是因為嗆了太多水的緣故。

    莫葉屈膝在地，使他斜靠在自己懷裡，然後不停的給他拍拂著後背順氣，她一抬眼就看到大氣還未歇一口的石乙轉身又跳下水去，在遲疑了一下後就喊道：「別去了，人可能已經死了！」

    「死了也要收屍。」石乙在游到那人沉水的位置後，抬高頭亮高嗓音回了莫葉一句，接著就深吸一口氣，然後身形一沉，鑽下水去。

    看著石乙也在水面消失了，莫葉雖然知道他是有準備的潛下水面尋那人去了，可她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正要站起身時，就聽一個沙啞低弱的聲音從懷中傳來。

    「你……你是誰？」

    莫葉神情滯了一下後溫言說道：「別說話，先把氣喘勻了。」

    那人點了點頭，略休息了一下，他忽然身子一震，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似的，突然大力從莫葉懷中掙脫出來，也不站起身，就那麼以手為足的爬向岸邊。

    莫葉沒有留神的被那人推的一個仰面摔倒在地，同時就聽到一個撕扯著嗓子的聲音在大喊：「公主……公主……」

    莫葉從地上爬起身，來不及心生別的情緒，走到那人身旁疑惑道：「什麼……公主？」

    那人側目看了她一眼，怔了怔後便又大哭著喊道：「竹姐姐。竹姐姐……」

    「公主？竹姐姐？難道是我聽錯了？」莫葉納悶了一下，旋即她忽然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石乙潛下水去已經有一會兒的功夫了，可是現在還不見他上來！

    想到這一點的莫葉心下一沉，嗓音中透著驚恐的朝水面大喊道：「小乙哥……石乙……石乙！」

    兩種帶著相同情緒的聲音，叫著不同的名字。交織在一起響徹在水面上。水面依舊不見石乙的人影，倒是終於驚動了一些人。

    遠遠的宮樓一隅，有兩名身著淺灰色鑲藍邊宮服的太監身形一現，急踏小碎步的朝這邊跑來。但這一點，池河旁驚恐萬分的兩人並沒有閒暇去注意到。

    莫葉大叫了一陣後依舊不見石乙的人影，開始慌張起來。一時之間已是把身邊這個被救上來的再加上水裡那個沒被救上來的人全都拋在腦後，此刻她心裡只有石乙這個因為救人而可能搭上性命的人。

    而石乙潛下水去的時間是莫葉驚慌的始源，這已經超過了在她的認識中尋常人閉息的極限。想到這一點的莫葉忍不住就要去解自己的衣帶，準備下水尋人，可當她的手扣到衣帶款口時，卻又猶豫起來。

    她想起石乙在下水前的囑咐，對於那一點，如果她的水性好，在這危急時刻她定然是能輕鬆拋卻的。可……她的水性著實馬虎。這個事實如鉛塊一樣拖著莫葉的腳步，讓她的行為變得遲緩起來。

    她此刻的動作雖然遲緩。但還是在連續進行的，不過，當她已經解掉衣帶，準備將外穿的那件衣衫脫下時，衣襟才掀了一半，目光下方的池河上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水響，接著有兩個人冒出頭來。

    「葉……」

    石乙剛剛浮出水面就大喊了一聲，因為在水下閉息的時間太久，他喊出的一個字很短促，但莫葉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撿起剛剛被信手置於地上的兩件石乙的衣服，擰結成一條，將其一端放下水去。

    石乙很快游到岸邊，一手拽著莫葉放下來的那條用衣服臨時做的繩子，讓自己可以只用腳蹬水就能輕鬆浮在水面上，再用另外一隻手將那從水底撈上來的另外一位溺水者往岸上托。

    沉到水底下的那位明顯是名女子，她的面龐雖然被濕亂的頭髮擋住了一半，但見其露出的半張臉線條柔和，月眉淡素，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此時她的衣衫因為被水打濕而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那雖然還不算豐滿、但已足能憑其分辨性別的胸脯線條。

    莫葉將這女子拉上岸後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只覺其氣若游絲，她又俯身聽了聽其心跳聲，似乎還能聽到一些，她心中一喜，正要尋石乙商量對策，卻發現石乙根本沒上岸，還泡在水裡。

    「怎麼還不上來？」莫葉催了一聲。

    石乙喘息著說道：「讓我歇會兒，快沒勁兒了。」

    莫葉瞪了他一眼，忽然把手裡扯著的那條衣服做的繩子扔下水去，沒好氣的說道：「是泡在水裡歇著舒服，還是上岸來舒服？現在還沒到夏天！」

    手裡拽著的布繩上的力道忽然消失，石乙一不留神差點沉下水去，聽到莫葉說的話，他無聲的乾笑了一下，爬上岸來。今天雖然是春陽高掛，可石乙上岸後就禁不住的直打哆嗦，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這些，只是一邊哆嗦一邊朝那暈厥的溺水女子走去。

    此時那個先一刻被救上來的人已經奔到那名女子身旁，見到救命恩人走近，他的眼中閃過掙扎的神情，接著就沙啞著嗓子說道：「你幹什麼？」

    石乙不明其意的楞了下神，接著他並不解釋什麼的直接說道：「別管我要幹什麼，先管管怎麼救你那位姐姐吧！」

    跟在石乙身後走近的莫葉正要問他，為什麼不先救那位剛才看起來溺水時間更長、更危險些的女子，可在聽到他的那句話後，她很快又將那個疑問吞回肚中。

    現在，救人要緊！

    石乙走到那名溺水女子身旁蹲下，看了一眼此刻正扶著她坐起正不停的低聲喚著什麼的那另外一名落水者，然後他的目光又回移到那名女子的臉上，忽然沉聲說道：「缺氧性休克，呼吸功能失常，若不及時施救，就算她現在不在水裡，也是會窒息死亡的。」

    扶著那女子的人忽然扭頭看向石乙，遲疑道：「你是大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