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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58)、把他們的臉都抽一遍的機會 文 / 掃雪尋硯

-    迎著易文掃來的目光,幾個燕家隨從心裡都起了些退避的意念。

    他們雖然都會些珠算,但那是沾了燕家的光,他們本身並未經過系統地學習,去掉燕家這層覆蓋在他們身上的光耀,他們就只是大戶人家養的奴僕,有一些不辨是非、借勢欺人的劣性。

    剛才身在台上的那個燕家僕從,說的話雖然是在幫易文,但借了燕家的勢去欺人也是有的。

    易文是個講原則的人,這事如果沒讓他碰上,也便罷了。然而在剛才,看著那僕從試圖用嗓門去壓制石乙,他已經有些惱了。

    石乙雖然是他的競技對手,兩人也沒什麼私交,但尊重對手也是易文在梁國最高商學院學習了幾年後養出的習慣,他就是看不慣一個不講道理的蠻夫在賽事上指手畫腳。

    現在,那傢伙雖然被趕下去了,但易文心裡並未完全放鬆,因為小高台外圍的觀看席裡,還坐著幾個人,他們的觀念,與那個被趕下去的人是一樣的。

    易文不指望他們能改變看待事情的方式,但至少在今天這件事上,他要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無知,讓他們閉嘴。

    此時,燕鈺主動開口,要他分析賽事,這即是一個把他們的臉都抽一遍的機會。

    以目光將那群人都『剝』了一遍,易文回過頭來看向石乙,臉上嚴峻的表情緩和下來,遲疑著道:「對於剛才的賽事,其實易某也有一個小疑惑。但應該與競技之誠的判定無關……」

    石乙笑著說道:「易學友想問就儘管問吧。」他自己則在心裡又道,是不是剛才我的什麼古怪動作,惹人猜疑了呢?

    「大王叫我來巡山,巡……咳。就是你剛才唱的那首歌……」提及石乙唱的歌,易文臉上抑不住浮過一絲古怪神色,但很快被他克制下去,「歌詞的第一句,有沒有藏字?」

    「呵呵,當然有。」石乙回答得毫不猶豫。「後面都是藏音,只有第一句是藏意。」

    說到這裡,石乙抬起一手,握成拳頭,然後翹起大拇指勾了勾:「大拇指,在我看來,是指中之王。它獨立於其它四指之外,如果人握拳的時候,把它握進去,拳頭的力量就會大減。另外就是。它雖然不夠靈活,只能屈一節,但如果沒有它,人的手會有很多抓不穩的東西。」

    易文聞言,下意識裡也握起了自己的手,立起大拇指。他只是想試試。如果不動這根手指頭,其它四指是不是真的難以握緊。

    在此同時,他還聽石乙繼續說道:「排行第一的大拇指,是為數字『一』。」

    易文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現出微笑,點頭說道:「這樣一來,就更能確定,易某地判斷沒有錯。必須先說明一下,以我們這兩張桌子的距離,的確容易互相抄數據。這其實是商學院競技賽的慣例。離得如此之近,如果要抄,人人都可以做到,但也正是因此,人人都會自律。」

    石乙狹眸一笑:「互相監視麼?」

    「算是吧。」易文點點頭。「要辨你抄沒抄,我就是最好的證人,然而僅有我一人這麼說,恐怕還是會有人懷疑,因為我雖然跟你沒有交情,但我若娶了謝姑娘,那便不一樣了。」

    石乙表示認同,掃了場外觀看的那幾個燕家隨從一眼,冷笑道:「各行各道,都有心思深遠的人啊。」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這兩人似乎跳進了同一個戰壕,拔刀舞槍一致對外。

    易文見石乙對燕家那幾個人冷笑暗嘲,他只是聲音稍頓,便接著說道:「連同此數字,你最後撥上去的數字是一五八三一三。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你一開始算到半本賬冊時得出的數據。你故意拂亂算盤上的珠子,造成失手的假象,想讓我放鬆警惕,從而放慢速度,這計的確狡詐,但這組數字也是你自己算出來的,的確非是抄了我。」

    提及耍詐,總歸是不太正大光明的行為,被別人這麼直白的揭開,石乙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乾笑一聲道:「其實我是真的手滑了,雖然只滑了兩珠,可當時不知怎的忽然起意……不好意思。」

    「手滑?」易文好奇了一聲,眼中隱有疑惑神色。

    「我是年前自學廬結業回來的,之後就一直是吃了睡,睡了吃,被我的幾個姨母寵壞了。」石乙嘿嘿笑了兩聲,展開了握成拳的手掌抖了抖,「連手上都長肉了,許久沒練,難免有失誤啊。」

    聽石乙提及他的姨母,雖然只是兩字帶過,但還是引著易文想到了謝漣漪。看這少年才回京住了不到半年,就被樓裡的人養得這麼好,想必謝漣漪在這兒,衣食生活都有保障。所以,自己必須更加奮進,有穩定厚實的家業,再接她離開這裡,才不會使她跟著自己受苦。

    易文的心稍微出了點偏道,但很快就又回歸到眼前之事上。面對石乙的自嘲,易文並不當真,還覺得此人胸懷寬敞,卻又心思極細,明明是跟著一群女人長大,卻能養成這樣全面的性格,真是不易。

    ——他卻不知道,眼前之人十五歲的軀殼裡,住的是一個在異時空長成了二十六年、又在當世生活了幾年的一個成熟的靈魂。

    稍整心緒,易文笑著說道:「如果石學友決定抄我的數據,大可不必走一條迂迴得這麼遠的路,你是使了些小手段,但大誠未失。」

    他說完這話,移步至一旁的另一張桌子上,取了兩把備用的算盤,回來後擺在桌上,接著說道:「備檔的賬冊,都是有賬頁排列號的,你拂亂自己的算盤時,我看到你算到了第十二頁,而我算到了十三頁,我沒有看見在你珠亂的前一刻,但在你手滑的時候,我得出的數據與你的一五八三一三完全不同。」

    「如果你拆了數字,一分為二,那就更不可能了。」說到這裡,易文垂手在那閒置的算盤上,撥出了一組數據,只有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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