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48],綠黑蒼梧 文 / 逍遙游游
隨著那兩個出言挑釁綠蠻的男子身體重重地落到地面上,修長手掌的主人,那和煦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這位小姐,我叫常平,那兩個沒有長眼兒的人,居然會打擾到小姐用餐。」至於那兩個男人在外面的破口大罵,直接就被這個男子給忽略掉了。
而大廳中,其他的用餐的人,卻是一個個紛紛結了帳,匆匆離開了,綠蠻與這個叫做常平的男人,不知道他們打的人是誰,但是這些人知道啊,別看那兩個傢伙不抗打,可是卻打不得啊,打了他們就等於捅了馬蜂窩啊,那可是會招來一群煩人的馬蜂的啊。
所以,為了讓自己不被波及到,所以這些人,都選擇了迅速地離開。
而此時,綠蠻也是盈盈而起,向著男子飄然一拜:「綠蠻多謝公子相救,不然的話,今天綠蠻只怕還真的就要被他們兩個歹人給欺負去了!」雖然她也「看」到了那些食客們的怪異舉動,可是卻沒有深究。
當綠蠻抬起頭來,常平這才看清楚,女子長樣十分的秀美,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異常的空洞,很明顯,這個叫做綠蠻的女子,應該是有目不能視物,再看她,身邊又並沒有其他人在,又一副弱質纖纖的樣子。
在這個世間,男人只要一看到弱女子,特別是楚楚可憐的弱女子,那麼都會不由自主地從心底裡升起一股保護的**,當然了,這個常平,也自然是如此了。
「綠蠻,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嗎?」常平有些關心地問道。
「哦,不,身邊還有一個姐妹在!」綠蠻淡淡一笑,隨口一言,便給納蘭離天安了一個姐妹的身份。
「那她明明知道,你這個樣子,為什麼還要丟下你一個在這裡呢!」聽到了這話,常平不由得就有些忿忿不平。
聽到了常平為自己打抱不平的聲音,綠蠻的臉色微微一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目的就是為了給納蘭離天安一個身份而矣,但是很明顯,卻是讓常平誤會了,誤會納蘭離天不保護她這個雙目失明的弱者。
於是綠蠻忙開口解釋道:「哦,常公子誤會了,離天她去方便了!」
一句方便,倒是讓常平啞口無言了,是啊,就算是一個人再怎麼呵護另外一個人,就算是吃飯,喝水,睡覺,外加上洗澡全都算上,那麼人家去方便,去解手,去毛房,總不能再帶上吧。
兩個人正說著呢,納蘭離天卻是已經轉回來了,當看到綠蠻與一個年輕男子坐在一起,她的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的吃驚表情,反而是一笑:「綠蠻,這位公子是?」
「哦,離天,這位公子是常平,剛才綠蠻險些被兩個歹人佔了便宜,多虧了,常平公子相救,不然的話,綠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怎麼樣了!」綠蠻低低的聲音裡微微有些哽咽之意。
納蘭離天暗自好笑,心說,如果這個叫做常平的男子,之前有看到綠蠻親手斬殺掉自己熟悉的那些侍衛還有,施子謙的話,是不是還會被她這柔弱的外表,所哄騙呢?可是,這種事情,無論是納蘭離天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還是在這個玄幻的世界,男人們,對於這種柔弱得,需要男人去保護的女人,一般都沒有什麼抵抗力。
只是,納蘭離天更好奇,綠蠻對於這個常平的態度,畢竟,她們兩個人在這瑞城裡,呆不了幾天,所以,綠蠻倒也不至於卻再算計誰,可是,你看看現在綠蠻,雖然聲音依就盡量保持著平和,但是,她的那張本來有些微蒼白的臉孔上,卻是泛起了可疑的紅暈,這是神馬情況,莫非這就是傳說當中的一見鍾情不成?
心思電轉,納蘭離天還是露出笑容:「既然如此,那麼倒是多謝常平公子了!」
「沒有關係,常平不過也就是舉手之勞吧!」常平也是一個知禮的人,當下忙對著納蘭離天微笑點頭,只是他的眸子裡也是劃過一絲疑惑,因為他發現,雖然之前綠蠻口口聲聲說,納蘭離天是她的姐妹,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兩個年輕的女子,長相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相似之外,而且綠蠻給人的第一印象,那可是十分的柔弱,好像如果走出去,風吹得稍微大一點,那麼都能將她吹跑一樣。但是這個納蘭離天,雖然一張臉孔,長得十分的普通,可是那雙眸子卻如同深潭一般,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來,她在想些什麼,只是偶爾之間,有著一道精光掠過,這個女子,很不簡單。
這就是常平對納蘭離天的第一判斷。
「常公子,是這瑞城的本地人?」納蘭離天坐了下來,似有意,似無意地提起了話題。
「哦,我不是瑞城人!」常平倒是也沒有瞞著,只是也並沒有說出他是哪裡的人。
「那,想來常公子也是為了那雲夢天河來的?」納蘭離天一邊說著,一邊淡淡地眸子掃向綠蠻的俏臉,果不其然,一聽到納蘭離天提到雲夢天河四個字,綠蠻的一張俏臉,不由得便又白了幾分,就連那放在桌上的雙手,也是緊緊地握了一下。
「正是,畢竟,這麼多年來,大家都只是知道傲來國有著六大凶地,但是卻也不過只知道五大凶地的名字,對於雲夢天河的這個名字,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一次竟然有機會,可以看到雲夢天河開啟,那麼如果不去其中探尋一下,豈不是很可惜。」常平一笑,但是那眸子裡,卻是閃動著幾分的興奮的光芒:「就當是對於自己的一次歷練了!」
「常公子,歷練在哪裡都可以,你為什麼非要去那雲夢天河啊,那可不光是六大凶地之一啊,而且那裡的危險程度,也許就是前面五大凶地加到一起來,都比不上啊!」綠蠻有些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哦?」常平的眉毛一挑,有些好奇地看著綠蠻的臉孔:「怎麼,綠蠻你也聽說過雲夢天河嗎,怎麼聽起來,你好像對於雲夢天河十分瞭解一樣呢?」
「呃…。」這話倒是讓綠蠻有些啞然了,但是她的反應也是很快地:「哪裡,我也是聽人說的。」
「聽說的事情,都不一定是真的,而且這些人一向都是以訛傳訛,根本就不可信!」常平搖了搖頭,很明顯,對於綠蠻口中所提到的危險,他倒是很是不以為意:「更何況,越是危險的地方,對於我來說,越是歷煉的好去處。」
見自己無論怎麼說,都不可能打消掉常平想要去雲夢天河的念頭,綠蠻終於是暗暗地長歎了一口氣。
「綠蠻,是不是累了,那麼我扶你進房間,休息一會兒吧!」做戲這種事情,納蘭離天還是很擅長的,於是她恰到好處地開口了。
「哦,你們兩個人也是住在這裡嗎?」聽到了這話,那常平倒是露出了一副驚喜的表情。
納蘭離天點了點頭:「不錯,怎麼,常平公子也是住在這裡?」
「是啊,是啊!」
「呵呵,那如此說來,還真的就是緣分了!」納蘭離天將那緣分兩個字咬得很重,只是現在正處到興奮狀態下的常平,根本就沒有聽出來,任何的異樣。
只是就在納蘭離天扶著綠蠻剛剛從座位上站起來之後,就聽到酒樓外面響起來一陣的嘈雜聲音。
「媽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傢伙,吃了熊心,還是吞了豹膽了,居然敢打我兄弟!」
「是啊,咱們要將那個傢伙,砍成兩截,不然的話,那兄弟們,怎麼會嚥得下這口氣啊!」
「老大威武,老大帶領我們向前衝啊!」
聽著這些聲音,納蘭離天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看看空空如也的大廳,她掃了一眼常平與綠蠻,看到這兩個人的臉色卻是如平常一樣,便也沒有開口,剛才雖然她離開了一段時間,但是卻並不代表著,對於剛才大廳裡的情況,她一無所知,所以,她很清楚,這應該是之前被常平拍飛的那兩個人,帶著自己的靠山,想要來找回場子了。
綠蠻一不小心與納蘭離天對視了一眼,她那看起來,十分空洞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光芒,緊接著,她便垂下了頭,身體微微地發出微小的顫抖。
雖然綠蠻的動作輻度不大,但是卻足以引起常平的注意了,於是他馬上就關心地道:「綠蠻,你怎麼了,是不是害怕了,別怕,有我在這裡呢,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納蘭離天咋了一下舌,心裡明白了,看來,自己應該馬上,就能看到一出,英雄救美了,好吧,好吧,既然有人願意出手,那麼自己也樂得清閒,就將這個機會,讓給這個叫做常平的男人吧。
心裡有了決定,納蘭離天卻是還在心裡想呢,等著,解決掉外面的那些傢伙之後,自己是不是應該讓常平好好地謝謝自己啊,畢竟,這可是自己一時善心大發,他才會有的機會啊。
「老大,老大,就是這個男人!」從酒樓的門外,走進來十幾個壯漢,手裡都拎著傢伙兒,只是這為首的,卻是一個身材十分的矮小,一個中年男子。
納蘭離天的嘴角咧了一下,心裡估算著,這個矮子,頂多不過一米的身高,也就相當於一個三四歲的孩童那麼高,天吶,這人一定是侏儒病患者啊。
不過,這個侏儒,雖然身高不怎麼樣,可是這老大的氣勢倒是拿得一個十足。
只見他背著雙手,挺著小胸脯,高高地揚起頭:「小子,看哪呢,我就說你呢,小子!」
常平一邊眨巴了好幾下眼睛,這才反應了過來,他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低頭問道:「你在叫我?」
「靠,老子當然是叫你小子了!」矮子氣得,蹦了一下,應該蹦了有二十公分。
「你是誰小子?」常平,聽到了矮子那猖狂的聲音,卻並沒有生氣。
矮子接這種話,接得很順:「當然是你的了!」
「哈哈!」納蘭離天很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常平這個人,還挺有意思。
「小子,你行,你有種,你等著,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矮子這下子也反應過來,敢情自己沒有罵成別人,反倒讓人家佔了自己的便宜了,這事鬧得,居然是自己吃了虧了。
納蘭離天看著這個小矮子,孩童的身才,卻長著一張蒼老的臉孔,再加上,這成熟的舉動,怎麼看,怎麼讓人發笑。
「我說,就是你打了我的手下不成?」小矮子,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來這種仰著頭說話,讓他感覺十分的不爽,於是只見他竟然又跳了一下:「大個子,你快點進來!」
隨著聲音,一個身高足足有二米的巨人,「咚咚,咚咚」地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來:「老大,你找我啥事?」
「媽的,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嗎,我不喜歡這種仰著頭與人家說話,你來馱著我!」矮子,氣得從鼻孔裡直噴白氣。
「是,老大!」二米高的巨人,說著,伸出一雙巨手,拎著衣領子就直接將矮子拎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讓他坐好。
「媽的,老子不是和你說過不下八百遍了,不能拎我的衣領子,你又忘記了!」但是這個矮子,卻是一抬手,先照著兩米高的巨人的腦瓜子,就拍了一掌。
「是,是,是,老大,我記住了,下次不敢了!」兩米高的巨人,唯唯吶吶地點著頭。
「哼,哼,哼,好吧,這一次,就算了!」說著,矮子的臉上,湧起一股凶意:「如果再有下次的話,那麼我不介意將你砍成和我一樣高!」
「好了,這回咱們可以好好地說道,說道了!」矮子這回心滿意足地,低頭看著常平,綠蠻還有納蘭離天三個人,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他有種陶醉感:「就是你們三個人打傷得我兄弟?」
常平,一點頭:「不錯就是我打的!」
納蘭離天也跟著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他打的,所以,你們若是想打架的話,那麼你們自己解決!」
綠蠻有些詫異「看」向納蘭離天,一路走來,她不覺得,納蘭離天會是一個落井下石的人啊,怎麼,這個時候,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呢。
「哼,是不是他,我不管,我只知道現在我看到的就是你們三個人,所以,我要揍,就你們三個人一起揍了!」
「等一下!」矮子的話音剛落,便從後堂走進來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人,中年人很平靜地看了一眼這對峙的雙方,然後淡淡地開口了:「朱能,我們這裡的規矩,你是知道,要打,可以,出去打。否則的話,我家主人,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
「放心,放心,大總管,我朱能辦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那個坐在兩米高巨人身上的矮子連連地點頭,然後又噁心狠狠地瞪了一眼納蘭離天三人:「行了,都給老子滾出來!」
聽到朱能的話,這位大總管,再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看常平,目光有些欣喜,然後又看了看朱能,那目光裡卻是充滿了厭惡,還有一種叫做興災樂禍的東西。
說著,朱能又一拍兩米巨人的腦袋瓜子,罵道:「你媽的,你沒有聽到啊,還不快點帶我出去!」
「是,是,是,老大!」兩米高的巨人,被他拍得腦袋有些疼,於是這腳步,便邁得很急,直直地就向著那門的方向衝了過去。
於是,大家只聽到「呯」的一聲響,矮個子朱能的腦門子,直接就撞到了那門框上,於是他只來得及發現「哎呀」一聲,就重重地仰面跌倒在了地上。
「疼,疼,疼,好疼啊!」捂著自己的額頭,朱能叫喚著。
「撲哧!」別說納蘭離天,綠蠻與常平三個人了,就是對方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了。
這個朱能,先不說,他的實力怎麼樣吧,單說說他這搞笑的功夫,可真的是一流的啊。
「笑,笑,笑什麼笑啊!」朱能從地上一爬子,就直接先對著自己的人,發了一頓火,媽的,今天出門指定沒有看黃歷,怎麼這麼倒霉呢,這下子好了,居然才出場,就把面子丟到姥姥家去了。
經過了這場鬧劇,一干人,便也都三三兩兩地走到了外面,拉開架式,就準備動手了。
而那個酒樓的總管,卻也跟了出來,眼中有些笑意地看著常平的動作。
「金剛頭錘!」矮子朱能也不等常平準備好,便大叫了一聲,低著頭,就向著常平撞了過來。
常平一看到對方的那顆腦袋上,卻被一片黃色的奧氣所包裹了起來,赫赫然形成了一個錘子的形狀,心裡就明白,只怕這一下子若真的讓這個朱能撞到了,就算是不死,也會撞個骨折。
於是常平,身子一躍,便生生地拔高了一米的高度,然後一雙腳直接就立到了朱能的頭上,雙腳輪換著,重重地踏著。
「你下來,你有本事,你下來!」朱能憑著這一招,倒也趁人不備地撞死過不少的人,但是今天可是真的碰到刺頭兒,居然遇到了一個,敢站在自己頭上的傢伙,媽的,你站在我的頭上,那麼我要怎麼撞你啊!
「有本事兒,你也站上來啊!」常平,也不某示弱,一邊繼續踩著朱能經腦袋瓜子,一邊回嘴道。
圍觀的眾人心裡說,誰能站在自己的腦袋上啊!這個常平,這不根本就是在氣人嘛。
終於常平也玩夠了,於是重重地一腳下去,直接就將朱能踩暈倒了過去。
然後常平這才身形一動,立於了納蘭離天與綠蠻的身邊。
「小子,你居然敢傷我老大!」一看到朱能倒下了,餘下的人,可是不幹了,於是一個個便都衝了上來,居然想要群毆。
「等等!」那位大總管,這個時候走了出來:「這位是我們主人的侄少爺,你們誰敢動一下試試!」
「嘎,侄少爺?」一干人聽到了這話,那剛剛燃起的氣焰,一下子全都消掉了,這誰敢招惹啊。
於是這些人,一個個地對視了一眼,當下也不敢再多說話了,那個兩米高的巨人,走出來,一把就揪著朱能的衣領子,然後一群人,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開叔!」常平這才笑著走到那位大總管的身邊。
「侄少爺,你回來瑞城了,居然也不去向主人請安,你啊,你知道不知道,主人很擔心你的!」大總管,不客氣地斥了常平幾句。
「嘿嘿,我知道了,知道了,我這不是想,馬上就去給大伯請安嗎!」常平嘿嘿地笑了一笑,然後這才看了看納蘭離天與綠蠻兩個人:「那麼你們兩個就先回去吧,我今天得看看大伯,明天白天再去找你們。」
……
回到了房間裡,納蘭離天看了看綠蠻那還沒有展開的,深鎖的眉頭:「怎麼,你擔心那個常平要去雲夢天河的事情啊?不過,不應該啊!」
綠蠻被納蘭離天一語說中了心事,只是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不應該,而且我本來就是一個無情的人,可是,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反正就是很擔心!」
納蘭離天沒有再說話,綠蠻是不是喜歡上了常平,還有常平是不是對綠蠻也有意思,這些,對於納蘭離天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反正,還有不過六天的時間,她與綠蠻兩個人就要離開這裡了,也許,與這個常平再也見不到面了。而對於常平身後的那個所謂的大伯,納蘭離天倒是並沒有在意。
而至於綠蠻說她自己,無情,那簡單就是一定的,且不論施子謙自己到底有什麼錯,但是單憑著,施子謙與綠蠻,畢竟也是有著好長日子的相處了,但是,在綠蠻出手斬殺的時候,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猶豫,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心裡有情。
……
接下來的六天當中,那個常平,就好像是一個準時報道的鬧鐘一般,天才剛亮,他便會準時准點兒地出現在了綠蠻的門口,一直等到大家都吃過晚飯,要休息的時候,他才會告辭離開。
而每每這個時候,納蘭離天均是借口走掉。做電燈泡這個詭異的嗜好,她正好沒有,還好沒有啊。
第六天的晚上,當常平走掉了之後,納蘭離天的身形一閃,便進入到了綠蠻的房間。
「我準備好了,咱們可以走了!」綠蠻「看」了,納蘭離天一眼,聲音當中,倒是沒有過多的起伏。她知道,常平一離開,納蘭離天就會出現,因為今天晚上她們兩個人必須要上蒼梧樹了。
「嗯!」納蘭離天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拉著綠蠻的手,兩個人便推開窗戶跳了出去,然後一綠,一白兩道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當中。
蒼梧樹正處到瑞城的正中心的位置上,這是一株已經根本就就記不得,到底生長了多少個年頭的古樹,那粗壯的樹桿,足足得上百人才可以抱得過來,而且那樹身上,一道道的溝壑,在清楚地述說著,蒼梧樹可以活到如今天,也是歷盡了范桑啊。
「走吧,我們上去!」納蘭離天停下腳步,看了看這株充滿著無盡蒼涼之意的古樹,又抬頭看了看,這株古樹,最高的那端,應該已經可以說是,頂著天了吧。
「嗯!」綠蠻點了點頭:「我們一路走到最高處,怕是也得走上一夜的時間!」
「那明天白天一天的時候,你夠佈置傳送陣的嗎?」這是納蘭離天最關心的問題。
「放心,時間足夠了!」綠蠻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做得到的。」
說著,兩個人便已經身形一縱,足尖就點到了蒼梧樹的身上,如同兩頭大鳥一樣,向上不斷地騰躍而起。
…。
「離天,你有沒有發現,這株蒼梧樹,好像有些不對頭啊?」綠蠻皺著眉頭,看著那從樹皮深片,透出來的幾道黑線。
「不錯,這株蒼梧樹,好像被什麼東西感染了一樣!」納蘭離天點了點頭,要知道她的天玄寶典當中,那可是有著不少的植物系奧獸呢,所以,對於蒼梧樹的狀況,她自然是有所感應。
「是什麼東西啊?」綠蠻有些好奇。
「應該是怨念吧!」納蘭離天淡淡地開口道:「這人啊,生活在世上,總是不知道知足,於是便天天地怨天尤人,而這蒼梧樹本身又具有著一些淨化功能,所以他便想要將那些怨念都淨化掉,這本來應該是好事兒,但是這些怨念,一來太深了,二來太多了,所以,這蒼梧樹,不但沒有淨化掉,反而連自己都快被這些怨念所控制了!」
「你居然能看出來這麼多的東西!」綠蠻那雙空洞的大眼睛裡,一道亮光閃過:「要是你進入雲夢天河之後,可以加入到我們古烏派的話,那麼…。」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又被納蘭離天打斷了:「我們還是少說兩句吧,保持體力,快點抵達樹頂,才可以!而且這種事情,都怪這株蒼梧樹自己!」
「唉!」歎了一口氣,綠蠻閉上了嘴巴,但是心裡卻還在想著,等到了雲夢天河,一定要想辦法,將納蘭離天拉入到了古烏派。而至於說,為什麼怪蒼梧樹自己,她也沒有細問。
……。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天才一亮,那常平便又自動站到了綠蠻的門前,只是今天,綠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主動地推開門,對著常平,露出一張笑臉。
不過,常平倒是也不著急,而是更耐心地等著,在他看來,應該是昨天晚上,綠蠻太累了吧,所以,今天才會晚起的,而且仔細地想一想,昨天晚上,綠蠻好像就一直都有心事,自己也問過了,只是綠蠻卻沒有對自己明說罷了。
「吱呀!」一聲,房門終於被人打開了。
「綠蠻,你起來了!」常平的聲音也同時響了起來。終於等到綠蠻出來了。
「你是誰,為什麼站在我的房間門口!」只不過,這回出來的,卻並不是常平所熟悉的綠蠻,而是一個胖胖的中年女子,看年齡,應該可以給常平當阿姨了,看體重,應該一個可以頂得上六個常平,看身材,一個至少裝得下四個常平。只是這個胖女人,正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此時正打著呵欠,一臉睡意地看著常平。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綠蠻的房間裡呢?」常平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房門號,沒有錯啊,這裡的的確確就是綠蠻的房間啊。但是怎麼一夜之間,這人就換了呢?
這時這個胖女子似乎終於清醒過來了,看清楚,自己的面前,居然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時候,當下,她便扯著破鑼嗓子大叫了起來了:「快來人啊,有色狼啊,有色狼!」
於是常平的臉色不由得變了,心說,媽的,你也不對著鏡子好好地照照,你自己長得什麼樣子,居然還叫我色狼,我就是色狼,我也色不到你的身上啊。可是這個胖女人,越叫聲音越大,越叫越淒慘,而隨著她的叫聲,一片腳步聲,也跟著越來越近。
於是常平的臉上浮起一抹苦笑,什麼叫做風中凌亂,且看現在的常平同志。
……。
一直到天光大亮的時候,納蘭離天與綠蠻兩個才登上了蒼梧樹最高的枝頂。
「呼,呼,呼!」綠蠻累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但是卻不得不極為佩服地看向納蘭離天:「離天啊,你到底什麼修為啊,我一直都看不透的,如果不是你帶著我,只怕我現在也不過就才爬到一半罷了,而且,你帶著我,我還累成了這副樣子,而你卻好像沒事兒人一樣,」
納蘭離天並沒有正面回答綠蠻的話,而是看了看那已經升起來的太陽:「你休息一下吧,然後就開始佈陣吧!」
一邊說著,納蘭離天一邊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真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巨樹了,真是讓人想不到啊,這蒼梧樹的枝條,居然都已經有十幾米粗細了,甚至都憶苦比一般的大樹還要粗了。
「對了,綠蠻,你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蒼梧樹上,布傳送陣啊?」這個問題,一直以來,綠蠻沒有說,而納蘭離天也沒有問。
「你猜呢?」綠蠻以問代答。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株蒼梧樹,是不是有空間能力?」納蘭離天平靜的眼神落到了綠蠻的臉上。
「不錯,所以,我才會選擇蒼梧樹的。」綠蠻點了點頭。
納蘭離天一笑,沒有繼續說話,憑感覺而言,她知道,綠蠻之所以會選擇蒼梧樹來佈置傳送陣的原因應該不只這一點,但是現在看綠蠻明顯就是不想多提,那麼納蘭離天也不會再問下去了,反正,既然人家不想說,再問的話,也會給自己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那也沒有什麼必要。只是納蘭離天的手掌卻是輕輕地在身下的蒼梧樹枝上,拍了兩下,嘴邊的笑意夠濃了,果然如同自己當年所料想的一樣。真的具有了空間能力。
綠蠻休息了一會,便讓納蘭離天將之前收進去的那十幾輛無法用神識探測試大車,拿出來。
於是十幾輛,黑漆漆的大車,便整齊地排列在樹枝上。
綠蠻的雙手不停地結著手印,那手印,很複雜,而且綠蠻的動作飛快。
也許這時候如果被別人看到,應該只看到綠蠻的兩隻雪白的小手,就如同兩隻潔白的蝴蝶一般,上下飛舞,但是卻根本不會看清楚她的動作,但是看在納蘭離天的眼裡,卻可以清楚地看到綠蠻每一個手印到底是什麼樣的。
手印結完了之後,綠蠻這才將自己的雙手,分別在這十幾輛大車上,各拍出一掌,於是這十幾輛大車便吱吱呀呀地打開了,露出來裡面的,綠蠻所收集的各種的材料。
納蘭離天粗粗地看了一眼,這些東西,她倒是都不認識,反正她也不需要佈陣,所以,無論是認識還是不認識,也都沒有什麼必要。
看到綠蠻從每一輛大車裡,各取出一些東西,堆放在樹枝上之後,納蘭離天卻根本不用綠蠻開口,便又一揮手,就將這十幾輛大車又收回到了自己的納戒中。
綠蠻抬頭看了看納蘭離天,卻並沒有說話,雖然她的身上,也有空間裝備,但是那些空間裝備與納蘭離天的空間裝備很明顯,沒有法兒比的,人家納蘭離天的空間裝備一下子就可以裝下十幾輛大車進去,可自己的空間裝備,便是連這一輛大車都裝不進去啊。心裡想著,等回到了雲夢天河,自己可得想著,跟納蘭離天將那些材料要回來。只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這餘下的材料,納蘭離天也打定了主意,根本就沒有想過還給她。畢竟,一來,這傳送陣,應用的範圍很廣,回到了神之界,那麼用得到的地方就更多了。二來,這材料是真的很難找啊。所以,現在既然有現成的,那麼又怎麼能不收入自己的囊中呢?
拿著那些材料,綠蠻開始用心地在樹枝上,忙碌了起來。
納蘭離天看了一會兒,見根本就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於是很乾脆地退到了一邊兒,然後盤膝坐下,隨手掰了些樹條,竟然點起了一堆篝火來,然後再一揮手,一匹已經處理乾淨的大馬,就出現在納蘭離天的手中,這個傢伙,居然想要在蒼梧樹上,烤肉。
「你就不怕,把這蒼梧樹整個兒都點著了啊?」綠蠻抬眼兒看了看納蘭離天,又低下了頭。
「沒事兒,你看你,人家蒼梧樹自己還沒有抗議呢,你先抗議個什麼勁兒啊?」納蘭離天頭都沒有抬一下,說著,便將那串好的馬匹,置到了火上。
「年輕人,你們在我的頭上,佈陣也就算了,還在我的頭上烤肉,居然還說著我的壞話!」就在這裡,一個溫潤的聲音竟然響了起來。只是這聲年輕人,聽得讓人感到無比的彆扭,你說吧,這如果是一個蒼老的聲音發出來的,那麼聽著還好點,但是這偏偏是一個溫潤的聲音發出來的聲音,倒是讓人有些想笑的感覺。
「什麼人?」綠蠻警惕地抬起了頭。
「蒼梧樹啊,你要是想要抗議的話,你就出來說話,這麼藏頭藏尾的,多沒有意思啊!」納蘭離天卻是不動聲音地又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這個聲音竟然是蒼梧樹?」綠蠻很是吃驚,要知道,奧獸的修煉速度,遠遠地比人要慢上太多倍了,而植物系奧獸的修煉速,又要比動物系的奧獸慢上好多倍,可是現在這株蒼梧樹,居然都已經可以說話了。
「小蒼梧啊,你現在可是越活越回陷了,不但是沒有認出來我,居然還大模大樣地叫我年輕人!」納蘭離天卻是冷哼了一聲,但是那語氣中,卻是有著說不出來的熟絡,就好像,她與這株蒼梧樹認識了好多年一樣:「你好好地看看,我是誰!」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蒼梧樹重複了一下納蘭離天的話,然後便不再說話了,想來是應該真的思考去了。
綠蠻略帶帶著責備的眼神落到了納蘭離天的身上,她的嘴巴動了動,剛想要問點什麼,但是卻看到納蘭離天這個時候卻是也抬起了頭,只是那雙平日裡,一直平淡無波的眸子裡,卻是射出來兩道寒光,當下身體微微一抖,很明智地將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吞了回去。
一團綠色的煙霧與一團黑色的煙霧同時出現在納蘭離天面前,然後當那兩條煙霧散去之後,兩道一模一樣的人影便出現在了那裡,只是這兩道人影一個身著綠色的長衫,一個身著黑色的長衫。
綠衣人,面上,一片的祥和與平靜,只是在這祥和與平靜下,卻是有著一抹深深的憂鬱與傷感之意,只是當綠衣人的眸光落到納蘭離天的身上的時候,他的眼睛不由得就是一跳,一種來自到血脈的深深的熟悉感,席捲了他的全身。讓他的身體,甚至都有些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而那黑衣人,卻是一臉的戾色,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納蘭離天。而當他看到綠衣人的身體發出顫抖的時候,嘴角處卻是有些譏諷。
「蒼梧,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納蘭離天平靜地抬眼看著那個綠衣人。
綠衣男子看著納蘭離天那張平凡的臉孔,微微一皺起了眉頭,話說,這個貌容平凡的女子,他是真的不認識,可是,那令得自己感覺的那種傳自到骨血的熟悉之感,又是怎麼回事?一時之間,綠衣男子只是不錯眼珠地看著納蘭離天,心底裡有著一個名字,呼之欲出,可是這個面容,卻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想當年,當你還是一粒小樹種的時候,是我將你帶出來,親手種在這裡的,而且為了你可以存活,我的一滴鮮血,就融入在你的體內。」納蘭離天的聲音很淡,也很輕,但是卻令得綠衣男子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震動了一下,一雙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樣子。
「你是,你是,你是主人…。」男子驚喜地看著納蘭離天,但是這麼一句話,才剛剛喚出來,他卻又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不,不,不,你一定不是主人,主人,早就已經…還有,你的這張臉,不是主人的臉啊。」不錯,記憶中的那張美麗的臉孔,就是在自己還是一株小樹種的時候,隨著那滴熱乎乎的鮮血一起融入到了自己的骨血當中,讓自己儘管過去了這麼多年,都還牢牢地記得,可是,這張臉,卻真的不是那骨血裡記憶最深的臉孔啊。
聽到他的話,納蘭離天微微一笑:「我雖然多年前隕落,但是現在我回來了!」
一邊說著,納蘭離天一邊伸手在臉上一抹,千幻面具去掉了之後,一張足以令日月失色的臉孔,便展現了出來,那飛揚的眉,那皎潔的眼,那玉雕般的鼻,還有那紅潤的嘴,而且女子的眉心中間,赫赫然是一朵,高貴而神秘的紫金色的花朵。
看著這個美麗絕倫,風華絕代的女子,綠衣男子眸中的眼淚,已經再也忍不住了,他撲倒在納蘭離天的身前:「主人,主人,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你終於回來,蒼梧在有生之年,居然還可以見到主人,真的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蒼梧太高興了!」
但是這種相認的感動,還沒有來得及進入到最**,卻被一個冷冷的聲音的打斷了:「你就是這個麻煩的傢伙,所說的主人,哼,哼,雖然他肯認你,但是我可不會認你為主的!」
納蘭離天看著這個與綠衣蒼梧長得一樣的黑衣蒼梧,瞭然地一笑:「你就是蒼梧吸收的那些怨念所形成的吧!」
「哼,要你管啊,你管我是怎麼形成的呢,我也是蒼梧,現在這株蒼梧樹,是我們兩個共有的!」黑衣蒼梧冷冷地瞪視著納蘭離天。
「你不可以這麼對主人說話!」聽到了黑衣蒼梧的話,綠衣蒼梧心頭一陣的火起:「一直以來,我已經很容忍你了,但是這一次我可不會再繼續容忍你了!」
「哼,我就是說了那又怎麼樣,你不容忍我又怎麼樣,你以為你現在能打得過我嗎,哼,哼,實話告訴你吧,綠衣蒼梧,老子之所以,一直沒有對你下手,無非就是想要將你整個兒地煉化掉,到時候我的實力就會更強了!」黑衣蒼梧的聲音裡,有著說不盡的囂張與狂妄。
「你…」但是人家雖然囂張又狂妄,可是綠衣蒼梧卻明白,黑衣蒼梧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
「只是我如果拼上自爆的話,那麼就可以拉著你一起死了!」綠衣蒼梧的一張臉上,滿是寒霜。
「好啊,那你就自爆啊,還拉著我一起死,我倒是想要看看呢,只怕,你會連你的這個美人兒主人一起拉著死吧,你捨得呢?」黑衣蒼梧冷笑道,對於綠衣蒼梧的軟肋,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一個就是他的善良,一個就是面前這個,他一直以來都念念不忘的主人了。
果然,聽到了黑衣蒼梧的威脅,綠衣蒼梧面色有些為難地看著納蘭離天。
「蒼梧,這個傢伙,是不是又是因為你人善良而留下來的禍根啊!」納蘭離天雖然是詢問,但是用的卻是肯定句。
「主人,我錯了!」綠衣蒼梧一低頭。
納蘭離天可是一點兒都沒有猜錯,這個黑衣蒼梧,正是綠衣蒼梧吸收的那些怨念所形成的,只是剛形成的時候,那不過就是一個弱小的存在,只需要綠衣蒼梧揮揮手,就能解決掉的傢伙,可是那個時候黑衣蒼梧,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綠衣蒼梧面前哭訴,請綠衣蒼梧放過他,說是只要綠衣蒼梧放過他,那麼他絕對不會做惡的。
綠衣蒼梧一來性子過於單純,根本就不知道,世間的人心險惡,你想啊,人心都是險惡的,那麼由人而產生的怨念,又怎麼可能會是善良的呢。二來,紅衣蒼梧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善良存在,他寧願相信,所有人說出來的話都是真心話。
於是綠衣蒼梧,就這樣放過了黑衣蒼梧,但是他也不傻,便在一邊觀察著黑衣蒼梧,那個時候黑衣蒼梧可是技不如人,小命也是掌握在人家的手裡,稍有不慎就會直接被綠衣蒼梧給滅殺掉,於是黑衣蒼梧便處處夾著尾巴做人,而且還處處討好綠衣蒼梧,於是久而久之,綠衣蒼梧便以為,黑衣蒼梧真的就跟自己一樣了呢。
於是黑衣蒼梧就這樣,一點點地壯大了起來,現在他的實力都憶苦隱隱地壓過了綠衣蒼梧,如果兩個人真的對打起來,綠衣蒼梧在千招過後,只怕就會失敗了。
雖然他們兩個人的招式都是一樣的,但是,黑衣蒼梧動起手來,絕對是一招快似一招,招招致命,而綠衣蒼梧,卻是會溫和得多,你說,這綠衣蒼梧,又怎麼可能打得過黑衣蒼梧呢。
「你呀,你叫我說你什麼呢,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嘛,不能太善良的!」一看到綠衣蒼梧把頭低下去了,納蘭離天就明白,自己果然是猜中了,當下不由得雙多說了一句:「不過,算了,既然你犯了這個錯誤,那麼你就將他煉化了吧,對你自己也好!」
「你說什麼瞎話,他還能煉化我!」黑衣蒼梧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一樣,一臉的嘲諷之意:「你是他的主人,那麼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讓我煉化了他,那麼我願意認你為主,怎麼樣,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實力要比他強得多!」
納蘭離天看著黑衣蒼梧,那十分直誠的臉孔,卻並沒有忽略掉,他略子一閃而逝的詭詐,當下笑著搖了搖頭:「那倒不用了,我還是喜歡我認識很久的蒼梧,對於你,我沒有一點的興趣!」
「哼,女人,你別以為,我怕你,我告訴你,我才不怕你呢!」一邊說著,黑衣蒼梧一邊雙手置於身前,飛快地結著手印。
「主人,小心啊,這是四方印啊!」綠衣蒼梧對於這些招式當然是十分的熟悉了,忙出聲擔醒納蘭離天。
可是納蘭離天只是帶著嘴角的一絲冷笑看著黑衣蒼梧,沒有任何的動作。
「哼!女人,你這是找死!」黑衣蒼梧,恨恨地丟下這麼一句話,然後足下一彈,身形便向著那蒼梧樹中鑽了下去。
只是他並沒有想到,他的這一招,早就被納蘭離天看透了,於是納蘭離天的右手只是那麼在虛空中輕輕一握,便直接將黑衣蒼梧的身體握到了手中。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黑衣蒼梧拚命地踢著腿,想要掙開納蘭離天的束縛:「女人,剛才不算,我們再來!」
可是納蘭離天又怎麼可能會再給他機會呢,納蘭離天的右手微微一用力,便聽到黑衣蒼梧發出一聲慘叫,然後一道黑煙,便從納蘭離天的手中升騰而起,在納蘭離天的頭上徘徊了一下,這才消散開來。
「蒼梧,給你!」納蘭離天將手伸到了綠衣蒼梧的面前,緩緩地張開手心,只見一棵,綠色的心臟狀的物體,正在納蘭離天的手心中,跳動著:「這就是黑衣蒼梧的樹心,只要你煉化了它,那麼你的實力就會更強了,只是你的這份善良啊,還是要改一改!」
「嗯,主人,我知道了!」蒼梧有些不好意地摸了摸鼻子,然後從納蘭離天的手中,接過這棵綠色的樹心,一口吞了下去,這才想起來:「主人,你剛才怎麼知道,黑衣蒼梧想要逃跑啊?」
「很簡單啊,他的身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而且他的雙腳早就已陷入到了蒼梧樹身中了!」納蘭離天笑著解釋道。
只是這一次還沒有等到蒼梧再說話呢,納蘭離天卻是看了一眼,自從綠衣蒼梧與黑衣蒼梧兩個人出來之後,便一直陷入在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這種吃驚狀態下來的某個女人:「綠蠻,你的傳送陣,佈置成功了?」
納蘭離天的聲音,終於吹回了綠蠻的意識,令得她一下子警醒了過來,吃驚地看著面前納蘭離天那張神彩飛揚的美麗的臉孔,綠蠻癡癡地問:「你,你,你是離天?!」
「不錯,是我!」納蘭離天含笑點了點頭。
「那你之前,你之前是戴了面具了?!」綠蠻看到納蘭離天點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好傢伙,自己跟在納蘭離天這麼久了,都不知道,她那看起來,十分平凡的臉孔,居然是一張假臉,而這張才是真的,想想,真是有些心裡不是滋味啊,至於是為什麼,就是綠蠻自己也說不清楚。
「綠蠻,你的傳送陣布得怎麼樣了?」納蘭離天笑意吟吟地問道。
「呃,我這就繼續!」綠蠻這才想起來,現在她最最關鍵要做的就是要快點布好傳送陣才行呢,於是她將目光,忙從納蘭離天的身上,收了回來,又繼續忙活起了手裡的活兒。
「主人,你要去哪裡啊,怎麼還需要傳送陣呢?」蒼梧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地問道。
「雲夢天河,我要去那裡找幻兒!」
「噢,是羅剎八獸之一的幻兒啊!」蒼梧嘿嘿地笑了兩聲:「那個傢伙,我還記得呢,當時若不是主人攔著,幻兒怕是早就將我一口吞到肚子裡去了!」
聽到蒼梧如此說,納蘭離天也笑了起來:「是啊!」
「那主人,其他的羅剎七獸,您都找到了嗎?」蒼梧關心地問。
「嗯,其他七人都找到了!」納蘭離天點了點頭。
蒼梧沉默了一會兒:「主人,既然我們相遇了,那麼這一次,說什麼,你也要帶上我一起走!」
「呃?」說起來,雖然遇到了蒼梧,可是納蘭離天還真的是沒有打算帶蒼梧一起走,原因無他,就是因為蒼梧太過善良了,而一個太過於善良的人,是真的不太適合在神之界生活。而這種善良,也怪不得,面前這個蒼梧,這根本就是蒼梧樹一族的通病,他們這一族植物系奧獸,都是單純善良的存在。
「主人,你就帶上我吧,我現在的實力,可以幫得到你了!」說著,蒼梧看了一眼納蘭離天的表情,又接著道:「我知道,主人是擔心我太善良了,怕我壞事兒,可是主人,這回我不會了,我會改的,對於主人的那些敵人,我一定不會出手留情的!」
聽著蒼梧的保證,再看到蒼梧那張期待的臉孔,納蘭離天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不過沒有等到蒼梧發現歡呼聲呢,納蘭離天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可是,你卻是要記住,如果你再因為善良,而想要手下留情的話,那麼你就要想想你的朋友,你的夥伴,還有我,因為,你的善良,在真正的戰場上,很可能,會害死很多人,如果,你做不到,心狠手辣的話,那麼就算你跟我一起回到了神之界,那麼我也永遠不會讓你跟著我進行戰鬥的。你要明白!」
納蘭離天說得很認真,態度也很嚴肅,於是蒼梧亦是一樣,認真的點了點頭,沉聲道:「主人,放心,我明白的!」
「嗯,明白就好,我不希望看到,因為咱們自己人這邊犯錯,而導致的任何傷亡!」
「主人,我做得到的!」
……。
終於等到了夜晚,當太陽收起最後一縷陽光的時候,綠蠻終於長長地伸了一個大懶腰:「離天,好了,傳送陣布好了!」
納蘭離天放眼看去,果然,在綠蠻的身邊,是一個圓形的傳送陣在這黑夜當中,閃閃發光。這個傳送陣,不大,也就能夠站兩個人的樣子,但是能站兩個人那麼也就足夠了。
「蒼梧,當傳送陣開啟的時候,我會先將你收到天玄寶典中!」納蘭離天看了看傳送陣,又將目光轉到了蒼梧的身上。
「嗯!」
這時一邊的綠蠻卻是插嘴道:「等開啟的時候,來得及嗎,你可以提前啊!」
蒼梧用看白癡一般的眼睛看著綠蠻,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改變:「我就是這株蒼梧樹,如果我離開了,那麼這株蒼梧樹,自然也就是消失了!」看到蒼梧看綠蠻的眼神,納蘭離天微微一笑,看來,這個綠衣蒼梧,與之前的那個黑衣蒼梧在一起,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他單純的性子,卻是改了不少。
聽到蒼梧如此說,綠蠻才恍然大悟,她這才記起來了,自己的這個傳送陣,根本就是在蒼梧樹上佈置的,如果蒼梧消失了,那麼傳送陣也就跟著消失了,自己與納蘭離天還傳送個屁啊。
月亮升起來了,潔白的月光,如同牛乳一樣灑落了下來,令得整個瑞城都籠在了一片銀色當中,顯得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靜謐。
納蘭離天微微地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綠蠻與蒼梧兩個人,分別坐在納蘭離天身體的兩側,他們兩個都側著頭,看著納蘭離天那完美的側臉。此時納蘭離天的臉孔,在這月光上,也淡淡地散發著一層蒙光。
綠蠻在心裡想著,天吶,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女人呢,太美了,就好像月宮裡的女神一般,不,不,女神也不會有她這般美麗。
而蒼梧想的卻是,唉,主人,還能再享受多久,這樣的寧靜啊,他明白,當一找到幻兒之後,那麼主人就會回到神之界了,雖然當年主人的隕落,他並沒有親眼目睹,畢竟那個時候,他才剛剛生長成為一株蒼梧樹,別說化形了,就連自己的意識都沒有。真的說起來,他與納蘭離天之間的這種契約,就是因為,為了讓自己發芽,納蘭離天滴落在還是種子的自己身上的那滴鮮血。
現在的他,真得很想,讓自己眼前的主人,可以多體驗一會兒,這種美麗的月光啊。
可是,事與願違,終究是存在的。
天空開始黑了起來。
綠蠻站起來了:「月食就要開始了,當月亮完全消失的時候,就是傳送陣發動的時候。」
「嗯!」納蘭離天點了點頭,與綠蠻一起走入到了傳送陣中,而蒼梧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靜靜地跟在納蘭離天的身邊。
「蒼梧,進入到了天玄寶典之後,你暫時就先不要出來了,你在那裡好好地修煉吧,明白嗎?」納蘭離天細心地囑咐著。
「明白,主人,只有我的實力更高了,那麼到了神之界,我才可以更多地幫到主人!」蒼梧很善解人意地道。
納蘭離天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主人,等到了神之界,那麼不知道主人,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沒有生長在族裡,而且為什麼你會將我帶到傲來國來種植呢,還有,為什麼我發芽,卻是需要你的血液才可以呢?」蒼梧看著納蘭離天微笑的臉孔,鼓起勇氣問道。
「不用等到神之界,等你煉化了那顆樹心,我就告訴你!」納蘭離天回以微笑,她明白,蒼梧已長大了,不再是一顆小小的種子,所以,他的腦海中,已經自動自發有了一些關於蒼梧樹一族的傳承了,雖然傳承不完全,但是卻足以讓他問出這麼幾個問題了,不過既然他問起了,那麼自己也應該告訴他了。
隨著能量球一個個地被納蘭離天融合掉,現在她關於前世身為羅剎神的記快,已經越來越清晰了,她的腦海當中,有著無數的記憶片段在飛舞著,只是那些仍然還是記憶片段,納蘭離天知道,如果想要讓那些記憶片段,都連接起來,就要融合幻兒守護的最後一個能量球才可以。
「好,主人!」聽到了納蘭離天的肯定回答,蒼梧卻是鬆了一口氣。
這些個疑問,他當初曾經與黑衣蒼梧說守,當時黑衣蒼梧,卻是說,他一定就是他的主人,從蒼梧樹族那裡,偷出來的。雖然蒼梧並沒有相信,可是他卻是更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什麼樣的,傳承的記憶,讓他知道,蒼梧樹族,根本就是神之界的特有一族,所以,在這傲來國,根本就不可能出現自己的身影啊,可是為什麼自己還就偏偏長在傲來國。
「離天,月全食了!」當天空中,最後一點點的月亮也被完全地遮擋起來的時候,綠蠻的聲音急急地響了起來:「我要啟動傳送陣了∼!」說著,綠蠻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那小瓶裡裝著的正是紅玉的心頭血,她的手輕輕一歪,於是那瓶內的嫣紅的血液便倒在了傳送陣上,整個兒傳送陣,瞬間被一團紅光包圍了起來。
「好!」納蘭離天簡單地應了一聲,然後心念一動,也沒有將天玄寶典召喚出來,便直接將蒼梧收入到了天玄寶典中。
就在蒼梧樹消失的那一剎那,紅色的光芒與納蘭離天還有綠蠻,也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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