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九章:遺詔 文 / 小妖重生
這是弦月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窺探死亡,她的父皇,靜靜的躺在從東海深處挖掘的千年水晶棺木之中,臉上的笑容祥和而又安靜,看不出一絲的痛苦,聽哥哥說,他臨死前似乎產生了幻覺,他說,母妃來接他了,臉上也是帶著笑容的,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她說她是愛著自己的,沒有嫌棄自己又老又醜,她果真還是善解人意,終究還是諒解自己的,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後,那蒼老而又瘦弱的手,一點點慢慢的垂下,皺巴巴的臉上是滿足而又幸福的笑容,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鳳傾天下-第一百零九章:遺詔內容)。
父皇死前交代,要將他和母妃葬在一起,後宮的其他女人死後,不准進入皇陵,那些沒受過他恩寵的人可以離宮,一夜夫妻百日恩,可他對後宮的這些女人,尤其是那些纏綿恩愛的,只是更加憎恨而已,那是他對母妃背叛的證明。
或許是已經聽進去了弦月的話,鳳久瀾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是弦月知道,他心裡是難過的,只是常年在這樣的高位,早就習慣掩藏自己的情緒罷了,高處不勝寒,越是在高位,就越是無奈。
弦月神情有些麻木的站在鳳久瀾的身旁,鳳國的皇室人丁單薄,他們身後站著的是鳳國的文武大臣,頭上戴著白色的布條,腰間繫著白色的腰帶,而那些妃嬪則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按照規矩,後宮中有所出的女子在先皇死後,是可以跟著兒子一同到受封地安享晚年的,但是鳳國的這一脈,就只有弦月和鳳久瀾兩個人,這些妃嬪沒有一個生過孩子,就只能呆在冷宮或是出宮,去廟裡靜修,這也就是意味著平日裡那些養尊處優的女人今後就只能過清貧的生活。她們,到底是真心為躺在棺木裡的那個人心傷還是為自己今後的生活擔憂呢?
弦月看著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還有那不停哽咽著的哭聲,整個宮殿站滿了人,到處都是人,入眼一片的白色,那讓人心傷的顏色,可那風,卻是空曠的,吹在臉上,直冷到了心裡。
她緊緊的貼在鳳久瀾的身上,卻還是覺得冷,驀然想到白娉婷的問題,更是冷的直打寒顫,如果現在,棺木裡躺著的那個人是她緊緊的貼著的那個人,她該怎麼辦?心,又開始痛了。
「月兒。」
弦月猛然轉過身,仰頭看著輕喚自己的鳳久瀾,傻傻的應了一聲,臉色蒼白,嘴唇略有些發紫,鳳久瀾笑了笑,和往常一般無二的笑容,以為她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如此,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腦袋:「哥哥沒事(-鳳傾天下-第一百零九章:遺詔內容)。」
弦月笑著點了點頭,鳳久瀾並不知道她現在的擔憂,雖然對鳳玄凌談不上有太深的感情,但那畢竟是她至親的人,而她至親的人就只有身邊這一個人了。
李德全手中拿著聖旨,跨國乾倉殿的門檻,高舉著手中的聖旨,底下的人全部跪了一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弦月與鳳久瀾跪在一起,看著李德全手中拿著的聖旨,一顆心也有種被提起來的感覺。
「奉天承運王上詔曰:鳳國,鳳國百姓之鳳國,有德者居之。朕受命於祖宗,夙興夜寐,欲奮發圖強,卻耽誤聲色,朝政浮動,士大夫不能享竹林之風,兆億之民戰兢而活,幸有德才太子安定邦國,保鳳國安寧。然縱觀現今天下,各國皆是人才輩出,已是風雲際會之時,六國互衡實難持久,奈何天心不予朕,國祚雖存,朕何忍以一家之天下,而毀鳳國百姓於一旦?太子瀾愛民如子,深得百姓愛戴,奈何身子作恙,實不能披巾掛帥,指揮將士於陣前,今有女羲和人品貴重,武功謀略,歷練有成,天下臣服,是以朕傳位於愛女羲和,以臨鳳國。聖王已出,望鳳**民擁護愛戴,欽此!」
宣讀到最後,李德全也是一臉的震驚,看了旁邊的鳳久瀾一眼,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而下邊的大臣卻已經各自議論,炸開了鍋。
鳳久瀾也看著弦月,這樣的結果,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
「哥哥。」
弦月輕叫了一聲,叩頭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後,在諸位大臣又驚又愕的目光中,走到李德全的跟前,從他的手中接過聖旨,而李德全則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弦月,自信從容,一身威儀。
她高舉著手中的聖旨,文武大臣僵在原地,沒有動作(-鳳傾天下-第一百零九章:遺詔內容)。
「儲位之事怎能只憑那一紙聖書,皇上聖明,更不能將鳳國王位傳給一介女流。」
其餘的大臣也跟著附和。
「儲位之事不憑王上留下的遺詔,難道任由李將軍說了算嗎?」
十年前,年僅四歲的弦月殺死了他的愛女,手段之強硬,讓他這個武將也自歎不如,雖沒有新仇,單就那舊恨,就已經讓李維安對她恨入骨髓,太子仁善,這弦月要是登基成了女王,如何還能有他們李家的好日子過。
「李將軍憑什麼看不起女子,鳳國的開國之君鳳英當年跟著始帝南征北戰,才有了現在的鳳國,也才能有你李將軍。」
「太子殿下愛民如子,多年來,為了鳳國百姓兢兢業業,深得鳳國百姓愛戴。」
「太子殿下身體抱恙,多年來為了鳳國百姓,夙興夜寐,身體早就已經透支,縱觀天下局勢,周王朝早已沒落,現不得不依附軒轅,軒轅世子野心勃勃,天下戰爭實不能免,太子能掛帥帶你們上戰場嗎?戰場之中,將士士氣高漲,能以一當十,捉住戰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主帥不能親臨戰場,如何能激勵士氣?但是這些我能,我能帶著將士衝鋒陷陣,帶著他們捍衛鳳國的每一寸領土。」
李德全看著弦月,忽然有些明白,天下亂世,這王位根本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像她這般聰慧的女孩,會這樣做都是因為殿下吧。
殿下的身子不大好,戰場之上,氣候惡劣,殿下每年都要發病,那個時候,群龍無首,鳳國的將士該怎麼辦?
李維成還想再說些什麼,白家的當家白壽突然站了出來:「微臣記得,公主出生前的晚上,星光明亮,九天之上,鳳凰翱翔,金光圍繞,直到第二日拂曉,公主降生才將那金光劃破,一掃數日的陰霾,此乃天降祥瑞,公主是上蒼賜給我們鳳國的鳳凰,是像先祖那樣,守護我們鳳國百姓的安寧(-鳳傾天下-第一百零九章:遺詔內容)。」
白壽剛說完,對著弦月,直接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國的白家雖然不能和楚國的白家相提並論,不過也有數百年的歷史,這白壽輔佐了三代君主,身為三朝元老的他在朝中自然有自己的勢力,再加上他為人公正,知識淵博,朝中的一些中間流派也以他馬首是瞻,他跪下之後,一大部分的也跟著他對著弦月行禮,高呼聲響徹整個乾倉殿,李德全看著弦月,只覺得她意氣風發,王上他選擇了公主,是對的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方李維安轉過身,看著身後跪了一大片的大臣,氣的咬牙切齒,還是沒有下跪,李德全抬頭,轉過身:「李將軍是想要違抗先王的旨意嗎?」
鳳久瀾看著弦月,那溫和清潤的眼眸,閃過太多的無奈和疼惜,上前走了幾步,直接跪在弦月的跟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李維安一派的人見鳳久瀾跪下了,弦月冰冷的眼神直掃的他們頭皮發麻,慌忙跪下,低著頭,不敢說話,若是換成其他人,必定知道大局不可扭轉的道理,早就跪下了,可李維安卻是死腦筋,惡狠狠瞪著弦月,就是不肯下跪。
「跪下。」
弦月皺眉,清亮的眼眸瞇成一條長長的直線,手中的聖旨已經凌空飛了出去,像是堅硬的石頭,直接打在李維安粗壯的大腿上,李維安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跪在弦月的跟前。
「這是先王讓你跪下的,誰要是不服氣,我可以馬上讓他去質問先王。」
其餘的人一聽,哪裡還有不明白,這根本就是變相的威脅了,質問先王,先王都已經死了,他們就只能跟著去了才能見面問一問,更何況,就算到了閻王殿,他還是王,他們依舊是大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們憑什麼質問?一個個噤若寒蟬,就連大聲呼吸也不敢(-鳳傾天下-第一百零九章:遺詔內容)。
「為表孝心,三日後,我會親自送父皇去弦月山的陵墓,將他與母妃合葬在一起。」
弦月高聲說道,嘴角上揚,冷眸掃過扶著膝蓋的李維安。雪桑殿內,鳳久瀾與弦月兩人面對面的坐著,他們的身後,雲輕痕、白娉婷二人負手而立,默不作聲。
鳳久瀾看著弦月,良久,是一聲綿長而又飽含無奈的歎息:「月兒,你何必這樣做?」
他拍了拍弦月的手,滿臉的愧疚:「是哥哥害了你。」
弦月搖了搖頭,對白娉婷還有雲輕痕擺了擺手:「我要和哥哥單獨說會話,小心守著門口,別讓任何人靠近。」
「是。」
兩人齊齊的道了聲,跟著離開。
「哥哥。」
弦月緊緊的握住鳳久瀾的手,趴在桌上,清亮的眼眸認真的盯著他:「做最平凡的人,過最簡單的生活,我知道這是你的願望,尋常百姓的生活確實簡單,可每天圍繞著的不過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那樣的人生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沒有意思了,現在的我就是最平凡的人,我的生活也很簡單,守著自己想要守護的人,然後為自己愛的人爭取那些他想要的東西,這樣的人生沒什麼不好。」
「月兒。」
鳳久瀾叫了聲,打斷弦月的話,尋常百姓,至少生命無虞。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哥哥聽說過這句話嗎?無論是盛世還是亂世,最可憐的還是女人,興盛的時候,百姓每年要繳納賦稅,去豐盈那些王公大臣的私人庫房,國家亡敗的時候更是,他們流離失所,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可以保住性命,但是他們的丈夫卻遠在戰場,隨時都有可能喪命,她們日日擔心,這樣的心情,哥哥應該清楚,那樣提心吊膽的生活,我不要,與其天各一方,相互牽掛,我更願意和他們一起上戰場,哥哥,無論我是不是鳳國的王,我都注定要上戰場的(-鳳傾天下-第一百零九章:遺詔內容)。」
鳳久瀾看著弦月,溫柔的整理著她的髮絲,每次她總有那麼多讓人信服的大道。
「既然知道我會擔心,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為什麼還要獨自擔下一切的責任呢?
「哥哥對我是什麼心情,什麼態度,弦月也是一樣,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守護哥哥,守護整個鳳國,我相信我自己有那個能力,哥哥會怪我嗎?」
鳳久瀾看著弦月認真盯著自己的眸,伸手將她攬在懷中,輕道了聲:「傻瓜。」
如果她想要,不要說是王位,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他也是願意捨棄的,只是他怎麼忍心,讓她扛下那麼大的擔子。
「再過不久,蘭公子的人應該就會來我們鳳國提親了吧。」
弦月笑了笑:「哥哥,將來這鳳國還是你的,哥哥的東西,月兒是不會搶的,也搶不走,這些年來,哥哥為了鳳國兢兢業業,卻有一些人只顧自己的利益,自以為有點小功績,貪贓枉法,聚斂財物。」
弦月掙開鳳久瀾的懷抱,站了起來:「現在剛好讓他們將那些東西吐出來,充盈國庫,作為軍費開支,還能整頓朝政,肅清朝野的不正氣息。」
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
「是哥哥做的不夠好。」
弦月搖了搖頭:「哥哥心慈,父皇的耳根子軟,那些大臣要是認了錯,很快就過去了,這才導致朝中會有那麼多的蛀蟲,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況我還是新君(-鳳傾天下-第一百零九章:遺詔內容)。」
弦月挑了挑沒,她想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那麼多的人,若是一下子全沒了。」
對於這個問題,鳳久瀾之前並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貪贓枉法之輩太多,若是一下子清除,那整個鳳國也會跟著亂的。
「哥哥放心,我不會讓鳳國亂的。」
鳳久瀾看著弦月,他就是擔心這個問題,弦月要做的事情,他定當全力支持,這些年來,李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朝野之中,盤根錯節,他原本想等即位之後,自己親手解決的,可現在,月兒是準備將他們一下子連根拔起了,李維成是個莽漢,當年李貴妃的事情,他至今耿耿於懷,若是弦月是公主還好,可現在,他一定不會罷手的。
「哥哥擔心李維成會對我動手?」
弦月看著點頭的鳳久瀾,嘴角上揚,自信滿滿,走到窗邊,外邊陽光明媚,是鳳國一貫的好天氣,她轉過身,週身是金色的陽光,對著鳳久瀾,笑容是如陽光般的明媚燦爛:「我要的就是他動手。」誠如哥哥心裡擔心的那般,李家的勢力盤根錯節,那些貪贓枉法的罪名,李維安隨便找個人就能頂過去,但如果是刺殺新君,她要他在劫難逃。
今天在乾倉殿,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不滿,誰都知道他是個莽漢,到時候她要將他們連根拔起。
「月兒。」
鳳久瀾走到弦月跟前,心裡越發的擔心:「你這樣做,朝中必定會有大臣不滿的。」
四歲的月兒為了自己在大殿殺人,朝中的大臣雖然有些讚賞,但是也有不少卻覺得這樣你的行為太過殘忍,若是這次她在對李家動手,就算是有刺殺之名,很多人也會以為她是在記恨舊仇,故意為之(-鳳傾天下-第一百零九章:遺詔內容)。
弦月卻不以為然:「我不在乎。」
她握著鳳久瀾的手:「只要他們對哥哥忠心就夠了,再過不久,我就會遠嫁蘭國,鳳國的一切事務就麻煩哥哥了,鳳國有哥哥,我才能安心,鳳國的那些將領,我都是認識的,相比於哥哥,他們對我更加心悅誠服,到時候,我們兩兄妹上下一心,看誰看欺負輕視我們鳳國了去。」
她的殘暴,更能讓他們深刻感覺到哥哥的好,哥哥心慈,戰場那個地方只有死亡和血腥,一點也不適合哥哥。
就算知道她有保護好自己的能力,還是會覺得放心不下,在他看來,他的月兒永遠是需要他的照顧和保護的:「三天後,護送父皇靈柩的事情就交給哥哥吧。」
弦月搖了搖頭,突然挽住鳳久瀾的手,整個人靠在他的懷中,巧笑顏兮:「哥哥,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她拉著鳳久瀾,兩人坐在桌上,弦月讓白娉婷和雲輕痕也一起進來,擔心鳳久瀾放心不下又提出三天不讓她去的話來,尋了個機會就轉移了話題。
「哥哥,你什麼時候給我找個皇嫂啊。」
弦月邊說,眼神邊往白娉婷的身上瞟,她低著頭,放在裙擺上的雙手拽著衣裳,頓顯無措。
鳳久瀾的視線自始自終沒有離開過弦月,並不想說:「將來再說吧。」
白娉婷緊握成拳的手鬆開,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鳳久瀾一眼,又很快低下了頭。
弦月又繼續扯了些別的事情,大多是她在江湖上經歷的趣事,鳳久瀾看著手舞足蹈的她,眉飛色舞,嘻嘻哈哈的,沒有一點女王的風範,卻洗去了他心底的重重陰霾,漸漸的露出了笑容(-鳳傾天下-第一百零九章:遺詔內容)。
三天後,弦月護送鳳玄凌的靈柩從玄武門出發,鳳久瀾想讓羽林軍隨行保護,卻被弦月拒絕,隨行的人越少,李維安動手的可能性就越大,那些羽林軍就看著好看,不過就是些花架子,如果真的動起手來,那些人不過就是去白白送死而已。
鳳久瀾站在城牆上,親眼目送弦月的隊伍離開,隨身只帶了白娉婷一人。
那天,她不過是隨口一問,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已經將那個問題放在了心上,哥哥有皇子不該有的心善,除了對那些傷害她的人,總是對每一個人都抱著善念,他應該是顧念著自己的身體,擔心害了那些女人,所以才一直沒有納妃的吧,其實,白娉婷真的很好,為了哥哥,她相信她可以守的了一輩子的寂寞,或許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吧,正是因為有感情,所以才一直保持著這樣安全的距離。
這些,弦月也只是猜測,她不會問讓鳳久瀾覺得為難的問題。
這一天,一行人來到了弦月嶺,翻過這長長的山嶺,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達皇陵,時值中午,四周是茂密的叢林,陽光雖然強烈,山林間送來陣陣的涼風,倒不至於太熱。
弦月和白娉婷兩人騎馬走在最前邊,弦月先停了下來,白娉婷見弦月停下,也跟著停下,兩人抬頭,迅速掃了眼頭頂茂密的枝葉,山風吹來,那是叢林間不會有的黑色。
那些人見弦月和白娉婷停下,揮著手中的大刀衝了上來,弦月勾唇一笑,拍馬而起,白娉婷的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奏出急厲的聲響,整個叢林間,一切似乎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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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妖的畢業論文過了,昨天的表現不好,忐忑了一整天,所以今天寫的比較慢,不過幸好,吼吼,就要畢業了,感覺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