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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母子 文 / 王璟琳

    羅秦氏說著,強自壓下了心裡的憤怒,對著芭蕉使了一個眼色後低低說道:「你且出去吧,有消息了再來報。」

    芭蕉明白地點了頭便出去了,隨手關了裡屋的門。

    羅秦氏看著羅綺君若有所思的樣子,心疼地低聲說道:「君丫頭,快到床上來,陪著祖母躺一會兒,外院的事兒你就別擔心了,你爹爹自會處理好的。」

    羅綺君前幾日一直忙著東城砂鍋居用料的事兒。

    由於君蘭苑的人手少,宋嬤嬤既要忙著君記砂鍋居的事兒,又要抽時間準備東城砂鍋居的用料,一時間忙得是團團轉。

    羅綺君見宋嬤嬤忙得實在是分不開身,便主動抓起了東城砂鍋居用料的事兒,不懂得地方,她就跑到君記砂鍋居找宋嬤嬤請教,這一通忙活下來,累得她是腰酸腿軟、渾身乏力,最後,總算在東城砂鍋居開業前夕都準備妥了。

    誰料想,沒等羅綺君歇過來,今日,她又隨著羅秦氏、羅天祐到蔡府來賀笀,她本來就一直提著心的,豈料又發生了那麼糟心的事,心情頓時緊張起來,情緒繃得緊緊的,好在她與羅秦氏商量之後,有了對策,經過她的一番苦情周旋,可怕的一切總算都過去了,她的家人也都平安回來了。

    她緊繃著的心隨之安定下來,人也跟著鬆懈了,雖然蔡寶健依然在糾纏、逼迫著羅天祐表態,但此時畢竟是在自己的府裡,所以她並不是特別的揪心。

    漸漸地,困意席捲而來,她也確實感到全身乏力、睏倦了,腦子也迷迷糊糊的,聽了羅秦氏的話後,她便溫順地脫了鞋子和衣衫,乖乖地躺到羅秦氏的身邊兒了,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著了。

    羅綺君正睡得香甜,突然感到耳邊兒傳來了一陣低低地話語聲,任憑她怎麼趕也趕不走,她不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眨巴眨巴。猛然瞥見羅天祐正低著頭與羅秦氏在說著什麼。

    正朦朧迷糊的她閉了閉眼兒,準備繼續睡覺,突然一個激靈,人頓時全醒了,她瞇著眼睛豎著耳朵兒聽了起來。

    羅天祐進來已經有一會兒了,見羅秦氏醒著,便坐在了床邊兒的凳子上,與她說起悄悄話來。

    羅秦氏關心地看著羅天祐低低地詢問道:「兒啊,他們都走了麼?」

    羅天祐深沉地點了點頭。看著羅秦氏安慰地說道:「娘,都走了,藍大哥說明日再過來看你,至於健兒,是被兒子趕走的,兒子實在是沒有心情招呼他,便推辭說要照顧你,打發他回去了。」

    羅秦氏聽了。皺了皺眉頭,看著羅天祐耐心地詢問道:「你怎麼趕地?可得罪他了?」

    羅天祐聽了,嘴角翹了起來,看著羅秦氏笑著低聲說道:「娘,別擔心,沒事兒,兒子怎麼說也是他的長輩,他只是個小輩,兒子說什麼。他也都得聽著,其實,他今天跟來,明著是對咱家表示關心、照顧的,暗地裡卻在強逼著兒子表明態度的,同時也給認識咱們的人一個錯覺,把咱跟蔡府看成是一體的,唉,兒子便對他說娘病重,需要照顧。沒時間陪他,強打發他走了,兒子也沒有明確表態,想來他的心裡應該是一清二楚了,他臨走的時候,勸兒子一定要慎重考慮,不然這官被派到哪裡還真不好說。」

    羅秦氏聽了,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拉著羅天祐的手,低低地傷感說道:「佑兒,娘心裡難受啊。」

    羅天祐聽了,頓時急切地詢問道:「娘,你哪裡不舒服?兒子這就派人去請藍大哥?」說著他就要站起身叫人。

    羅秦氏看著羅天祐忙忙地搖了搖頭,手卻依然握著他的手,吐出一口濁氣,低低地對他說道:「兒啊,娘這心裡難受,是後悔病啊,後悔當初不該逼著你來京城考進士。」

    羅天祐見羅秦氏一臉的悲慼,忙忙地安慰他說道:「娘,兒子現在只後悔把你和君兒給扯落進來,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啊,咱倆就別胡思亂想地後悔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據兒子所知,當今的皇上身體康健,不到五旬,兒子只忠於皇上便是,至於兒子的官,想來朝廷總會派的,兒子倒是不擔心,反正橫豎出不了大熙國。」

    此時,他見羅秦氏的神情好了一些兒,便看著她難過地說道:「娘,你知道今天兒子突然聽到君兒說你病了,這心裡有多難受麼?當時兒子感到自己的心好似驀地停頓了一下,心尖都抖起來了,難受的要命,娘,敏顏走了,您可一定要陪著兒子啊,只要有娘在,兒子做什麼都成,兒子如今是看開了,官不官的,對兒子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兒子已經打定主意了,無論兒子走到哪裡,都會帶著你們的。」

    羅秦氏聽著,眼中濕潤了,她握了握兒子的手,感慨地說道:「佑兒啊,娘陪著你,你走到哪裡娘就跟到哪兒。」

    羅天祐的眼睛也有些濕潤,哽咽地笑著說道:「娘,有您陪著兒子,兒子到哪裡都不怕了,對了,娘也有個心裡準備吧,兒子感到這次朝廷派官,兒子許是不會那麼順利,真有可能被派到外地去,君兒的夢也有可能會成真的。」

    羅秦氏聽了,一掃滿臉的悲慼,振作地看著羅天祐,感歎地低聲說道:「兒啊,沒事,你走到哪兒?娘便帶著君兒他們跟你到哪兒?娘最怕得是後邊兒啊。」

    「後邊兒?什麼後邊兒?娘,你說得兒子怎麼聽不懂呢?到底是什麼後邊兒啊?」羅天祐皺著眉頭看著羅秦氏詢問道。

    羅秦氏看著羅天祐歎了口氣,低低地說道:「娘說得是君丫頭做的夢,只是那夢的後邊兒,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且看你這一次的官派到哪裡再說吧,總之,如今對君丫頭的夢,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夢的後邊兒?額,娘說得是君兒的那個夢。」羅天祐說著低頭沉思了起來。

    羅秦氏看著羅天祐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猛然看著羅天祐低低詢問道:「對了,今兒早上關於餡餅的事兒,你當時就跟娘說了一句,後來羅蔡氏來給打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娘說說?娘想不明白,蔡老闆為什麼要害君兒?他什麼時候跟君君丫頭結仇了?君丫頭可是連那個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這件事透著蹊蹺呢?」

    正自沉思地羅天祐聽了這句話,不由羞愧地低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看著羅秦氏低喃著訥訥地說道:「娘,這都怪兒子啊。」

    羅秦氏聽了,更加糊塗起來,她狐疑地看著羅天祐低低追問道:「佑兒,這怎麼又怪上你了?娘記得,你跟蔡老闆也不認識,對麼?」

    羅天祐微微點了點頭,略微思忖了片刻,便抬起頭來看著羅秦氏低低地解釋說道:「娘,這件事確實是因為兒子而起的,若不是當年兒子酒後失德,侵犯了羅蔡氏,也不會有今日姚管事餡餅害君兒之事了。」接著他便一五一十地對羅秦氏講了起來。

    原來,十年前,羅蔡氏與族中蔡掌櫃的哥哥蔡遠杞相愛,當時蔡遠杞已經是蔡府的大掌櫃了,便尋了媒人去蔡府提親。

    蔡府當時並沒有答應,可也沒有拒絕,事情便暫時放到這兒了。

    幾天之後,蔡慕勤邀請羅天祐等幾個同窗去蔡府交流詩文時政,因為他們以前也經常聚會,所以一眾人聽了,便興沖沖地來了。

    席間,羅天祐的話不多,認真地傾聽著他們針砭時弊,倒也覺得開闊了眼界,他本不吃酒,那日不知道為什麼,不知不覺間竟喝了幾小盅,結果便醉了,做下了醜事。

    蔡府便借口說已經把羅蔡氏許配給別人了,推了蔡遠杞的提親,本想著羅蔡氏與蔡遠杞的婚事就此不了了之了,誰知蔡遠杞竟是一個多情種子,又多次派人來說和。

    蔡府屢次推脫之後,見他依然如此,便辭了他,又重新換了掌櫃的。

    由於羅蔡氏與羅天祐有了肌膚之親,一個月後,又得知她身懷有孕,蔡慕勤便跑到書院找到羅天祐,跟他了,並讓他負責。

    羅天祐無奈之下,便只好答應了,於是在一個月後,他便匆匆娶了羅蔡氏過門。

    蔡遠杞得知羅蔡氏嫁人之後,每日裡是茶不思飯不想,不久便病倒了,在家裡是胡言亂語,終致鬱鬱而終。

    蔡掌櫃當時只是蔡府鋪子的一個小夥計,蔡府見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便提拔他做了一個鋪子的掌櫃,也好減輕些兒家裡的負擔。

    後來,羅蔡氏陪嫁鋪子的掌櫃回鄉請辭,蔡慕勤便給她推薦了蔡掌櫃。

    本來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了,誰知道蔡掌櫃一心要為蔡遠杞報仇,便把心裡的恨都放在了羅天祐的身上,一心想讓羅天祐也嘗嘗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他便處心積慮地觀察、打探羅天祐最重視的人是誰?對羅綺娟異常的熱情,甚至認她做了乾女兒,帶她去家裡玩,是為了時時從她的口中套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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