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八章 蔡府人 文 / 王璟琳

    羅綺君輕輕地把長頸瓶插花放回到桌子上，仔細地收好了那張紙條，驀地感到腳底一陣冰涼，她急忙坐回床上，用手拍了拍腳底板，心中突然想到，怪了，她剛剛怎麼就那麼信任阿洛呢？怎麼就根本沒有想過他送這個長頸瓶會害了自己呢？

    她想到這裡，急忙穿上鞋子，取出那張紙條看了又看，心底卻仍是對阿洛滿滿的信任。

    羅綺君猛然意識到這個認知，整個人都驚怔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想著對阿洛沒來由的信任，她的心裡一時間竟慌亂起來，不由自思著，這種信任究竟來自哪裡？

    羅綺君想了好久，也沒有尋到這種信任的根源，她又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那張紙條，仍是一無所獲，隨後便快速地收了起來，聽到苑裡慢慢地傳來了零星的腳步聲，她便暫且把這個百思不解的疑惑放下了。

    羅綺君抬起頭看了看窗外，見紅杏正在苑子裡洗漱，知道她一會兒便會進來，遂忙忙地跑回床邊兒穿好了衣服，逕自拉開門走了出去。

    紅杏很快洗漱完了，端了水正走進屋來，恰巧與羅綺君走了一個照面，她略微一怔，隨後便驚喜地笑看著羅綺君說道：「姑娘，今兒起得好早啊？紅杏正打算去叫你的。」

    羅綺君笑著說道：「睡得早便醒得早啊，你給我打水洗漱吧，今兒的事兒還不少呢？」說著她也不往外邊兒去了，竟又折轉回屋。

    紅杏麻利地端著盆子隨著她走了進來，伺候著羅綺君洗漱妥了，準備給她梳頭的時候，一瞥眼兒，瞧見了放在桌子上的長頸瓶，遂好奇地看著詢問道：「咦，姑娘。屋裡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個長頸瓶插花啊，紅杏記得昨晚姑娘睡得時候還沒有的？」

    羅綺君笑著遮掩地說道：「那是前些日子喬公子慶祝與咱合作，特意送來示好的，據說還能給咱擋災，當時我舀回來一時竟給忘了。昨兒晚上躺下突然想起來了，不是蔡府的人想以勢壓人麼？我便找了出來，若是喬公子有事來不了，姑娘我便舀著這個長頸瓶插花到君記砂鍋居去會會蔡府的人，先擺在桌子上吧，瞧著倒是挺好看的，若是管用啊，以後便是咱的鎮店之寶了。」

    紅杏聽了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沒有再問。忙忙地笑著稟報說道：「呀，紅杏差點兒忘了，姑娘，昨兒大成來回信了，說姑娘的信他親自送給喬公子了，喬公子看了之後便對他說，今天下午必到，讓姑娘莫怕。依紅杏想啊，這個長頸瓶插花怕是用不到了的。」說著她便開始為羅綺君梳起頭來。

    羅綺君笑看著鏡子裡的紅杏點了點頭，待梳好頭，打扮妥當，她便帶著青梅朝松鶴苑走來，她想著羅秦氏要繼續裝病，躺在床上不知道會有多煩悶，便決定一上午都陪伴著羅秦氏，至於下午。待喬公子來了再說。

    羅綺君進到羅秦氏屋子的時候，羅秦氏已經醒了，羅天祐正在屋子裡細心地對羅秦氏噓寒問暖了，羅蔡氏也來給羅秦氏請安了，並再旁邊兒小心地慇勤服侍著。

    羅綺娟、羅綺珍和羅綺寶此刻都站在外屋，見羅綺君進來了，羅綺娟掃了她一眼兒，便看向別處；羅綺珍見了她，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含笑看著她並探詢著；羅綺寶見了她。立刻露出了一口小虎牙，隨後指著裡屋說道：「大姐，父親跟母親在裡邊服侍祖母，祖母的病怎麼樣了？」

    羅綺君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昨日我離開的時候，祖母醒了一會兒子，此刻姐姐倒不曉得了。」

    羅綺娟聽到羅綺寶與羅綺君說話，豎著耳朵聽起來，見羅綺君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說辭，便不屑地小聲嘟噥著說道：「都曉得祖母昨晚醒了，還用你說。」

    羅綺君聽了故作沒聽到的樣子，又輕輕地拍了拍羅綺寶說道：「你今兒還去學堂讀書吧，祖母最喜歡你上進了。」

    羅綺寶聽了領會地點了點頭說道：「大姐，我曉得，我會好好讀書，讓祖母開心的。」

    羅天祐正巧看向外屋，見羅綺君來了，便對著她們四個招了招手說道：「你們都過來吧，見過祖母后，都回去吃早飯吧。」

    羅綺君姐弟四個進來相繼給羅秦氏請了安，羅秦氏躺在床上瞇了瞇眼兒，有氣無力地說道：「祖母知道你們一個個都孝順，下去吃早飯吧，祖母感覺身上好些兒了，你們莫擔心。」說著又躺在床上閉了眼睛。

    羅天祐見了，看著羅蔡氏說道：「我在這裡照顧娘，你照顧三個孩子吧，小寶還要上學堂的。」說著指了指羅綺娟、羅綺珍跟羅綺寶。

    羅蔡氏的眼睛微微閃了一下，眼睛含情脈脈地掃過羅天祐的臉頰，隨後柔聲說道：「夫君，還是奴家來照顧婆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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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天祐見了，思索著說道：「夫人還要管理府中的事務，且去忙吧，就由我來照顧娘了。」說著安撫地對著羅蔡氏微微笑了笑。

    羅蔡氏見了，臉色微熏，卻仍有些兒固執，站著猶豫了一下，見羅天祐一直那樣盯著她看，心中似被撞了一下一般，躊躇了片刻，無奈地看著羅天祐點了點頭，想說點兒什麼，卻又嚥了下去，帶著羅綺娟姐弟三人離開了松鶴苑。

    羅天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著芭蕉吩咐道：「擺飯吧。」

    芭蕉答應了一聲，便端了一應物事在床上擺了一桌子，隨後便出去關好了門。

    羅天祐站著要伺候羅秦氏吃飯，讓羅秦氏給瞪了回去，笑著低聲嗔道：「佑兒，娘身體怎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坐下一起吃吧，君丫頭也坐，這樣吃著飯才好吃。」說著便舀了筷子，開心地吃了起來。

    羅綺君便笑著坐在床上，高興地看著羅秦氏與羅秦氏香甜地吃了起來。

    祖孫三個人開心地吃完了早飯，羅天祐便去了外院，等藍天野來給羅秦氏診斷，羅秦氏看著羅綺君感歎地低低嘀咕道：「唉，這幾天祖母算是被困在這一方天地裡，哪兒也不能去了，好在有你陪著祖母。」

    羅綺君笑著安慰了羅秦氏一番，隨後便把昨晚回去後宋嬤嬤的一番言辭說了，羅秦氏聽了，臉上的褶子多了起來，她看著羅綺君沉吟地低低詢問道：「確定來得人是蔡府麼？」

    羅綺君微微點了點頭，羅秦氏見了，氣呼呼地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綴綴地低聲說道：「這倒底是什麼人家啊？竟然用搶的。」說著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看著羅綺君低聲說道：「想來他們還不知道那個砂鍋居是咱府裡開的吧，要是知道啦，還不定要怎麼樣呢？就憑他們家那行事的做派，祖母感覺好不到哪兒去啊，現在你可有對策？」

    羅綺君見羅秦氏如此生氣，便笑著勸說道：「祖母，你快躺下，君兒都安排好了，讓跟咱合作的喬公子來應對，想來必定無事的。」

    羅秦氏聽了，才稍稍安下心來，想著自己如今在裝病，低低地鬱悶嘟囔道：「唉，這樣的親家，也不知道你爹這十年怎麼熬過來的？」說著便任由羅綺君扶著躺回了床上。

    羅綺君聽了，正要開口安慰羅秦氏，就聽到苑裡的喜鵲回稟道：「老爺到，藍老爺到。」她便看著羅秦氏沒有再言語。

    待羅天祐與藍天野走後，羅綺君便轉了話題，與羅秦氏說起做菊花茶的事情來。

    一個上午轉瞬即逝，羅綺君陪著羅秦氏和羅天祐吃過午飯，羅秦氏知道羅綺君下午有事要辦，便打發羅綺君回了君蘭苑。

    羅綺君在君蘭苑休息了一會兒，估計著時候差不多了，便派青梅前去打聽情況，她則起身讓紅杏幫忙打扮，又扮作了一個年輕倜儻的美公子，待打扮妥當，依然沒見青梅回來，她便耐心坐在屋子裡的書桌前臨起大字來，寫了幾個，便停了筆，托著腮幫子看向窗外，猜測著蔡府來的人會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青梅才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她氣喘吁吁地剛邁進屋子，在外屋盼著的紅杏便急忙上前詢問，她顧不得說話，拉著紅杏的手，搶步急急地進到裡屋，喘息稍定，才看著羅綺君急急地說道：「姑娘，你猜猜，蔡府來得究竟是誰？」

    羅綺君看著青梅那急匆匆的樣子，笑著說道：「反正來得不會是蔡慕勤，咱這座廟太小，就是看上了，他也決不會親自來的。」

    青梅見了連連點著頭說道：「姑娘說得真不錯，來得人果然不是他，可到底是誰呢？」她說著眨巴眨巴眼睛，期待地看著羅綺君。

    紅杏見了，憋不住地笑著嗔怪道：「青梅，你有話就快說，什麼時候學得跟姑娘賣起關子來了。」

    青梅淘氣地看著紅杏說道：「紅杏姐姐，你是再想不到了，那就讓你猜，青梅跟姑娘咬耳朵去。」說著她便作勢要到羅綺君的耳邊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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