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九章 確定 文 / 王璟琳
「洛、明、陽，明陽、你確定是明陽麼？沒聽錯？」羅秦氏激動地看著秦嬤嬤問道。
秦嬤嬤深深地點著頭說道：「老太太，秦遠都打聽清楚了，那就是未來的姑爺家。」
羅綺君本來就知道，從邊疆回來的那二十多戶人家中，有一戶是與自己指腹為婚的，她自醒來，就一再要求羅秦氏跟羅天祐幫她退婚，所以，她的心裡絲毫沒有感到有多大的落差。
羅秦氏就不一樣了，見終於尋到了羅綺君指腹為婚的夫婿，心裡那個激動、興奮啊，可轉眼兒間，她又想到了脀旨賜婚，心頭如被深深地紮了一根重刺，痛地心都揪到一起了，緊接著便感到那痛中時而灼熱、時而酸楚、時而苦澀，竟然是不出有多難受地痛楚。
她屏住呼吸、強忍著胸口的疼痛，不相信地看著秦嬤嬤，再一次確認地遲疑低聲詢問道：「被脀旨賜婚的便是明陽？」
秦嬤嬤看著羅秦氏那緊緊撮到一起的眉心、絕望中閃著一抹兒期待的眼神，難過地擦了擦眼角兒，看著羅秦氏極慢地點了點頭。
羅秦氏得了確定，心裡即便早已有所準備，卻仍是被刺激到了，她感到心頭驀地重重「呼登」一沉、眼前登時一陣地恍惚，隨後便是天旋地轉，緊接著眼前一黑，人便昏迷了過去。
她一天之中，先是經歷了被蔡張氏逼親，從而心裡鬱悶、煩躁，爾後又為尋到了指腹為婚的親家而興奮、激動，緊接著再次確定，被脀旨賜婚的人便是羅綺君的夫婿，剛剛雀躍歡快的心，陡然被壓上了一座高大的山，這座高山又是她無論如何也搬不動的，她的心裡頓時感到沉甸甸的。在這多重刺激之下，終於承受不住，轉眼兒就陷入了昏迷中。
羅綺君見了，被唬得驚慌失措，忙忙地伸手攬著昏迷倒下的羅秦氏。嘴裡大聲喚著：「祖母，你怎麼了？祖母、祖母」
秦嬤嬤見機地也快，離得又近，她迅速地伸手拉住了羅秦氏搖搖欲墜的身體，飛快地抱住她，嘴裡忙忙地叫著芭蕉和枇杷。
芭蕉跟枇杷在外屋聽了，忙忙地跑進來，幫著一起把羅秦氏抱到了床上。
待安置好羅秦氏，羅綺君忙忙地吩咐芭蕉去尋大成。讓他立刻請藍天野來，可羅綺君的話音剛落，就聽到羅秦氏低弱地聲音說道：「君丫頭，祖母沒事，不必請了。」
羅秦氏說著，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乾渴地舔了舔嘴唇兒。
芭蕉見了，忙端來了一杯水。餵著羅秦氏喝了，見她對著自己擺了擺手，便帶著枇杷出去了。
羅綺君湊到羅秦氏的床前，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勸說道：「祖母，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是讓藍伯伯來給你看看吧？」
羅秦氏看著羅綺君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就要坐起來。
羅綺君見了，忙按著她勸說道：「祖母，別，你還是躺一會兒吧。剛才你就跟麵條似得，把君兒唬得三魂都丟了兩魂了，聽君兒的話，不起來，啊~」
秦嬤嬤在旁邊兒見羅綺君如此懂事、知道心疼人，心裡暖乎乎的，也看著羅秦氏，幫忙勸說道：「老太太，就聽姑娘的吧，好好地躺著。」
羅秦氏看了看羅綺君。又看了看秦嬤嬤，臉上帶了笑，沒再固執己見地要起來，她看著羅綺君安慰地說道：「君丫頭，祖母沒事了，別怕，祖母聽君丫頭的話，不起來，這總成了吧。」
羅綺君把羅秦氏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看著羅秦氏抿著唇兒點了點頭。
羅秦氏看著羅綺君，心裡感到既溫暖又苦澀，溫暖的是，孩子如此乖巧、懂事，她很欣慰；苦澀地是，這孩子的命怎麼就這麼苦，自小就沒了娘親疼，好不容易見到父親了，轉眼便是分離，又遇到了一個處處胳膊肘往外拐的繼母，想逼著她嫁給娘家的浪蕩子，如今輾轉艱難終於找到了指腹為婚的夫婿，沒想到這夫婿又被脀旨賜了婚，唉，老天爺呀，你什麼時候能開眼啊。
羅秦氏越想心裡越苦，驀地瞅見羅綺君擔憂的眼神，便憐惜地強笑著伸手摸了摸羅綺君的臉。
羅綺君見羅秦氏都病倒了，還在關心、安慰著自己，心裡感到暖烘烘的，想著這一上午發生的事，必定對羅秦氏的衝擊很大，又見她的左手一直按著心口，便忙忙地伸手輕輕蘀羅秦氏揉著心口安慰道：「祖母，君兒不是都跟您說了麼？咱要退親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這根本算不得什麼事？祖母，世上好人家多得是，君兒以後還要等祖母給君兒挑一戶好人家的。」
羅秦氏聽著羅綺君的安慰話，心裡酸溜溜地，疼惜地伸手攬著羅綺君的頭，低低地歎道：「我苦命孫女呀，放心吧，祖母定會給你選一戶好人家，風風光光地把你嫁出去的。」
她說著人便振作起來，是啊，她有孫子、孫女，可不能倒下，這番想著，她心裡便沒有了剛的那般頹廢、悲痛了。
羅綺君見羅秦氏的情緒略好了一些兒，便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祖母，君兒肯定會嫁一戶好人家的。」說著她心裡不綴地想著，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不信她找不到一個老實本分的人，當然啦，這是在祖母一定要她嫁人，她實在拗不過的情況下，唉，這都是後話，一切都等爹爹回來再說吧，總不能讓知天命的祖母日日為自己如此操勞吧。
羅秦氏見羅綺君一心一意地安慰著自己，便點了點頭，微微閉了眼兒思忖著，一切都等秦遠拜會了洛府再說吧，這麼思索著，她揪著的心便稍稍地好了一些兒，隨後便睜開了眼睛，看著秦嬤嬤問道：「還有什麼情況麼？」
秦嬤嬤看著羅秦氏搖了搖頭說道：「倒是沒有別地了。」說著她又細細地想了想才說道：「對了，剛才老奴聽秦遠自言自語了幾句，說洛府並沒有象歷王府那般，聽了脀旨之後，當即就掛起紅燈籠、大放竹炮以示慶賀，他嘀咕著再去問問，看看聖旨跟脀旨到底有什麼不同？老奴依此推測，總不會是因為歷王府傳地是聖旨，而洛府傳地是脀旨吧？」
羅秦氏聽了，沉思地說道：「聖旨跟脀旨自然是不同的，不過，他們府裡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啊，憑心而論，若是咱們府裡得了脀旨，必定也會歡喜地大肆慶祝的，秦遠隨著老爺在京城呆了十多年，難道就沒有聽說脀旨下了慶祝的人家麼？」
秦嬤嬤忙上前解釋道：「老太太，秦遠也鬧不明白的，他還直說怪的，他在京城隨老爺是呆了十年，倒是沒有見過鬧得如此轟動的脀旨，一般都是下了脀旨，才大肆慶祝的，然後人們才知道下脀旨了；今天這脀旨倒好似吵吵的全京城都知道了，才到洛府的。」
她說著，見羅秦氏瞇著眼睛沉思地樣子，便安慰地勸說道：「老太太，明天等秦遠自洛府回來，一切便都知曉了，您也別著急。」說著眼睛瞄了一眼窗外，又看著羅秦氏笑著說道：「老太太，要到晌午了，老奴親自給老太太做飯去，您想吃點兒什麼？」
羅秦氏擺了擺手，仍在思索地說道：「你看著弄吧，君丫頭，你想吃什麼，跟秦嬤嬤說。」
羅綺君便笑著點了幾道平日裡羅秦氏最喜歡吃的菜，秦嬤嬤答應著便出去做了。
羅綺君看著若有所思地羅秦氏，想著她必定在琢磨洛府對脀旨的反應，便拉了拉羅秦氏的手說道：「祖母，別苦思了，莫累著了。」
羅秦氏聽了，便握了握羅綺君的手笑了笑，然後又瞇起了眼兒。
羅綺君無奈地輕輕歎了一口氣，想到羅秦氏突然昏厥，雖然醒了口中連說無事，可她的心裡終究是放心不下的，她猜想著，羅秦氏之所以不讓叫藍天野來，估計是怕羅蔡氏追究探問何事吧，隨即便想著下午一定要請藍天野來，到時候讓他從君記砂鍋居進來，好好地為羅秦氏診診脈。
羅綺君陪著羅秦氏吃了午飯，瞅見她閉著眼睛睡著了，便躡手躡腳地走出了裡屋，準備悄悄地派人到藍府去請藍天野。
她剛剛關上裡屋的門，就瞧見青梅正站在芭蕉旁邊兒對著她急打眼色，便笑著對芭蕉使了一個眼色，又指了指裡屋，便匆匆地跟著青梅出去了。
羅綺君見青梅在前面走得飛快，知道她必定查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也不追問，只隨著她快步朝君蘭苑走去。
待進了裡屋，關好門，不等羅綺君詢問，青梅便看著她焦急地說道：「姑娘，你聽了這個消息可別被唬住啊，姚、姚管事沒死？」
「什麼？」羅綺君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隨即便疑惑地看著青梅低低地說道：「青梅，你慢慢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