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心思 文 / 王璟琳
羅綺君見了，也關切地上前勸說道：「祖母，藍伯伯來一趟也不容易，您就讓他給您診診吧，若是沒有什麼，那是最好不過了，若是真有個好歹，咱也能早點兒發現啊，對吧？」說著她便把手朝羅秦氏的手伸去。
羅秦氏見了，便笑著說道：「好、好、好，聽你們的。」說著任由羅綺君將她的手舀出來擺好。
藍天野見了，笑看著她說道：「伯母，這就對了。」說著他便伸手按在羅秦氏的脈搏上，閉上眼睛認真的診起脈來。
過了一會兒，藍天野才睜開眼睛，問了羅秦氏幾個問題，又讓她伸出舌頭仔細地瞧了瞧，隨後看著她再一次鄭重地勸說道：「伯母，你可真不能再激動、生氣了啊，千萬記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一次，幸虧你及時醒覺了，沒衝動，卻也動了肝火的，侄兒再給你開一劑藥湯喝吧，蘀你去去心裡頭的火氣。」
羅綺君聽了，忙忙地看著藍天野問道：「藍伯伯，祖母要緊麼？」
藍天野笑著安慰她說道：「現在倒是無事的，君兒不要擔心，伯伯給你祖母開一劑去火的藥湯，喝了之後便不會積攢下火氣了，以後注意控制好情緒，也就沒事了。」
羅綺君看了羅秦氏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隨後帶著藍天野來到了書桌旁，請他開方子。
待藍天野寫好了方子走過來。羅秦氏看著他笑著說道：「自從佑兒做官走了之後，我總害怕生病，也不敢讓人知道，現在老婆子把一切都看開了，也都安排好了，你以後再來羅府，儘管從大門直接進來吧，咱也不用再背著人了，說不定你多來幾趟，我這松鶴苑裡倒能安靜地久一些兒的。」
藍天野聽了。略微沉思了片刻，便笑著應道：「好，既然如此，那以後侄兒便來得勤一些兒，這樣府裡的事情也能早些兒知道。」
羅秦氏聽了，笑看著他點了點頭。
藍天野又囑咐了羅秦氏幾句，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大成也隨著藍天野出來，直奔他家的藥鋪，待抓藥了。便送到了松鶴苑，至於他回來如何向羅蔡氏稟報的。這裡就不一一細說了，肯定會添油加醋地說得嚴重一些兒的。
卻說藍天野離開羅府約有大半個時辰的光景，蔡張氏便再次上面來拜訪了。
羅綺君得知消息的時候，蔡張氏已經進了羅蔡氏的勺香苑。
羅綺君聽了，囑咐青梅著人去細細地打聽，便又細心地給羅秦氏煎起藥來。
卻說羅蔡氏見蔡張氏來了，心裡明鏡兒似得，知道她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她忙笑著與蔡張氏寒暄了幾句，不待蔡張氏開口。便把上午洛夫人來羅府的事撿著對自己有用的了一遍。
蔡張氏聽了，眉頭是越皺越緊，心裡倒一個勁兒地埋怨起蔡寶柯來，那麼多漂亮的小姐任憑你選，怎地你就認定了羅綺君呢？瞧瞧，如今人家的親娘指腹為婚給她定下的可是四品官的兒子，這不是難為她麼？
一時間蔡張氏心裡這個愁啊，本來她還想讓羅蔡氏從中多多說合說和的。現在看這種情況，心裡很清楚，怕是不能再說了，頓時便感到萬分的沮喪。
兩個兒子中，她平素最喜歡的兒子便是蔡寶柯，這個寶貝兒子不僅嘴巴甜，對她還好。有了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根本不像蔡寶健一般，有了好東西不是自己藏著、掖著。就是舀去哄他房裡的妻妾。
蔡張氏這般想著，眉頭是越皺越緊，最後，她的整張臉都好似擰成了一堆牛屎疙瘩，在心裡思謀著，回去後她該怎麼勸蔡寶柯。
她想來想去，最後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從蔡寶柯說要娶羅綺君的那天起，蔡張氏一直是反對的，她根本就沒瞧上羅綺君，私底下勸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蔡寶柯就認死理了，還嘴硬地吵吵著說，非羅綺君不娶，弄得她這個嫡親的母親好生為難，最後才不得不答允了他。
羅蔡氏雖聲情並茂地說著，眼睛卻一直留心打量著蔡張氏，此時，她瞅著蔡張氏的眉頭皺得緊緊地，壓在羅蔡氏心底多日的石頭終於鬆動了，自從她知道姚管事還活著的那日起，心裡就從來沒有這般安穩過，再想到洛夫人與自己姐妹相稱，心裡便越發地賣弄起來，說得也越發地詳細了。
蔡張氏聽得是越發的心煩起來，眼見著羅綺君定了一個四品官的人家，自己家是商戶出身，就這一條，就沒得比，自己家的肩膀肯定是沒有官家高的，根本就比不上的，雖然蔡慕瑾通過蔡寶鸞的路子搭上了大皇子，可若論出身，那就是人家在天上，自己家在地上，誰讓自家沒有出個官家老爺呢？
她這裡正自怨自哀地想著，忽然聽到羅蔡氏說著脀旨賜婚，不由凝神細聽了起來。
聽著聽著，她那原本擰巴著的褶皺的臉便慢慢地恢復了原貌，進而樂成了一朵盛開的花，暗自思索著，怎麼能抓住這個轉機做些兒文章。
西宮國舅爺府被脀旨賜婚，蔡張氏倒是聽蔡慕瑾回來說起過，她卻不知道賜婚的對象就是羅綺君自小指腹為婚的男子，而今聽羅蔡氏這麼一解說，心下頓時瞭然，便笑著開口說道：「喲，那嫂子倒要恭喜你們府上了，與西宮國舅爺府做了姐妹親家了，只是不知道這門親事能不能成啊？她們兩個總不能都是正妻吧？她還能比得過西宮國舅爺府的金枝玉葉麼？」
羅蔡氏聽了，心中一堵，轉而又想到這是羅綺君的婚事，自己根本就做不得主，若是羅綺娟麼？自己自當要好好地為她謀劃一番的，想到這裡，她便笑著親近地看著蔡張氏說道：「嫂子，一家人什麼時候倒說起兩家話來了，什麼我們府上你們府上的，再怎麼說，我不還是從蔡府出來的麼？究竟與哪邊兒親，妹妹豈是那沒數的？」
蔡張氏聽了她這話，心裡頓時一寬，說話便不再那麼刻薄了，親熱地上前拉著她的手說道：「嫂子知道你心裡時時刻刻有娘家，也是好意提醒你一下，這跟西宮國舅府爭婚事，豈是能爭得過去的？今兒我也不提柯兒的事了，且看看你們兩個府裡究竟誰能爭過誰去？」
羅蔡氏聽了，立刻笑看著蔡張氏說道：「嫂子，誰能爭過誰？難道妹妹心裡還沒數麼？只不過洛夫人來的時候，可是留下話了，要等他們府上的大公子回京之後，才能完婚的。」
蔡張氏聽了，忙追問洛明陽現在何處？待聽到洛明陽正在西北打仗，便笑著嘲諷地說道：「美人愛英雄啊？西宮國舅爺府的女兒可是個個都很漂亮的，我雖然只見過三個，那三個姑娘可是各個一表人才，貌美如花的，可她們都謙虛地說，她們是比不上其她的姐妹的，你聽聽，這教養也是極好的，國舅爺的女兒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定是一個賽一個的美啊。」
羅蔡氏聽了，知道蔡張氏為著自己剛剛誇洛府的話，心裡很不舒服，便扯了西宮國舅爺府的姑娘們來誇，她也不著惱，只是含笑默默地聽著，時不時地還點個頭。
蔡張氏直誇地口乾舌燥，才端起桌上的杯子飲了一口，停了那一大段的長篇大論。
羅蔡氏一直沉默地聽著，想著自己剛才竟然高興地有些兒忘乎所以了，說得也有點兒得意忘形了，想著自己無論如何也是離不得娘家的幫助的，見蔡張氏終於打住了話頭，便笑眉笑眼兒地陪著笑說道：「嫂子，聽你這一番話，倒是開導得我明白了，你真是我的好嫂子，多虧了嫂子的提醒啊，我們府裡的女兒怎麼能比得過西宮國舅爺府的女兒呢？回頭我給我家老爺去封信，把這件事跟他詳細地說一說，看他究竟想怎麼辦吧？嫂子應該知道，那丫頭的事兒，妹妹是做不得主的，對了，嫂子，你提的柯兒那件事，在信上跟我家老爺說麼？」
蔡張氏聽羅蔡氏前面說得，心裡是一陣地歡喜，想著自己在氣勢上總算把羅蔡氏給打壓下去了，當聽到最後一句話地時候，心裡不由泛起酸來，沉默地想了想，笑看著羅蔡氏說道：「妹妹，一碼歸一碼，還是等你們這件事有結果了再說吧，只怕到時候，我家柯兒許就喜歡上別家的姑娘了。」
羅蔡氏聽了，看著蔡張氏陪著笑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嫂子體恤妹妹啊，知道妹妹在中間難做，不為難妹妹，嫂子的好意妹妹的心裡領了，待老爺回了信，妹妹第一個就找嫂子來商量，且看老爺如何決定吧？」
蔡張氏聽著一臉的笑，看著羅蔡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親親熱熱地與她說了一會兒閒話，才笑著起身告辭回蔡府去了。
羅綺君在第一時間便瞭解了羅蔡氏與蔡張氏的談話內容，這一次，由於羅蔡氏想對蔡張氏炫耀一番，便在堂屋裡招待了她，也沒有屏退左右，因而，消息的來源倒是挺快的，可若是羅蔡氏和蔡張氏刻意地背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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