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6章 舞女 文 / 水木沙
在北皇的影響下，鸀之會的東西也漸次多了，比如簡單的騎射，還有宮中女子不可少的舞技。因此當皇帝贈她那件金裳衣時，其實心裡是高興的。早前皇帝便表明過，要看她跳舞。所幸前幾日跟如妃學了不少，倒是長了不少技巧、
趁著皇帝還沒回來，鸀之便讓阿嬌彩珠進來幫忙，梳妝打扮，一改素日的淡妝，髮髻斜插珠釵，畫了青黛眉，暈細了眉的邊緣，塗了厚厚的胭脂粉，嘴唇抿了一絲潤紅，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嫵媚妖嬈。
那身金裳衣穿在她的身上，略顯嬌小，卻更有令人垂憐疼愛之態。
鸀之俏皮地在銅鏡面前轉了轉圈，突然又皺了皺眉頭，「阿嬌，我穿上去是不是顯得很稚氣啊？」
阿嬌打量了她全身上下，「這身金裳衣和你尺寸恰好無疑，很漂亮呢。彩珠你說呢？」
「陛下看到一定會喜歡的，娘娘儘管放心好啦！」
鸀之這才善罷甘休，拎著裙子蹦到門前，伸長脖子望了望，嘟噥著道：「都晌午了怎還不回來。」
又轉身去問彩珠，「午膳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娘娘，奴婢這便去讓宮人們送來。」彩珠前腳剛出房門，便見趙啟魏來。
「娘娘，趙公公來了、」
鸀之轉身疑惑地睜著眼睛，「趙啟魏？」
她往正和殿宮門口那裡瞅了瞅，卻沒發現皇帝的蹤影，忍不住朝趙啟魏問，「公公，陛下呢？」
趙啟魏端著聲音道：「陛下讓老奴來說一聲，晌午娘娘自己用膳便可。」
鸀之眼睛睜得大大地，「為什麼？陛下還在忙嗎？」
趙啟魏無奈地點頭，「正是，最近朝裡事多，陛下一時走不開了。」
見趙啟魏要走，鸀之連忙喊住他：「等等！」
朝彩珠吩咐，「把準備好的燕窩羹，給趙公公帶回去。」
彩珠應聲去舀，鸀之失落地眨眨雙眸，對趙啟魏說，「公公，你讓陛下記得喝完。別太累了。」
「娘娘這樣在意陛下，難怪陛下那麼寵愛娘娘了。」
說話間，彩珠已將盛在保溫瓷碗的燕窩羹遞給了趙啟魏。
直到趙啟魏走了，鸀之才抿了抿嘴，呢喃自語，「真那麼忙嗎……」
她精心打扮了自己一整天，只為等他回來瞅一眼，可人家卻還在忙碌……
雖是體諒，但心裡就是不舒服。
用完膳後便趴在貴妃塌上，把玩著手裡的戒指那枚戒指，從一開始戴上去，便再也拔不出。
眼珠子追隨著戒指的擰轉骨碌碌地轉。
屏風外傳來陣陣細碎的步子，她側目瞧了瞧，見是阿嬌，便又繼續歪著腦袋枕在自己手臂上。
阿嬌本是進來通報一聲，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便坐下去問候，「怎麼啦？等晚間皇帝忙完了，一樣可以看到你穿這身衣服跳舞的。」
鸀之點點頭，「知道啦……」
「先換身衣服吧，如妃那邊的人過來說，如妃想請你去凝霜殿一趟。」
鸀之頗有興味，好奇地抬起頭，「有說是什麼事嗎？」
阿嬌搖了搖頭，「只說是找你聚一聚，並未多說其他。」
「那便不去了吧，我還是留在這裡等陛下回來。」攏了攏金裳衣的外披，舀起放在桌上的茶杯，飲了起來。
「可他們說了，若不把你請過去，如妃便要親自來請。」
「噗哧！」鸀之一口茶吐到桌上，猛地咳嗽起來。
阿嬌連忙給她順了順胸口，「嗆到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鸀之一邊咳嗽一邊埋怨，「都是你……如妃要親自來請我過去？」
那不是真顯自己耍大牌了！
阿嬌嗔笑起來，「那你還去不去了？」
「去、非去不可……不去人家就得逼上門來了！」鸀之站起來，笑眼瞇瞇、
阿嬌做了個請的手勢，「那我親愛的昭儀娘娘，請換衣……」|
「好-啊，侍候更衣矣！~」
鸀之換了身平素穿的昭儀服，便攜著阿嬌彩珠一同去了。
她記得當初自己還是小宮女時，曾和許多宮女一樣，每日忙裡偷閒，總悄悄地躲在在凝霜殿外頭偷看。即使看不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如妃，但能到凝霜殿來瞅瞅也是一種榮幸、
那時，她和阿嬌、春香幾人一樣，都那樣憧憬自己的未來。
到了出宮期限，買個小宅院。春香說要找個踏實的男人嫁了；阿嬌說要找個有才氣的，能照顧她的；而她自己，則希望有個大財主富翁能養活她，吃穿不愁，有花不完的錢……
於是，當她們被選為才女開始，命運便是不同了。
她記得剛進宮那天，阿嬌對她說，「鸀之，我也想家了，你說，我們是不是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是啊，她們，從一開始，就注定回不去了……
她來自異世，被父母不要的棄嬰。
十幾年過去了，她已成為婷婷少女了，還回得去嗎？
況且，她對那個世界早已陌生，甚至已經不記得，那裡究竟是怎般狀況……
而這裡，這個皇宮，便是她鸀之一生的宿命。
也只能是如此。
「鸀之，你在想什麼？」阿嬌見鸀之深睇著那凝霜殿的宮門，有些游神不定、
鸀之緩神過來，乾笑，「我想起一些事，有些感傷。」
寶繡已出來迎接，恭聲笑道：「參見昭儀，娘娘已在殿內等候。特讓奴婢前來迎接。」
鸀之也還以微笑，隨著她進去、
其實凝霜殿內的裝置也算是奢靡華貴的了，但一想起自己是跟皇帝住在一起的，心裡便甜滋滋的。
如妃今日心情似乎特好，擺了甜心糕點，且讓她入座。
她陪如妃碎了幾口便忍不住問她，「娘娘今日好雅興，可是遇到了什麼高興事？」
如妃面上春意盎然，笑盈盈地：「其實也不算是高興，只是陛下賞了本宮一件舞衣，而本宮穿上又不合身，只好作罷，捨棄給宮外請來的一名舞女了。但陛下如此心意，本宮豈會不開心。」
本是一件舞衣，且如妃向來有此特技，內務府都總會備有珍貴好看的舞衣留給她，因此鸀之倒不是很稀奇。只陪笑道：「娘娘若是喜歡，叫內務府量好娘娘的尺寸，讓織染坊照著做便是了。」
如妃點了點頭，道：「妹妹既然有閒空興致，不如陪本宮瞧那舞女舞一支吧？」
鸀之撐腮眨眨眼眸，「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