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1章 見或不見,都不在 文 / 水木沙
晨裡,透著淡淡的霧氣,有混雜的氣息在她鼻尖繚繞。頭嗡嗡作痛,連眉也皺得緊緊的。
感覺四周都處於一片混沌,腦袋渾渾噩噩地,絲毫不清醒。她覺得口乾舌燥,伸出舌頭在嘴唇外舔了一圈,卻還乾澀不已。
她聽到旁邊似乎有人驚訝地叫起來,「太后、太后醒了!」,緊接著人兒都圍過來,似乎其中有阿嬌、彩珠……
她開始有些心慌,有點怕,不,是很怕……很怕……
跟她繾綣纏綿的陛下呢,他……他在哪裡?為什麼自己聞不到那熟悉的氣息?
「嗒」的一聲,心顫得厲害起來!
怎、怎麼會不在……
鸀之吃力地睜開眼,那些熟悉的面孔漸次映入自己的眼底,但是……卻唯獨沒有他!
很害怕,急得快哭了,「陛下……陛下在哪裡?」
那些宮婢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不明白她要找皇帝作甚。唯有阿嬌和彩珠面面相覲,她們知道,鸀之口中的他,是先帝……
阿嬌抿了下嘴,將湯藥遞給彩珠,伸手去撫她的胸口,溫聲道:「太后娘娘,您剛醒來,情緒不太穩定。倘若傷著胎兒,便不好了……」
鸀之抓起阿嬌的手,逼問她,「說,陛下去哪裡了!他是不是又偷偷躲起來了?他、他故意要看我著急是不是?快點帶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阿嬌懵然地搖頭,「太、太后……您是不是……做夢了?」
做夢?
她迷惑了……
那是夢麼?
不!那怎麼可能是夢!那麼真實!那樣真切!怎麼可能是夢!
不可能!那絕不會是夢的!絕不會是!
一定是他!拓跋珩這個混蛋!他又要嚇唬自己!他又躲起來了!
她哭著罵起來,「該死的拓跋珩!混蛋!我要把他千刀萬剁!碎屍萬段!」
眾人嘩然,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喁喁私語。
彩珠連忙將他們摒退了去,再進來時,已經見鸀之起身要出去了,阿嬌在攔著她,彩珠也連忙過去拉住她,「娘娘,太醫已經說您胎兒有些不穩妥了,您再不好好休養,胎兒真的會有事!」
鸀之狠狠掐著彩珠的手腕,雙眼哭紅,「你知不知道,他都在騙我!他根本沒死!他沒死!!!我看見他了,我真的看見他了……」她說著,神色有些恍惚了,語無倫次,喃喃地:「我要去找他……找他……」
彩珠咬著牙忍痛道:「娘娘,先帝真的死了,您親眼看到他的靈柩的!現下他的靈柩就埋在西陵!」
鸀之癟著嘴看彩珠堅定的眼睛,眼淚啪嗒滾落下來,啜了一聲,倏地又抽泣得厲害起來,「不會的……我真的看見他了!……」雙手摀住臉,放聲痛哭起來,「他沒死……他不會死的……嗚嗚……沒有……才沒有死……」
她們不知鸀之何以一醒來情緒就這樣激烈,只是用不痛不癢的話安慰她,反而教她越哭越傷心。
後來,她哭得嗓子都啞了,也哭得累了,終於肯停歇下來,身子癱軟在地上。還好地上鋪著柔軟的羊毛毯,也暖和,否則阿嬌她們才不任著她著涼、
阿嬌去倒了杯熱茶過來給她喝,鸀之咬了咬唇,的確口渴得很,接過來咕嚕幾聲便灌下喉了。
只是眼圈紅紅的,有些難受,像是剛沒了親人一樣的難受。
「太后,您要節哀順變……」彩珠看著她的眼睛哭得很紅腫,臉也哭花了,一點舒太后該有的優雅端莊、氣質都沒有,完全像個沒了爹的小丫頭,哭哭鬧鬧,只為尋到她的爹……可是,死去的人,真的能尋回來麼?
看著這樣的她,彩珠很心疼,於是連安慰她時說出的話也是略帶哽咽。
鸀之只委屈地蜷抱著雙膝,頭埋得低低的。情緒略微平復,聲音很沙啞,「我看見他了。他蘀我包紮傷口。給我換衣服。還有……」
眼眸黯然地垂下,
還有……還有那美美的旖旎曖昧。
還有那個惹人逗笑的問題……
如果狼愛上羊了……
她想,換個角度,膽小的羊,愛上了凶悍的狼,它該怎麼取捨自己的感情?
阿嬌搖頭反對她的話,「不是的,太后你真的做夢了。傷口是太醫給你包紮的,衣服是我和彩珠給你換的!」
她一愣,隨即枯笑一聲……
是夢是真,早已有了答案,不是?
她吸了下鼻子,努力仰起頭,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脆弱。
「是……做夢了……做了個很美的夢……」她呵呵一笑,站起了身。
彩珠見她鎮定了許多,也把湯藥端過來,道:「太后娘娘,這是太醫吩咐要喝的藥,您的身子虛弱,還需要好好調養。」
她接過藥,面無表情地灌下去,很苦,像她的心一樣,那樣苦澀,一點味道都沒有。
望著窗那邊,靜靜了半晌,「是誰救我回來的……」
阿嬌應聲道:「是李赫將軍,他說,他從一個道士手中將你救回來的……」
道士……?
她皺起眉,啞啞地問,「三王爺……他呢?……」
「陛下已經派了李將軍去逮捕他了……」
「吱呀」一聲,凜風將窗子吹開,雪飄了進去,彩珠要去關窗,卻被她喊住,「等等。」
迎著風雪,她緩緩走到窗邊,伸出手,去接那些漂亮卻又冰涼的雪花……
想知道,那落在掌心裡的,到底是什麼……
雪……思念……愛……
那麼,余了的,是冷,是痛,是殤,對麼?
「娘娘,要不……奴婢去跟陛下請旨,啟程去西陵看看先帝?」彩珠建議道。
她失落地笑,
不管……見或不見,都不會在。
所以、、、她何必要欺騙自己?——
【狼寵棄後。簡介冰寒刺骨的雪夜,漫天飛霜,她噙著抹慘笑,嘴角溢出血絲,一字一頓地:要如何,才能放我走?任他凌虐任他宰割的日子她受夠了!再繼續下去她真的會死!被折磨死!他的目光緊緊地凝注在她瑟瑟發抖的身上,微動了下喉結,心底湧起絲絲心疼。手卻默默蜷緊,那是失落並著憤怒,他給了令她驚詫的回答:你身上所有,都是朕給你的。想走,留下即可。他在試探,試探她究竟是不是那麼地想要離開自己,即使帶著他的羞辱離開?她只愣了下,隨即淒厲地笑起來,毫不猶豫地將身上所穿戴之物盡數地,一件一件,褪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