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 機要之地 文 / 碧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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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陡坡從外面看,與山脈渾然融為一體,看不出有絲毫的異樣之處。(.wo.)
然而,靠近之後,沈青鈺放出神識往前探去,發覺四周空氣隱隱震顫,似有一股無形力量自身周,向著陡坡中心位置凝聚,氣流湧動形成一道漩渦。
在這高山之巔,左右兩側便是萬丈懸崖,騰騰雲霧翻滾,到了陡坡處,旋轉而入,渀佛被一隻巨手攪動,又渀佛陡坡內中深藏著一個風洞,要將四週一切整個吸入一般。
沈青鈺正感到古怪,忽見蒲荷在陡坡前停步。他自儲物袋中舀出了一方旗旛來。這旗旛她認得,是師父隨身的一件上品法寶,畫有一隻紅色骷髏,正是鬼王幡。
只見蒲荷袍袖揮起,四周雲霧霍然散開,他一頭白髮隨之飄揚。在他施法之下,鬼王幡化作一線紅光,向著陡坡中央馳去,在半空盤旋了一圈後,飛速旋轉,而後被那道漩渦猛然吸入,轉眼沒入其中。
片刻後,只聽得轟隆之聲響起,足下微微震顫,沈青鈺凝目望去,眼前陡坡竟自那無形漩渦處向四周裂開,露出一個約莫丈寬的方形洞口來。
洞口之中,黑魆魆一片。
「走!」蒲荷瞬移而起,直入那洞口而去。
沈青鈺亦是一步飄入,衝出數步遠後,方自站定,向前看去,蒲荷也已經停步。身後那洞口處的亮光,猶自閃了閃,復又聽到那熟悉的轟隆聲,洞口在他們衝進天機閣後。立時合上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很快,一點亮光在遠處閃了閃,跟著,渀佛有人在暗中操縱一般。數道火把自遠而近,一路點燃,環繞了一圈。終於將四周照亮,照出了一個大廳的輪廓。
沈青鈺向四周看去,這才看清,四面牆壁半中央,每隔一丈左右,便插著一支火把。在火光照耀下,整個大廳一覽無餘。遠遠望去,竟是空曠無比,從遠處火光跳動處估算一下,方圓至少超過三十來丈。
大廳兩側牆壁上,分佈著一扇扇石門。嚴絲合縫,看去十分神秘。
片刻功夫,沈青鈺已經把四周看得一清二楚,跟上蒲荷後,只見一線紅光閃過,蒲荷伸手一招,竟是將那一面鬼王幡收回。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自遠處火光裡,鬼魅般一晃。眨眼便到了跟前。
「盟主!」那人單手施禮,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十分溫和。
沈青鈺越過蒲荷肩膀,一眼看去。
只見眼前之人身穿一襲銀白長衣,雙眸溫潤如玉,在火光照射之下。眼珠更有如漆黑寶石,使他看上去更散發一股柔和清氣,使人不由自主便放鬆下來。
在她所認識的眾多男子之中,也只有顏七有這等的氣質。
時隔一百多年,顏七就這般出現,他相貌並無多大變化,反倒因為自身修為的精進,在那溫潤的氣質中,更添幾分清逸、灑脫。
蒲荷收了鬼王幡,向著顏七道:「小七,天機閣近日可有什麼事情?」
顏七不緊不慢地答道:「回稟盟主,一切正常如舊。不過,因為五峰會武剛剛結束,將有五名新弟子,進入天機閣修煉。如此一來,選拔會的人員名單,需要略作調整。」
蒲荷點了點頭,向前行去,道:「這件事,我們另議。小七,你先忙吧,有事我自會傳你。鈺兒,你隨我上樓來。」身形一晃,當先往大廳盡頭行去。
沈青鈺自身後應了一聲,沒有立刻跟上,而是放慢步子,向顏七走來。
顏七聽到蒲荷那一聲呼喚,自也意識到是誰來了,身子僵了僵,半垂的眼眸抬起,緩緩,向著沈青鈺看來。
面前女子,一如往日,面容並無多大變化。眉眼美麗如昔,更添幾分雪與梅的清絕,最令他為之一震的是,不過百年,她……修成元嬰了?
沒有多餘的廢話,沈青鈺走過去,微笑道:「小七!」
整個大廳渀佛一瞬間安靜了,只有身周的火把,焰心輕輕跳了跳,發出突突的聲音。一如此刻,被驟然撥動的心弦。
那一聲呼喚,不過是,好友重逢的一個招呼。可為何,在這一刻,卻如一記重拳,悶悶地擊中他的心臟。忘記一個人,需要多久?一百年夠不夠?可為何,即便過去了一百二十年,在你的深心處,卻渀佛,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紅花谷那一戰,依稀歷歷在目……你還在期待著什麼?你還有什麼可以期待的?
在火光照不到的陰影處,只是那麼一瞬,他的眼睛黯然了一分,很快,又恢復了那寶石般的溫潤。顏七向著面前女子,輕輕地「嗯」了聲,笑道:「阿鈺!」
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沈青鈺渾然未覺他那片刻的失神,邊走,邊看向四周道:「小七,我今日才出關,見了師父,他便帶我來了這裡。這裡,就是天機閣麼?」
輕輕吸了口氣,顏七走在她身側,柔聲道:「不錯,這裡正是天機閣,可以說,是當今天道盟的機要之地。」
機要之地?沈青鈺皺了皺眉,道:「這地方看著好神秘,師父到底想做什麼。」
顏七待要解釋,大廳盡頭傳來蒲荷的聲音,「鈺兒,還不過來!」
沈青鈺只得先跟過去,對顏七道:「有空咱們再細說。」
「好。」顏七微笑點頭,目送沈青鈺離去,溫潤眼眸隱隱閃爍著什麼。待等她身影消失,他揮了揮手,四周那亮起的火把也隨之逐一熄滅,身形一晃,他也消失在大廳黑暗中。
大廳盡頭有一道石梯,沈青鈺上至二樓後,便見這裡的佈局同一樓相似,也是一個大廳,只不過面積略小,但兩側亦有一扇扇石門。牆壁上亦插著一支支火把,將四周照得清晰。
蒲荷正站在左側第272章》衍生陣法——無定乾坤陣的佈陣要訣,不過,看其介紹,竟比從前她與玄霄一起修習的那一套更為複雜一些。
想起了那個塵封的名字,驀然間,那沉寂許久、冰冷如死的心弦,似是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了一下。沈青鈺強自穩住心神,飛快收了神識,道:「師父有何打算?」
蒲荷向著她,緩緩道:「鈺兒,你怕不怕那個魔頭?」
雖說兩人之間已有一百多年的師徒情分,但這般近乎貼近內心的問話,還是頭一次。倘若坐在這裡,向她問話的,是別的什麼人,依她性子,自是斬釘截鐵地矢口否認,怕?在她看來,那是只有弱者才會說出的字眼。
然而,面對著這一世已經形同親人的師父,她自是難以掩飾心中因為提起那個名字而引起的驟然緊張。沈青鈺微微窒了一下,垂眼,沉默不語。
蒲荷自是瞭解她性子,習慣逞強,因而每當被問及某些敏感問題時,她寧願選擇沉默,也不肯直接以言語回答。但她的沉默,其實就是答案。
事實上,方才在飄雪亭中,蒲荷也從她言語和神色間,看出了這一點。
「你不回答,為師便當你是承認了。」蒲荷看著沈青鈺,繼續追問道:「為師再問你,你想不想打敗他?」(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