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人空瘦,情不移 文 / soar宸熠
那是一場神聖而盛大的婚禮,她明艷動人,笑容燦爛【明末紅顏為君生第8章人空瘦,情不移章節】。她身旁的那個男人緊緊地摟著她的腰,滿臉幸福的笑容。她穿著那潔白精緻的拖尾婚紗,挽著那個俊美高挑的男人的手,在大紅的地毯上一步一步緩緩地前行。在紅毯的盡頭,在教父的誓詞下,她堅定地許諾:「我願意!」她微微仰起頭,凝視著男子俊美的臉龐和半瞇的眉眼,可她面前的這張臉,一剎那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張臉!天哪,這是信王!她不禁大驚失色,嚇得身子一顫,手中的捧花都被猛地丟了出去。她這才從夢中驚醒過來!才發現這一切原來都只是個夢,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她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床。她猛地搖了搖頭,似乎是想把那個奇怪的夢甩出她的腦海,也像是無奈的嘲笑自己,更像不知所措的為難。
一直守在床邊伺候的筎肆,正一臉擔憂地望著她,見她醒了,不由得擔心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她緩緩地在房裡的圓桌旁邊坐了下來,看著窗外茫茫的雨幕,這像霧似的雨,像雨似的霧,絲絲縷縷,纏綿不斷。她呆呆地望著窗外,喃喃地說道:「筎肆,你知道嗎?我前段時間生病的時候,似乎去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與這裡是完全不一樣的。在那裡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們是一夫一妻制的。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樣,出去工作養家餬口。男女雙方結婚時,互相承諾一輩子不離不棄,鍾情一人的。而且若是男女雙方對彼此不忠,是要受世人唾罵的。那個世界多好,不像這裡,女人只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
這時,筎肆的表情已經從原來的擔憂轉為詫異了,聽到小姐這麼一說,她不由得奇怪地問道:「那小姐,你是也想要去那樣的世界嗎?世界上有沒有那樣一個世界呢?」
她的眼睛一直一直望著窗外,沒有看筎肆。她也沒有理會筎肆說的話,只是繼續自言自語地呢喃著:「那個世界的人,不論男女,一生一世只結一次婚,他們舉行一場盛大神聖的婚禮,穿白白的婚紗,戴約定一生的戒指,許承諾一生的誓言【明末紅顏為君生第8章人空瘦,情不移章節】。」
這時她的眼神裡似乎閃過一絲神采和期待:「我曾多少次夢想著能穿著那樣一襲婚紗,連接心臟的無名指戴著情侶對戒,挽著我最愛的那個人,在所有親朋好友的祝福下,步入那神聖的殿堂。可是他做不到,他更做不到。」
筎肆一頭霧水地聽著她說了這麼一段話,不由得問:「有那樣的一個世界嗎?小姐你是夢裡見過的吧,他又是誰?誰做不到?」
她似乎有些清醒過來,搖搖頭說:「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剛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罷了,筎肆你不要多想了,快去給我打水洗臉吧。」
筎肆雖然還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下去打水去了。
她剛剛梳妝打扮好,管家就急匆匆地過來請她:「小姐,老爺吩咐我請你現在盡快過去一趟。」
她有些奇怪,老爺怎麼這個時候找她,於是她試探性地問道:「管家,你可知道,爹爹現在找我所為何事?」
管家似笑非笑地回答道:「小姐,好像是信王府裡來了人了,信王爺吩咐有些東西一定要親手交與小姐,那人現在還在老爺房裡等小姐過去呢。」
她一聽到這話,似乎有些失落,不過這失落中似乎也夾雜著些許莫名的欣喜,她都無法解釋自己內心奇怪的想法了,於是回了管家:「好的,你先下去吧,告訴爹爹,我一會兒就到。」
她稍稍整理了下衣服,便出了房門。待她一到老爺房裡,老爺便站起身來給她介紹面前這個人:「英兒,這是信王身邊的隨從思銘,信王親自吩咐要把這信交與你,你好好收下,好好看看。」
她微微揚起嘴角,對思銘淡淡一笑,禮貌地說道:「麻煩你了,讓你親自跑一趟。」
思銘急忙拱手回禮:「小姐多禮了,這是小的應該做的。」
她接過這封信箋,向老爺和思銘請退後便回房了。一路上,拿在她手上的信箋撥動著她絲絲的心弦,讓她心裡起起伏伏。一到房裡,她便拆開那嚴嚴實實的信封,裡面折疊起來的只有一張信紙,蒼勁有力的字體深情款款地寫著:
風雨敲窗邊,悲傷獨無言。
夜難寐,愁湧心間遍地碎。
淒涼無限心幽怨,今悵望蘭舟已遠。
一江春水情不盡,一夜春雨夢不休。
歎緣淺,夢難散。
花已殘,人空瘦,情不移。
她看到這幾句話,一股酸澀的感覺從心底湧出來,只是她盡量壓抑著鼻尖和眼角的酸楚。她抬起她白皙纖細的手,拿起書桌上的筆,筎肆站在一旁為她磨墨,她蘸了蘸硯台裡的濃濃黑墨。
她寫:緣來緣去,有緣可曾長相守,無緣怎能伴左右?她寫:一個緣字,縛住終生,卻不知,緣來緣去緣如水。可是如何寫得出這緣分捉弄。她寫:紅塵之中,多少事情能有定數。明月千里,心門已鎖。她不知該如何繼續寫下去,便把信王的信連同她寫的字揉成一團,放入火爐裡燒了:眼不見,心不念,她這樣想。只是在這個繁花似錦的春天,她的心忽然如那一樹怒放的杏花般凌亂。
之後的每一天,信王都有一封信送來,信的內容大致也像第一首詩那般,信王的隨從思銘也開始直接把信送到她房裡來了。她也從剛開始的抗拒,變成對信王信件的期待。
皇上定下的婚期越來越近了,她也越來越拿不定主意,信王除了每日送來一份他的親筆信,也一直沒有見她,她不知該怎麼辦了。
她正想找筎肆聊聊天,結果找了一圈找不到人了,她有點詫異筎肆這些天不尋常的舉動,不禁輕聲抱怨:「筎肆這小丫頭,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麼的,老是見不到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於是她便一個人悶悶地在客棧的院子裡轉悠。
過了不久,她便見到筎肆偷偷地從門口溜進來,一雙眼珠子骨碌骨碌地打量著四周,輕手輕腳的,生怕被人撞見的樣子。她不禁好奇起來,於是佯裝生氣地叫住了她:「筎肆,這鬼鬼祟祟的是從哪回來啊?你這丫頭整天也不知道野到哪裡去了,要找你都找不到。」
筎肆本來就有些躲躲閃閃的,小姐在角落裡突然這一叫,更是嚇得她不輕,她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見她定定地站在那裡,就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她面前,支支吾吾地喊了句:「小姐」
她看到筎肆那個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她挑逗般地說道:「你這小丫頭還記得有個小姐呀,看筎肆這樣子,怕是有了心上人了吧,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就把小姐給忘了?要不本小姐為你做主,尋個好郎君把你給嫁出去啊?」
筎肆更加不好意思了,臉都變得紅彤彤的,急忙擺擺手解釋道:「小姐,我哪有啊,你不要亂說嘛,我只是去」說到這筎肆似乎意識到什麼,趕緊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說下去了。
筎肆這個樣子,倒更惹得她來了興趣,於是她繼續窮追不捨地繼續問道:「既然不是去見心上人了,那你出去是幹什麼去啦?你還不快說出來我就真的把你給嫁掉!」
聽到她這麼說,筎肆有些緊張起來了,但是說什麼也不肯告訴她,僵持了好久,躲不過了,她只是說了一句「小姐,你就不要再問了嘛。小姐餓了吧,我去給小姐拿點吃的過來。」一說完筎肆便一溜煙地跑開了。
她站在原地笑了笑:筎肆這個小丫頭呀,到底是長大了,也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