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0章 線索 文 / soar宸熠
夜涼如水,半夜的天異常的安靜和黑暗,讓人生出無盡的無助和絕望【明末紅顏為君生第50章線索章節】。
夜空下坐著一個男子,一襲似雪的衣裳,在這幾日連夜的奔波下,早已蒙上了淡淡的土灰色,垂下的衣角捲著風隨風輕揚,竟是道不盡的落寞與孤寂。
夜早已深了,他卻仍舊是睡不著,可眉心的那一抹黑分明就早已洩露了他的疲憊和不堪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長長的一聲歎息打散這夜間的死寂和落寞。
這四句話他早已念了百遍千遍,可誰曾想英兒走時,給筎肆留了兩三張的書信,卻偏偏只留了這四句話給他,留給他無盡的思念和牽掛……
他何嘗不記得,這是相思苑門廊上的聯子,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不過就只一眼,那個撫琴而泣的女子便絲絲地打動著他的心,那女子淡淡的憂傷,微蹙的眉眼,眼眸的清澈,寬容的諒解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英兒,你明明就是捨不得離開的,不是麼?否則,那信紙上朵朵綻開的淚跡該如何解釋,那被帶走的相思緣和定情的翡翠指環又如何?
可是,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又以這種毅然決然的方式離開了,而且一路上竟一點線索都不肯留下【明末紅顏為君生第50章線索章節】。
你竟是真的不肯原諒我麼?都來不及等我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告訴你我的決定。
「英兒~~~」一聲暗啞的長呼撕裂這夜空裡的靜謐,眼角的淚也隨著話音的落下而灑落在這微風之中。
連日來的奔波尋找,早已經撐到了他體力的極限,唯一支撐他走到現在的,只不過是對心底的那個女子的牽掛和思念罷了。可是他卻依舊未曾尋找到一絲線索,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方向。
「王爺,總會找得到側福晉的……」思銘走上前來,雖然這句話他早已說了百遍千遍,他卻又找不到其他的話來安慰。跟著王爺這麼多年,他哪曾看見過王爺這般傷心的樣子。
找了這麼久了,現在仍舊一點線索都沒有,王爺卻始終不肯放棄尋找。側福晉如今究竟是在哪裡?他擔憂的眼神望向信王,再找不到,信王怕是撐不下去了。
「參見信王殿下!」一個侍衛急急趕上前來作揖。
「什麼事,說吧。」言語裡依舊是無力的歎息,卻沒有回頭,只背著手遙遙望著那一片壓抑的黑色,一時竟看不出他的表情。
「回王爺,在南面的街道上打聽到一些線索,屬下不敢確定,還請王爺定奪!」
「什麼線索,快說!」聽到事情有了些線索,信王立馬轉過身來,佈滿血絲的雙眼竟充滿了期待。
「回王爺,街上的一個麵店老闆說,幾日前見到一男一女在他麵店吃早點,因為那天才剛剛天亮,他們是店裡的第一個客人,所以店主記得很清楚。那女子雖然素顏,卻極其美麗,引得眾人側目,她穿著青綠色的衣服,臉色卻有些蒼白。那男子腰間佩了一把劍,也是英俊無比,兩人乘一輛馬車,看樣子有點像徹夜趕路過來的。」
素顏,卻極其美麗,穿著青綠色的衣服,臉色卻有些蒼白,徹夜趕路……
英兒從來不施粉黛,而那青綠色的衣服,是他送給她的那件衣服,正是她離開時穿的!那必定是他的英兒!
「走,立刻帶我去!」信王眼裡綻放的異彩似乎要照亮這暗沉的夜。
可是英俊無比的男子?他是誰?!可他再來不及多想,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的英兒!
「王爺!現在已經很晚了,要不明天天亮再去吧!」思銘攔住他,王爺再不好好休息下,怕是鐵打的身子都會扛不住的。雖然明知道攔不住信王,卻也不得不提醒一下。
可信王哪裡聽得進去,一個翻身上馬,隨著侍衛往前奔去。英兒,這次我一定要把你找到,然後,你想要的幸福,我都會給你!請你,一定要等我!
***
「王爺!」她從睡夢中驚醒,猛地坐直了身子。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早已冰涼一片。
夢中,信王暗啞著嗓子在喚她,聲音雖是疲倦的暗啞,卻依舊是那般溫柔如水,那聲音亦真亦幻,讓她分不清是現實中還是夢境。她的淚水也隨著夢中的那聲呼喚而奔流而下。
修長的手指伸向枕頭下,還好,還在!她的心微微安定下來,在微弱搖晃的燭光下,那翡翠的指環散發著綠幽幽的光,投影著心裡的思念和不安。
「月老為媒,杏花作證,願用此環,鎖住卿心,一生一世,相依相伴,攜手白頭!」腦子裡清晰地閃現出這一段話,她才發現,信王那裡在紅顏谷中說的字字句句,她都一字不差地記在了心裡。
淚眼婆娑間,她緩緩地將指環輕輕扣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後緊緊握住,任憑這肆虐的淚水在這無聲的夜晚中氾濫。
還記得當時信王的眉目那麼篤定,彷彿只要那麼一說,他們的幸福就會天長地久。
可是她的幸福卻如同埃及法老的木乃伊,看似住在雄渾輝煌的金字塔裡,卻沒有人真正值得它身在何方。也許它靜靜地沉睡在太陽谷的某個角落,或許它早已灰飛煙滅……
這些念頭一湧上來,她卻又倔強地將手中的指環狠狠拽下,可那指環卻像是賴上了她般,死活就是拽不下來。她又氣又惱間,卻也只能望著早已紅腫的無名指發呆。
經過這番折騰,她的心裡竟是一片荒涼。再也沒了睡意,她從床上坐起,隨意披起一件衣裳便往外面走去。
風雨敲窗邊,悲傷獨無言。
夜難寐,愁湧心間遍地碎。
淒涼無限心幽怨,今悵望蘭舟已遠。
一江春水情不盡,一夜春雨夢不休。
歎緣淺,夢難散,花已殘,人空瘦,情不移。
她輕啟朱唇,氣若幽蘭,緩緩呼出這一段。才發現,這段話居然是在成婚前,信王曾寫給自己的親筆信。
她驚異間,才瞭解,其實自己的記憶裡,早已經將和信王有關的一切都深深銘刻。可是同樣銘刻的,也有他帶給自己的傷害和無奈。
也罷也罷,所有的一切都讓它過去吧。她緊緊把自己抱緊臂彎裡,把頭深深埋進膝蓋裡……
遠處,靠在門邊的那一襲青衫,隨風飄揚的衣衫更顯落寞,望向她背影的深邃眸子,竟也是濃得化不開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