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7章 減稅風波(上) 文 / soar宸熠
「那你現在確定了嗎?」她眨眨眼。
「嗯,在你拖著傷腿焦急地往皇宮的方向走的時候,我就確定了……」他開心地笑著。
「嗯,那就好,你就放心上朝去吧,再不走,可就晚了。」她推了推他。
他不捨地將她放開:「真想拋下這一切,天天與歆兒廝守在一起……」
她笑:「好啦,不說這些了,你快去吧。」
他點點頭,起身往門外走去。
「信……」她想到什麼似的,忽然叫住他。
他停住腳步,緩緩轉身。
「嗯……小可那孩子真的很可愛……還有他的父母亦是老實人,我也希望他們不用為生計而發愁。」
「嗯,歆兒,你的意思我懂,賦稅一事……」他若有所思地答道,卻被她忽然打斷。
「賦稅那是你的國家大事,我只是希望小可能夠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在宮中這麼久,她早已學會了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更何況她現在聖眷正濃,她就更不能惹人非議。
他點點頭,然後離去。
下午時,前朝傳來消息,皇上下旨將稅收減免到兩分,噱頭是為了給周皇后腹中的孩子祈福,雖然沒有達到她全部減免的預期,但是能減掉一分也是好的。只是全部減免總是不可能的,那樣會造成國庫空虛。
可是她沒想到她不過這麼隨意一提卻給自己惹了麻煩。
幾日後,皇上已經早早傳了話來,說今日有政事要在乾清宮和內閣大臣商議,今晚不來了,她用膳之時,卻不見了錦雲嬤嬤。
她隨口問:「這麼晚了,錦雲嬤嬤呢?」
「錦雲嬤嬤下午被皇后娘娘命人叫去問話了。」
皇后?她眉頭一緊,沒來由的,她找我的人去問什麼話?
筎肆也是搖頭,她覺得事情蹊蹺,可又不能去問,只有耐心等著她回來。
夜已經漸漸黑了時,錦雲嬤嬤還沒回來,幾個宮人們在院裡忙乎著護理梨樹,她心裡煩躁,命柒默搬了張椅子在廳口坐著,看著他們給梨樹澆水,梨花是早已經落了,梨樹上掛了一個個小小的梨兒,迎風一吹,都搖頭晃腦的擺動。
猛然門咯噠一響,竹蕈領著兩個太監走了進來,神情倨傲,見了她也不行禮,只站在門口問:「我家娘娘宣筎肆姑娘前去問話,還請筎肆姑娘跟我走一趟?」
她不覺顰了眉,這竹蕈,似乎越來越無禮了!
筎肆卻是猛吃一驚的樣子,上前道:「也不知道這是哪個宮裡的奴才,見了我家娘娘也不知道行禮的嗎?」
竹蕈卻並不行禮,喝道:「少囉嗦,快走吧,皇后娘娘正等著要問話呢!」
她一驚,立刻一股不祥的感覺直上心頭,筎肆回道:「竹蕈姑娘還是先回去,我啊,伺候了我家娘娘沐浴後既刻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竹蕈眼睛斜著衝她一瞟,滿臉的不屑,口中罵道:「不長眼的狗奴才,敢讓皇后娘娘等你嗎?」
罵完,啪一腳踹過去,筎肆撲通一聲,趴倒在地上,有宮人忙上前好說歹說的打圓場,竹蕈黑著臉兒,一揮手,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上來,架了筎肆就走。
她氣得身子直抖,她深知皇后如今行事張揚,唯有強忍了不做聲,若輕易出頭,只怕不能護筎肆周全,卻更害了她。
眼見得他們架了筎肆出去,一個年輕的太監抹了抹頭上的汗,顫著音來稟告她:「娘娘,不知為了什麼,要筎肆去問話。」
既然是皇后,她心裡反而釋然了,只是,為什麼一而再的將她的人叫去?
「你說,他們今天將錦雲嬤嬤和筎肆叫去作什麼?可是你們平時做了什麼對皇后娘娘不敬的事兒?」
他們撲通跪下,連道,再沒有的,也不敢有這個心。
天都黑了,錦雲嬤嬤和筎肆都還沒有回來,她惶恐不安的在屋裡來回的走著。
正急著,阿奇阿德回來,自筎肆被帶走後她就命他們出去打探,卻一去這麼久,她見他們進來,剛想責備幾句,他們已經撲通跪倒。
「娘娘,不好了,原來皇后娘娘懷疑皇上減免賦稅一事是娘娘諫言的,將錦雲嬤嬤和筎肆姑娘帶去就是為了這事的!」
「什麼?」大家全都嚇了一跳,那小太監第一個蹦了起來:「真是荒繆,皇上減稅是為了給皇后腹中的孩子祈福,關娘娘什麼事的?」
她只覺得心裡堵得喘不過氣來,後宮干政,輕則打入冷宮,重則賜死,看來皇后娘娘是越發不能忍了。
心裡一陣苦笑,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問阿德:「既然是懷疑到我,怎麼不直接就來傳了我去問呢?」
皇后身懷六甲,若是他人誕下皇子,更是尊榮無比,如今雖然她已經是貴妃,但皇后定不會想著給她留什麼面子的。
「這個奴才也不清楚,只聽說脀安皇后也已經知道了此事,令皇后娘娘要查仔細了!」
她點頭,心定了許多,揮手命他們全都退下了,一個人靜靜的看著窗外斜照的夕陽餘輝,暈暈的金色映在燦爛的琉璃瓦上,絢爛多彩。
她的心裡忽然傷感起來,世事實在是無常,皇后挑著這個日子,不就是趁皇上抽不開身麼!
天色不覺黑暗,那個小太監安排人將宮裡掌起了燈,見她仍坐在廳口發呆,忙過來扶她:「夜晚風涼,娘娘保重身子啊。」
她淺然一笑,忽道:「你叫什麼名字?」剛才一時著急,忘了,現在回想起來,只覺這小太監懂事。
小太監嘿嘿地笑著,撓著頭道:「奴才叫小冬,自娘娘進宮一直在永寧宮待著,進宮也有幾年了。」
呵,原來在她身邊都伺候一年了,她竟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她平時太過淡漠了些,忽略了太多東西。
「你願不願意做太監領事?」她問。
小冬料不到她這樣說,一呆,口裡『啊』了一聲,滿臉不解:「娘娘,奴才資歷尚淺,怕是擔不起這個職務?」
她強笑了對他說:「怎麼,不相信我的眼光,還是怕我因為今日的事榮寵已盡?」
小冬再無推脫的道理,只低頭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