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4章 是非起 文 / soar宸熠
此事事關重大,所以皇上下旨,不許任何人將此事宣揚出去,一切都是暗中進行,而她一直對外稱病,將後宮之事全權交由劉嬪負責,自己專心處理玻璃鏡製造一事。雖說鏡子製作原理簡單,但是在這個技術不發達又沒有電力的年代,真正製作起來,卻沒有想像那般容易,光是要製作玻璃需要的幾種原料想要全部配齊都不是難事。
即使有皇上的全力支持,亦是難點重重。
此事分派給尚功局負責,每日聽尚功局司制、司珍等上報著進展及製作難點,她一一制定解決方案,若是有難以解決的問題,自然也是必須親力親為,親自到工匠作坊查看,與工匠一起商討解決之法,如此以來,一個月的時光一晃而過。
算算日期,皇后孕期已有五個多月,而她要做的事情還太多,因此,她更是不敢有一絲懈怠,甚至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皇上亦是異常關注此事,每日忙完朝政之事,必親自宣了掌事工匠來,事無鉅細,必細細詢問,必要之時,亦提點一二。
配料、熔制、成形、退火……每解決一個問題都會遇到新的問題,但是只要努力,所有困難都會迎刃而解,而每一步成功的嘗試都讓他們興奮不已。
兩人每日除了商討此事,其他再無多餘精力,談及風花雪月之事。而外人每日看到的,卻是皇上不論朝政多忙,每日必去永寧宮。
貴妃娘娘獨寵後宮的消息已不新鮮,可是不知何時,貴妃覬覦皇后之位的消息卻不脛而走,經後宮口耳相傳,更是沸沸揚揚。
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後宮之事雖然外人並不熟知,卻也是有所耳聞的,皇后如今雖身懷龍嗣,可一直都不受皇上寵愛,而貴妃娘娘自嫁予皇上後,便一人獨寵,如今貴妃娘娘已然執掌鳳印,雖無皇后之名,卻早已有皇后之實。
對於這些消息,她一直都是不予理會,皇上心裡亦是心知肚明,所以亦是一笑付之。
這一日終於得了些空閒,她歪在木閣樓裡的,貪看著這美好的山水。
「小姐,小姐。」筎肆叫著急急踏了進來。
她抬頭,蹙眉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宮女進屋行禮,道:「娘娘,剛才奴婢在外面遇到乾清宮的張公公,聽張公公說,皇上在乾清宮裡發了脾氣,這會兒乾清宮跪滿了大臣,小半個時辰了,都沒叫那些大人們起來。」
路諾歆微愣,黛眉輕蹙,自登基以來,無論遇到何事,信就算再怎麼煩惱或是生氣,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他很少發脾氣,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她舀起一旁的披風披上,便快步往乾清宮行去。
已是九月下旬,秋老虎一過,天氣漸漸轉涼。肅穆莊嚴的乾清宮,鴉雀無聲。
殿內,潦黑色雕有伏龍圄案的御案前,信身著明黃龍袍,袍子上繡有五爪青龍用金絲線鑲邊,無比尊貴,氣勢威嚴,令人不敢逼視。
他容顏冷冽,眼角微挑,眼光深沉,看不出表情,薄唇緊緊抿著,坐在那裡,一語都不發。
他望著手中新打開的又一本奏章,捏著奏章一角的修長的手指因指尖用力而泛著青白的顏色,透露出他心底隱忍不發的怒氣。
幾位大臣垂首跪在下面,他們屏氣凝神,額頭已有細密的薄汗滲出,外頭秋風灑了進來,他們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殿外宮人們緊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眼尖的奴才遠遠看到她到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抬手抹了把冷汗,似是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忙叩首拜道:「奴才拜見娘娘!」
等在門口良久,待殿內大臣們一個個歎著氣出來,卻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目光一閃,忙將頭低得更往下一點。
她也不等通報,逕直入了內殿。
皇上抬眼,冷酷而威嚴的眼神微微柔和了少許,他放下硃筆,合上手中的奏章,朝她伸出手,說道:「你來了。」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旁若無人般走到他身邊,被他拉著在他旁邊坐了。兩人言語動作都十分自然。
「怎麼了?他們惹你生氣了?」她坐下,輕輕笑著問道。
「無事。」信抬手拂去她額上因匆忙趕來而散落的髮絲,那動作輕柔自然,又道:「這段時間因制鏡一事忙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歇一天,你不在屋裡歇著,跑過來做什麼?!」
「我聽說你這兒動了肝火,過來瞧瞧。」
她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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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把合上那奏章,繼而拉過她的手,將她冰涼的手放在手心包住,狀似無事般地隨口說了句:「沒什麼好看的。」
她怔了怔,疑惑地望了眼那本奏章,又想起剛剛離開的老臣們臉上憤懣的表情,加上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言,心裡漸漸明瞭幾分。
她歎息,見他不肯說便不再問了。信拉過她,讓她靠在他懷裡,感覺暖和又舒心。
她目光穿過屏風折疊處的隙縫,落在被分開還未處理的一探奏章,微歎口氣,雖有不捨,但她還是輕聲問道:「你不用處理政務了?」
信雙臂緊緊抱住她,下巴擱在她頭頂,垂了眼簾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他沉吟片刻,才用低低沉沉的聲音,說道:「陪你一會兒。那些事,放放也無妨。」
路諾歆感覺他今天有些不對勁,她坐起身,轉過身去看他,見他眉心揪著,她蹙眉問道:「信,到底何事惹你生氣?」
信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絕美的臉龐,順手觸摸著她因連日的疲累,雙眼下隱現的烏黑,眼底有心疼及沉鬱之色,嘴上卻笑道:「沒什麼,都是些小事,別擔心,我能處理好。」
說著再次把她擁進懷裡,讓他的胸膛成為她的依靠。,她靜靜地靠著他,感受這難得放鬆的一刻。
窗外飄飛的落葉被冷風捲著在空中盤旋,最後跌落在月白色的窗紙上,融合的白色,透出淡淡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