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4章 盼你過得好上 文 / soar宸熠
淚水在臉上肆虐,她絕望的聲音在小居內響起:「信,是不是我,錯信了你?是不是此生,我都不該不對你有任何幻想……」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殘忍?總是那麼輕而易舉,便在我的心上刻下一個又一個的傷口。我該怎麼做,才能不那麼痛……」
「如果有來生,我再不會,再不會愛上你……」
在這乍暖還寒的三月,醉了酒的她口中說著心中不曾說出口的愛與怨,癡與恨,在朦朧恍惚間,趴在桌上睡去。
也不知是真境還是夢境,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手將她抱住,在她耳邊不住地歎息,恍惚中的她只覺得這個懷抱好溫暖,帶著陌生的熟悉,讓她無比心安,她貪戀著這一絲溫暖和心安,伸出手抱著不肯放手。
她想睜開眼來看看是誰,可是濃濃的酒意襲來,她睜不開眼,又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叫醒她的是清禪寺清亮的鐘聲,她艱難地睜開眼,無力的撐起身子,才發現頭痛得厲害,抬手揉捏著太陽穴,昨晚發生的一切紛沓而至,心痛的感覺只增不減,呵,舉杯消愁愁更愁,說的就是她吧。
正嘲笑著自己,卻忽的回憶起昨晚那雙溫暖的手,和縈繞鼻尖淡淡的蓮花清香,是南若宸嗎?可是他如今該是在江南,又怎會在這裡呢,她定是昨晚喝了太多,連是夢是真都分不清楚了。
她一夜宿醉,想必急壞了錦雲嬤嬤和筎肆吧,她有些不安,可正準備出去,鼻尖卻敏感地捕捉到一絲殘留的蓮花香味,這時節,蓮花並未盛開,難道昨晚的事並非是夢?
她在房間裡來回轉著,想在這屋子裡找到些許蛛絲馬跡,最後竟在自己的床邊發現一灘血跡,血跡?!自己身上並無傷口,昨晚確實有人來過,那麼定是南若宸了,可是他如何受了傷?
而且昨晚自己抱著他的手不肯放手,難道他就帶著傷在她的身邊守了一夜?
她急急喚來錦雲嬤嬤和筎肆,可一問,誰都沒有看到昨晚有外人來過,那就對了,以她對南若宸的瞭解,他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卻不會讓任何人知曉,因為他怕給自己招來是非。
她命人將一方帕子繫在小居院子裡的樹上,這是當初她和南若宸的約定,若是她想見他,就將帕子繫在樹上,她相信,南若宸現在肯定就在附近,只是躲著不肯出現,她就是想以此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他在附近,他若是看到,定要出現。
可是等了一整天,他並沒有出現,第二日,她乾脆刻意將身邊的人都支走,可是南若宸始終沒有出現,想到床邊那一灘血跡,她膽戰心驚,取下那方帕子,提起筆在帕子上寫道:「你若再不出現,我便下令搜山!」
這麼說並非要表現自己位高權重,而是要逼南若宸出現,南若宸最怕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而她又素來說到做到,若是得知她要大張旗鼓下令搜山,定然會自動出現,以免引起更大的動靜。
果不其然,在這帕子放出去不久,房裡便蔓延起一陣陣她期待的蓮花香味,可是環顧四周,並未看到南若宸的身影,他並未出來相見。
「南若宸,既然來了,又為何不出來相見?」她對著冰冷的空氣喊。
許久,都沒有回答,她都要以為自己又是幻覺,可是鼻尖纏繞的香味告訴她這不是。
「南若宸,我知道你來了,我知道你受了傷,我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你為何不出來相見?」對於南若宸,她終是虧欠的,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這次,一聲歎息後,身邊終於傳來了南若宸的回答:「路諾歆,是我自私了,聽到宮裡的消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聲音疲憊而暗啞,其實是因為知道她過得不好,所以才特意跑回來守在她身邊吧。
許是因為最近心中難受的事太多,所有的委屈也紛至沓來,她的淚就這麼掉了下來,哽咽著聲:「所有人都巴不得見我過得不好是不是?現在看到我過得不好,你滿意了是不是?竟連面都不肯出來一見。」
見她一哭,隱藏在暗處的人終於按捺不住,片刻猶豫之後,從暗處走出來,站在了她面前。
他輕歎著,強忍住抱她入懷的衝動,帶著血腥之氣的大手,無比輕柔地抹起她臉上的淚:「路諾歆,你別哭,我怎會巴不得你過得不好,,也不是不肯出現,只是我本就不該來的,我害怕打擾你的生活。」
南若宸清俊的五官,頎長的身子,消瘦了不少。此時披頭散髮的,臉上是青青的鬍渣,衣衫上亦是沾染上雨水和散落的野花,那般疲憊和孱弱。
他似乎站不穩,站在她面前,雖然刻意壓制著,但仍劇烈地喘著氣。
「說什麼該不該的,現在也看到了,也出現了,然後呢?就打算這麼守著?還是離開?」她語氣裡是有些氣惱。
他聽出她有些生氣了,笑道:「好,不說。路諾歆,就是想來看看你。現在倒好,看到了,你過得不錯,身體看上去也比以前好些了。現在看到了,我也該走了。」
她笑,她昨晚宿夜買醉,南若宸裝作不知道,他明明知道她過得不好,卻說她過得不錯,而又一整天不肯出現,直到她出此下策,唯一的一個原因只有他受了重傷,更何況,她遠遠地,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之氣。
她拉住他:「既然你出現了,又怎麼還會讓你就這麼走了,你現在先將傷養好,你躲在這裡,沒有人會知道的。」
「那怎麼行,雖說你這看似安全,但是四周不乏眼線,路諾歆,你也要注意些。更何況,我如今保護不了你,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有眼線不假,但是她如今還是貴妃,更何況宮中還有皇上和劉嬪撐著,誰敢放肆,南若宸不過是因為怕自己給她惹麻煩罷了。
她挑挑眉:「南若宸,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扭捏了,我說行就行,現在我既已經知道你受了傷,再怎麼樣也得養好你的傷再說。」要是讓南若宸就這麼走了,她如何能放心。
南若宸點點頭,有些無奈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