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6章 大結局(四) 文 / soar宸熠
這一段話是路諾歆不知道的,受到的震撼絲毫不亞於任何人,可這一切的震撼遠遠比不上在清禪寺親眼目睹的那一幕。
路諾歆欺近跌坐在皇后面前,聲音泠然道:「告訴我,清禪寺的事!一字一句都不許落下,我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雖然已經聽袁妃說過一次,但是路諾歆偏要皇后親口承認這一切,她要筎肆和小冬在天上看著,今天,她終於可以為他們報仇雪恨,他們也終於可以安心上路了。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為何還要逼本宮親口說出來。」
皇上往椅背上一靠:「周氏,你還不說麼?難道要朕命人拖你倒司正囚房去用刑才肯?」
饒是皇后此時已經知道沒了迴環的餘地,但是聽到皇上如此冰冷的「周氏」二字,也讓皇后的心底如鈍器一擊。
皇后此時已經掙扎著直起了身子,此時,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了,她既絕望又悲憤,忽然尖聲叫了起來:「皇上,臣妾君前侍奉這麼多年,您對臣妾就半點情義也沒有麼?您對臣妾如此無情,就半點不曾想過烺兒麼?"
皇后已經泣不成聲:「臣妾死不足借,只可憐了烺兒,嗚嗚……」
皇上正是極狠虐暴怒的時候,猛然聽她提起烺兒,禁不住有些分神,他愣愣的看著皇后。
他不會心軟了吧?路諾歆看在眼裡,頓時急了起來,皇上臉上慢慢的有了一絲不忍。然而皇上很快的搖搖頭,「你做那些事的時候,你有想到烺兒麼?」
皇后不由一僵,忙又辯道:「臣妾真的沒有……沒有……」
皇上擺手打斷她:「你往日囂張跋宣也就罷了,竟然一而再地戕害朕的骨肉和后妃,就憑你方才認的那些,你以為你還配做皇子的母后?」
皇后看著皇上,臉上神色瞬間轉了幾百轉,有不信,有悲傷,有怨憤,到最後,轉成了深深的絕望,終於,她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是,是臣妾做的,全部都是臣妾做的,臣妾恨田貴妃,她憑什麼一個人獨吞你的寵愛,自從她進了王府,皇上,您的眼裡就只剩了她了。臣妾,袁妃,方才人,沈美人,還有所有後宮的妃嬪,您統統的拋到了腦後,在你眼裡,只有她才是您的心尖肉,為了她,你甚至連烺兒都不多看一眼,她這是狐媚君王是什麼?」
她眼裡的淚和著臉上的殘妝,分外猙獰觸目,又哭又笑道:「臣妾怎能讓她將那個孩子下來,她未育子嗣您對她尚且如此,一旦生下皇長子,只怕就沒有臣妾們站的地兒!」
說到這兒,她猛然轉身一指袁妃,滿瞼是譏諷嘲笑:「可笑你這個蠢貨,還哭著鬧著要嫁進王府來。如今又將事情全都推到本宮身上,你一心想等本宮和她爭了,你好漁翁得利,可知道這一件件事中哪一件你脫得了干係,今日你幫她指證於我,我倒要看看往後你能好到哪裡去!」
饒是袁妃已經心如死灰,亦被她說得臉色發青,啞口無言,路諾歆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說出來了,她終於肯說出來了,
皇上額上的青筋突突暴起,臉色已經陰鬱到了極點,眼見皇后越來越瘋癲,御案上的拳頭越捏越緊,一邊的張公公知道這是他已怒到極點的徵兆,慌忙上前打斷:「娘娘,御前不可失儀。」
皇后神志已近瘋癲,她啪的拍開劉喜的手,聲嘶力竭的道:「不是要我招麼?哈哈,我就全說給你們知道。」
她指著路諾歆,看向皇上,決然道:「是臣妾派人去血洗清禪寺的,也是臣妾命人給寺裡的和尚下了**香,讓他們去姦污這個賤人的!誰知這個賤人竟然不在清禪寺裡,讓這賤人逃過一劫!」
果然是路諾歆心裡所猜測的那樣,可是,可是這樣就要殺光一百多個和尚麼?玷污幾十個宮女麼?
路諾歆雙拳緊握,恨不得衝出去當面質問她,然而很快的,她心裡想的就被皇上問了出來:「你命人血洗清禪寺,就是為了報復田貴妃?」
「是,雖然她已經出了宮,卻依舊勾著皇上的魂,自她出了宮,你便不踏入後宮一步,你問問後宮每位妃嬪,誰不怨誰不恨!臣妾怎能讓這樣的隱患留在世上,寧可錯殺一千,臣妾也絕不放過一個。」
路諾歆見皇后到了現在還是這副嘴臉,上前欺近皇后,道:「我倒是想問你,到了今時今日,你可曾後悔過?」
皇后臉上的表情一僵,兩眼死死的盯住她,半晌,她緩緩道:「若說後悔,本宮後悔這麼多次都沒能殺得了你!本宮後悔不該讓你進了王府!本宮也後悔昨晚不該中了你的計!而你,若是再重來一次,本宮依舊會那樣做。」
她的語氣裡沒有一絲表情:「無論是本宮,還是本宮的皇長子,都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我們的地位,誰都不行。」
她最後的話,斬釘截鐵,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裡擠出,聽在路諾歆的耳裡,忍不住一陣心涼。
一陣寒意從心底,逐漸蔓延到路諾歆的全身,到此時,她才發覺,進了這個富貴牢籠的女人是多麼的可憐,在紅粉掩飾的笑臉背後,藏著怎樣血腥殘忍,那帶著笑意的廝殺,絲毫不遜於血猩無情的戰場,並且,它殺人於無形,更讓你防不勝防!
只是可憐她身邊的那些人們!想起孩子、筎肆、小冬、柒默、甚至清荷。身子抑制不住的戰慄,路諾歆緊緊的捧著拳頭,彷彿,那樣可以讓自己覺得安全些,小指上如蔥管的指甲禁不住她的大力,頓然斷裂,那粗劣的斷口,深深的刺進她的手心裡。
皇后笑得尖利:「總有一天,你會同我一樣的,我今日的接過也是你的下場,你逃不掉的!哈哈~」
該說的全都說了,該問的也全都問了,路諾歆耳邊只迴盪著皇后的話,而大家忽然全都不再開言,乾清宮裡的暑氣越來越盛,讓人沒來由地汗流浹背。
終於,皇上擺一擺,疲累的吩咐:「帶她下去。」
皇后發洩完這一通,像是已經被抽去了所有的筋脈般,頹唐如泥的動也不動,昏昏然任由兩個五大三粗的太監拖了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