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8章 大結局(六) 文 / soar宸熠
本以為這樣的生活再不起波瀾,可是後宮之中最奢侈的便是平靜的生活。
隨著周氏被廢,空懸的後位成了前朝後宮熱議的話題,田貴妃自然是備受推崇的人選。如今的後宮之中,以田貴妃的位分最尊,又手握協理六宮之權,又最得皇上寵愛。更何況,她名義上還是坤興公主的母妃。
但是路諾歆卻依舊雲淡風輕,自皇后被打入冷宮之後,除了必須她出面的場合,其他時間幾乎每日在承乾宮撫琴調絲,逗弄公主,看書作畫,似乎對皇后之位沒有絲毫興趣。
而位分僅次於田貴妃的劉嬪,亦是每日待在永和宮裡,不問世事。
倒是方才人四處走動得比較多,錦雲嬤嬤將這些稟告給路諾歆聽的時候,透露出些許不滿:「你看看那方才人,當初求著娘娘的時候,每日巴巴地趕來,又是請安又是送禮的,如今你倒看看,她又恢復了當初那般春風得意的樣子。」
路諾歆將手中的公主遞給奶娘,命奶娘帶了下去,理了理身上的褶皺道:「你又何必理會她。她前些日子來承乾宮也是虛情假意,而我們也不過是利用她來扳倒皇后。如今我們目的達到了,她也得到了皇上的恩寵,各取所需後,她自然與我們無關了。」
錦雲嬤嬤點點頭:「話是如此不錯,但是為了自身榮辱背棄主子的人絕非善類,我們還是小心為好。憑她一個才人,也想覬覦這皇后之位。」
路諾歆一笑:「隨她去吧。這皇后之位我倒是不想爭的,只想過些清靜日子。」
「娘娘,如今又怎麼是爭與不爭的問題。」錦雲嬤嬤總是將一切看得那樣透徹,不錯,只要她願意,這皇后之位唾手可得。
皇上自登基之時便想許她皇后之位,可是這素來都不是她想要的呵。所以皇上昨晚問她的時候,她猶豫了。
因為皇后那日對她說的那句「總有一天,你會同我一樣的,我今日的接過也是你的下場,你逃不掉的!」始終在她腦海中迴盪。
雖說皇后只是嚇唬於她,但是她也知道,後宮中的爭鬥絕不會因為皇后和袁妃的伏法而終止,而她這一生都要在這樣的爾虞我詐中起起伏伏嗎?不,這不是她要的生活。
這也是封她為後的詔書遲遲未下的緣故。但是這一個拖延,在其他妃嬪看來,便是多了幾分勝算,暗中的動作也越來越多。
沒想到就在這天夜裡,宮中爆出一個重大的消息:冷宮裡的廢後周氏沒了!
路諾歆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帶著公主睡覺。卻有太監來請,說是冷宮出了點事,需要她去處理。
自皇后被打入冷宮之後,雖然她名義上為協理後宮,實際上則是後宮大權都在她一人身上。此事事關重大,她也顧不得多整理,便往冷宮去了。
到那裡時,皇上和後宮其他妃嬪也已經趕到了,而身為侍衛總管的南若宸和侍衛副總管流塵也到場。遠遠的,她接到南若宸眼中傳來的訊息:此事對她不妙。
周氏的致命傷是脖子上一條細小的幾乎不可見的勒痕,周氏四週一片狼藉,血濺得四處都是,且早已經凝固,桌子凳子上滿滿都是指甲的抓痕,看得出來,周氏臨時前異常痛苦,而且拚命掙扎過,而且動靜非常大。
這說明周氏並非是自殺。而周氏淒慘的死狀讓很多妃嬪及宮女都轉過臉去不敢看,而滿室的血腥味在夏日炎熱的天氣下也變得腥臭不已,讓人幾度作嘔。
在冷宮服侍廢後周氏的丫鬟正在身體早已經冰涼的周氏身邊,大聲地哭著叫著:「夫人,你……」
「這是怎麼回事?!」是皇上冷厲的質問聲。
那丫鬟身子顫抖地撲跪在皇上面前:「皇……皇上……奴婢……奴婢伺候夫人睡下之後便去睡了,後來……後來奴才起夜,發現夫人房裡不對勁,這才進來看……結果……結果就看到……夫人躺在這裡了……嗚嗚……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那丫鬟拚命地將頭一下接著一下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不一會兒,那丫頭的額頭上便磕出血來。
皇上的目光移到她身邊倒在地上身體早已經冰冷的周氏身上,似乎是正在觀察什麼。
滿屋子七零八落的桌椅和觸目驚心的血跡隱隱中似乎昭示著什麼。
皇上忽然指著跪在地上的丫頭問道:「你住的地方在哪?」
丫鬟不知皇上忽然問出這個毫不相關的問題,目光有些茫然,繼而又抽抽搭搭回道:「回……回皇上……奴婢……住在那間屋子裡。」
順著丫鬟的手看出,是房間斜對面的一間屋子,離廢後周氏所在的屋子也不到五十步的距離。
這時,方才人卻忽然叫道:「那裡是什麼?!」順著方才人指的方向,有太監將周氏一直蓋在地上的手給抬了起來,赫然看向那下邊血淋淋的五個字——田貴妃殺我!
路諾歆頓時倒抽一口氣,雖然她早就猜到,這時候殺害周氏針對的不僅僅是周氏,最大的目的還是針對她。
「這……貴妃娘娘,您……雖然皇后娘娘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但是她畢竟曾經是一國之母,而且皇上已經做了處置,你又為何不肯放過她呢。」
皇上彷彿是沒有聽見方才人的話,只是緩步走上前,越過丫鬟的身邊,看向周氏手下的那五個字。工工整整的讓人看得清清楚楚的五個血字。
皇上的眼中瞬間了然了些,挑起眉轉眼看向路諾歆。
路諾歆也轉眼看向他,不說一句話,不解釋一個字,眼神卻是坦然而無愧。
而圍在身後的方才人已經竊竊私語起來:「無故殺人,這在我們大明律法中,可是狡刑處死呢……」
皇上瞬間瞇起眼冷冷的掃了一眼方才人的一眼,轉過頭又看向那邊周氏脖頸上的那個致命的傷口。
「不是她。」皇上輕輕吐出三個字。
「皇上!」方才人不依的叫著:「廢後周氏寫得這樣清楚了……您怎麼……難道您想包庇貴妃娘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