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0章 大結局(八) 文 / soar宸熠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一起,只希望司正囚房那裡能早日結案,雖然廢後被殺一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查清的,而她這時去求皇上,想必也是沒用的,且不說皇上對南若宸已有嫌隙,單單就說劫獄這麼大的事,皇上若真要徇私也是需要給前朝後宮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
沒想到,倒是皇上先來找她了。
看皇上神情凝重,眉緊緊擰起,路諾歆沒來由地一慌,卻見皇上遞來一個奏折。
路諾歆心底著急,也顧不得禮數不禮數,接過來便看了,本以為是關於南若宸和流塵的,沒想到……
「這……」路諾歆面色一白,這奏折之上詳細記錄了田大人收受賄賂、結黨營私的證據,就連收的禮金的金額都記載得一清二楚,數額還不在少數,單單就她命田大人退還的城郊的宅子就值不少錢。
「這個你早就知道了?」皇上閉著眼,手撐著頭靠在桌子上,眉蹙得緊緊的。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悲。
路諾歆深吸一口氣,輕輕「嗯」了一聲,到了如今這種時候,否認也是沒有用的,解釋亦是沒有用的,那麼還不如坦白承認。
「雖然田大人聽你所言,將房子還了人家。但是房契上別人卻遲遲沒有改名字。這就意味著,這房子還在你父親名下。」皇上的語氣有些無奈。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既然他已經查得這樣清楚,想必已經決定好了,那麼他此次來,也知道通知她一聲罷了。
「身為朝廷官員,貪污受賄、結黨營私是重罪。按田大人如今的情況,輕則沒收家產,重則貶官流放。」
路諾歆拳頭遽然收緊,雖說田大人田夫人並非她的親身父母,但是他們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上來第一個給她關懷的人,不論是因為她所在的這具身體與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還是因為這麼久以來的感情,她早已將他們當成親人一樣看待。
沉默良久,路諾歆張張嘴,無力地說道:「后妃不得干政。皇上公事公辦吧。」想必前朝逼他也逼得緊,而田大人雖然年紀大了,但畢竟他確實犯下了罪,那也只能按照律法懲處。
「嗯,我會盡量撇清你的關係,不讓你受到影響。」皇上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才發現這夏日的天,她的手卻冷得可怕。
皇上的眼底閃過憐惜和無奈,一時間事情太多,所有的事情都來勢洶洶,而且全都是針對歆兒而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但是他不能讓別人操控他的人生,他已經妥協過一次,不能再來第二次。
她搖搖頭:「不!皇上按大明律例懲處是皇上身為一國之君的本分。而作為女兒,我的本分便是與年邁的父母共同承擔這一切。」
皇上拉著她的手扯著她轉身,嚴肅道:「歆兒,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你要跟著他們一起承擔?你意思是你要離開?你身為貴妃,如何能與他們承擔這一切,這一切是田大人犯下的錯,與你沒有干係。而且你還是坤興的母妃,而你也必須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路諾歆卻苦笑一聲:「你知道我不想做皇后。更何況,若是棄父母於不顧而登上皇后之位,我與死去的廢後有何區別?信,別讓我瞧不起自己。至於坤興,過繼給劉嬪吧,她沒有孩子,而且心底善良,會善待坤興的。」
皇上卻搖頭:「歆兒,不要這麼固執。相信我,等這件事過去,我會好好安置你的父母。我要你做我的皇后!而你也是坤興今生唯一的母妃。」是因為愛她嗎?他說他會好好安置她的父母,就算他們犯下不可饒恕的罪,他最痛恨的貪污受賄、結黨營私。
「信,別忘了,你是皇上。我從沒忘記過你是皇上。」因為他是皇上,所以不能徇私,也因為他是皇上,所以他們的幸福才那麼難,那麼難……
「更何況如今周氏被殺的消息傳得滿城風雨,所有的人都會懷疑是我做的。皇后,你另立人選吧,劉嬪熟悉六宮事物,又端莊聰慧,是個不錯的人選。我只求你,放了南若宸和流塵,你知道,昨晚的事與南若宸沒有干係,而流塵,不過是個傻女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情字。」
皇上握緊她的手漸漸鬆開:「你不想做皇后是因為南若宸?!」疑問句的話,卻是陳述句的語氣。
路諾歆含淚的雙眼忽然怔怔地看著信的眸子,似要看進他的心底:「那晚廢後周氏陷害我,你不信我。沒想到今日,你還是這樣想!你的懷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停止?還是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
她的語氣不僅僅是失望,而是一種決然。皇上鬆開的手又倏地收緊,想解釋,可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面對前朝後宮錯綜複雜的一切,每日他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辨別孰是孰非,早已習慣了去懷疑每一件事。所以對南若宸的事才這樣耿耿於懷,難道,他又錯了?
最後,路諾歆帶著淚地笑了:「你終究還是那個多疑的、高高在上的皇上。習慣了去懷疑每一個人,但是我卻容不得一絲懷疑。我們之間隔著的豈是千山萬水?周氏死了,所有的一切並沒有結束,現在有方才人及其他妃嬪,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出現在你身邊,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只會愈演愈烈!或許周氏說得沒錯,我終究也逃不過她那樣的結局。哈哈~」
路諾歆甩開了他的手,對於後宮的一切她早已疲憊不堪,皇后之位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而這富麗堂皇的宮殿也是一個大大的牢籠。害死了她的孩子,害死了她的朋友親人,也扼殺了她曾經以為觸手可及的幸福……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該結束了,她累了。或許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她沒錯,她有著這個朝代的身子,卻有著二十一世紀的思想,能夠待在宮裡對她而言亦是最大最大的讓步。
而他,亦是沒有錯的吧,所以,她連責備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