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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疑霧重重 文 / 西嶺望雪

    「靈兒,你怎麼知道在櫃檯死去的那個人就是下毒的兇手?」半響後,木幽茗望了宮靈雪一眼面帶不解的詢問道。

    聽到木幽茗的問話,其他的人也都紛紛的看了過來,按道理,人家下毒沒有被抓現成,不可能就這麼篤定的知道那個人就是兇手的。

    眼神掃視了房間內的眾人一眼,宮靈雪略微的沉思了下後便開口緩緩的道,「還記得先前我對著辰風厲喝了一聲『不要喝』嗎?就是那時我發現那個人的異樣的。」

    眾人聞言不由面面向覦,不解宮靈雪的這話為何意,均是靜靜的等著宮靈雪的下文。

    「當時我的話音剛落,我便就聽到了在櫃檯處傳來了一聲不協調的悶響,後來回想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他聽到了我的話,所以震驚間才將手中的酒壺跌放在了櫃檯上而發出的悶聲響。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我感覺到了身後處傳來的一絲紊亂的氣息,不過片刻後就立即恢復了正常,反而還帶著一絲綿長,所以我才會抓住他質問的,只是可惜,這個人明顯的是個死士,當事情敗露或失敗時便就會咬碎藏在牙縫裡的藥丸,從而自我死亡。」

    「你說這個人是個死士?」歐陽皓月皺眉沉聲問道,「按道理說,我們並未惹上什麼勢力,為什麼會有死士來加害於我們?」

    「皓月說的有道理,我們從帝都出來才沒多久就有死士出現,而且還不是正面的衝突,反而是在酒菜裡下毒,耍這種伎倆,倒不知道是何人的居心了?」夜慕白也是一手撫摸著下巴,一臉沉思的開口道。

    「到底是誰要置我們於死地了?」辰風也是一臉不解的開口道。

    「這人到底是衝著誰來的,這才是最重要的一點。」一旁的慕星辰突然緩緩的開口道,同時眉間一挑,「如果只是針對某一人的話,其他的人也許就只是附帶的了,只有找出他們要對付誰,才能找出背後的人是誰。」

    聞言,宮靈雪詫異的看了慕星辰一眼,這個男子的心思果真縝密,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不過憑著直覺,宮靈雪本能的覺得這些人十有**是衝著自己來的,當即也就淺笑一聲道,「這些人在我們湯裡下的毒並不是致命的毒藥,而是一種高強度的迷藥,也就是說,他們並非是想置我們於死地,也許只是想帶走某個人罷了。」當然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要帶走的那個人可能就是自己吧。

    「你怎麼知道是迷藥?」白柔聞言不解的看著宮靈雪。

    「還記得這隻銀簪嗎?」宮靈雪說著從懷裡拿出了惜月送給她的那支銀簪,同時心裡也在感激和慶幸著,要不是惜月,也許自己這個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吧?而他們從小二子的房間出來時,途經酒樓大廳便把銀簪給取了回來,同時也測試了一下所有的飯菜但是卻只在湯裡發現被下了毒。

    「這只簪子的簪身部分是純銀的,可以用來驗毒,而從湯裡的毒性狀況來看,並非是劇毒,因為這隻銀簪的簪身部分只是帶著點灰色而不是濃烈的黑色,而且當簪子在湯裡時也僅僅只是輕微的氣泡而不是劇烈的茲茲聲響,而後來我也仔細聞過那湯藥的味道,反而像迷藥的味道,所以我才斷定的,不過從劑量上看,明顯是高強度的,也許是怕份量不夠,迷不倒我們吧。」說到最**靈雪的嘴角反而浮起了一抹微笑。

    「靈兒,你知道的可真多。」聽完宮靈雪的話,木幽茗對著宮靈雪欣喜的微笑道,不過同時話鋒一轉,冷厲的語氣陡升,「在背後偷偷摸摸的人就只會玩些下三爛的伎倆,要是讓我揪出這人是誰,我一定扒了他的皮。」一陣咬牙切齒的聲音冰冷的響起。

    聞言,其他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渾身一陣的寒冷,不禁意間都打了個寒戰,望了臉色不善的木幽茗一眼,心裡都在祈禱著,「以後千萬不要惹上這個魔女,要不有自己受的。」

    「靈雪,你說這個人會是誰派來的?」一直沉默著的白柔突然沉聲開口道,同時眼神定定的看著宮靈雪,目光深邃,清澈如水。

    「靈雪。」宮靈雪心底一鄂,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來她應該也是想到什麼了吧,用這種方式來表明自己的立場嗎?

    「不過還真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宮靈雪心裡暗暗的讚歎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人應該是衝著我來的,至於是誰派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宮靈雪深深的望了白柔一眼接著道,「要說和人結仇,我也只和御飛和柳穿飛兩人有個過節,但是,能做出派死士這種事情,我想就憑他們兩應該也不大可能。」

    「御飛如今只是孤家寡人一個,也許不行,但是柳穿飛可是貴為城主之子,要是真想派出死士,應該也還是有可能的。」看了宮靈雪一眼,歐陽皓月出聲反駁道。

    「柳穿飛也許是可以派出死士,但絕對不是這種高層次的死士了。」對於歐陽皓月的話,宮靈雪沒有思考的就接著道,「我曾仔細的觀察了那個死士,他的手掌中佈滿了繭子,應該是常年使用刀劍而留下來的印跡,同時,他的手掌寬大粗糙,有著厚厚的一層死皮,像是每天都在進行各種高強度的訓練一樣,而他脖頸處古銅色的膚色也剛好證實了我的猜測,因為,如果連脖頸處也是這種古銅色就說明他確實是在不停的接受訓練,而且是暴曬在日光之下。我想洛斯德應該不會培養出這種死士,除非他有不軌之心。」

    「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是他臉上的那層假皮,觸手細膩光滑、手感極好,應該是用特殊材質製作而成,同時經過藥水浸泡,從而和皮膚緊貼在了一起,要是想把它撕下來就得把原來主人的臉一塊兒給撕扯下來,這是極為殘忍的,因而一般的人不會去撕扯,這樣,也就無法看到原來主人的真實面貌了。而這層假皮雖然和皮膚緊貼,但是透氣性卻非常好,貼在臉上倒也是沒有半分的不適之感。如此精巧的做工和精湛的臉皮製作手藝,我想一定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組織所為,因此,我暫時能排除洛斯德能派出這種死士的可能性。」沒有在意眾人臉上出現的吃驚表情,宮靈雪娓娓而談,將自己的猜想一一道了出來。

    「你說的不無道理。」夜慕白聞言點頭贊同道,「不過你說是暫時能排除他們這麼做,難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已經和某個組織勾結在了一起。」

    聽見夜慕白的話,房間裡的其他人又都是面色一驚,然後都是低頭不語,靜靜的沉思,這種情況不無可能。

    「你怎麼能確定那人一定是奔著你來的。」緩緩的,沉聲的,慕星辰開口道。

    聞言,宮靈雪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冷冷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在我抓住那個死士時,我看到那個人眼中的眼神。」頓了一頓,宮靈雪接著道,聲音裡沒有絲毫的溫度,「那是一種獵人在看獵物時的眼神,冰冷中透著絕情。哼,雖然,他是一個失敗的獵人,但是顯然,他對自己身後的勢力極為的有信心。」

    聽完,眾人再次靜默了,同時也在心裡再次感歎宮靈雪縝密的心思和抽絲剝繭般的精密分析,想不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竟然能看出這麼多和分析出這麼多的情況。而對方,還是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宮靈雪的身上,他們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面前的這個白衣女子了,她好像總是那麼的從容不迫,淡定從容,泰然自若,但是卻又彷彿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她那雙敏銳的眼睛。

    「死人…」慕星辰的眉眼嫻雅的挑了起來,他的嘴角滑過一抹笑意,眼中出現一絲若有所悟的神色。

    「你當初說那個小二子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兩個時辰前左右,你是不是依據他脖頸上的勒痕判斷的?」

    「是的,」宮靈雪看了慕星辰一眼,繼續沉聲道,「他脖頸上的勒痕呈現青紫色,面部腫脹,身體僵直,從這些勒痕和身體僵硬程度看來,他應該是死於兩個時辰前。」前面的是她觀察到的,而身體僵直程度部分則是李總管碰到了小二子後她分析出來的。

    至於自己為什麼能這麼這麼清楚的判斷出他死去的時間,宮靈雪並沒有解釋,而其他的人也只是詫異的看著宮靈雪,沒有繼續追問。可能是因為宮靈雪帶給他們的震驚太多了吧?

    「那依你之見,那個死士大概應該是什麼時候盯上我們的?」慕星辰再次開口詢問道,這個女子給了他太多的驚奇,也許這趟出來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也說不定,不過希望那時他們還都是好好的,不過,每次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就總會覺得事情總到不了那麼糟糕的一步,難道她真有一種安定人心、超然入世的能力?

    「看他對小二子下手的情況看來,應該是今早剛找到我們的,他極有可能是用來打前哨的,一旦事情有所變化,後面肯定還會派出各種不同的人來,那才是最棘手的。」宮靈雪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一絲冷意浮現在她臉上,「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裡。」

    「不錯,要趁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然後轉明為暗,最後才能揪出那個幕後黑手,打他個措手不及。」夜慕白緩緩的點頭道,聲音裡充滿了一種冷冽的氣息。

    「怎麼轉明為暗?」辰風眉頭微皺的反問道。

    「這個鎮子上人員冗雜,各色的人群都有,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群來往穿梭,人流量極大,我們要是在這個鎮子上憑空消失也是極為的正常。」慕星辰嘴角微笑的說道,同時眼神晶亮的掃視過房間內的眾人。

    「不錯,我想要是目標人物突然消失不見,他們也許就不能如此淡定了吧?」歐陽皓月也是贊同的點頭道。

    「還有一個問題,這個死士既然能夠一路尋找過來,並找到我們,說明他對我們的目的地和行程可能很熟悉,所以很有可能也會料到此次行動會失敗,那麼…」木幽茗忽然沉聲開口道,眉間擰緊,臉若冰霜。

    「那麼她很可能在我們將要途經的地方再次設下陷阱或埋下圈套。」白柔接過了木幽茗的話神色沉靜的緩緩開口道,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冷厲。

    「這麼說來,我們只要在避開那些熟知的路線應該就行了吧?」辰風忽然笑著道。

    「但是如果想揪出背後的人,僅僅這麼做還不夠,」慕星辰再次接過了話題,「就我所知,在前往『魔鬼洞窟』的路線上,有兩處地是他們最好下手的,一個就是萊絲鎮,也就是本鎮,還有一個就是獄之林,此外,百丈崖也是一個不錯的伏擊點。」

    「嗯,既然是要誘敵深入的話,那麼也許我們是要好好部署一下了。」歐陽皓月的眸子一絲寒光閃過,聲音冷冷的道。

    「不過,我想,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裡啊。」宮靈雪忽然戲謔的一笑,「要不那狐狸的尾巴怎麼能露出來了。」

    聞言,房間內的人均是會心的一笑,臉上各自閃過幾分明悟的神色,原本凝滯的氣氛也頓時變的活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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