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巫妖並立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再訪靈山 文 / 紅燒翅膀我愛吃
飛龍山懼留孫洞府。
除了廣成子外，十一位大羅金仙赫然在列，正是涿鹿大戰時，沾染了殺業的赤精子、玉鼎真人、太乙真人、黃龍真人、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慈航道人、靈寶**師、懼留孫、道行天尊、清虛道德真君。
此刻，在場諸人圍圓而坐，除了文殊廣法天尊和懼留孫外，其他人皆眉頭大皺，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bk.zike.
「文殊師兄，現在人已到齊，你也該告訴我們所為何事了吧？」眾人中輩分最小的清虛道德真君先開口問道。
待清虛道德真君話音落下，在場諸人立刻為之一肅，然後齊齊望向和懼留孫並肩而坐的文殊廣法天尊。
環視了一眼在座諸人，文殊正色道：「不瞞各位師兄師弟，吾數日前心有所感，機緣巧合下，卻是算出涿鹿大戰時，師尊讓我等經歷殺劫的原因，今日將諸位師兄師弟招到此處，正是為了商議此事。」
聽到文殊之言，洞府中隨即傳來一陣倒吸冷氣之聲，不遠處的普賢真人和慈航道人更是變了臉色。
說起來，在場諸人對元始當年的那道諭旨還是很不理解的，雖然嘴上沒說，但心中難免有些疙瘩。
要知道，在場諸人皆已是大羅金仙修為，赤精子、玉鼎真人更是達到圓滿之境，接下來要做的，唯有斬屍證道。
但元始的一道諭旨，卻是徹底絕了他們的念想。
眾所皆知，修士想要斬屍證道，不但要有先天靈寶為基，身上更不能有太多因果業力，可是涿鹿大戰的殺業實在太重了，闡教十二金仙中，除了獲得人皇之師大功德的廣成子外，其他人皆因此絕了斬屍的希望。
而他們亦很清楚，想要祛除身上的殺業，只有兩種辦法。
一種，是如廣成子那般，用功德來抵消業力，而另一種，則是經歷量劫洗禮，同樣可以讓身上的殺業一了百了。
也只有這樣，才能重新擁有斬屍證道的希望。
不過作為修煉無數載的大修士，眾人實在太清楚量劫的可怕了。
想當初，巫妖二族何等興盛？大羅境界的兩族修士，可謂是成千上萬，妖族不但擁有女媧聖人，更是擁有一件不亞於盤古幡的先天至寶——混沌鐘。
可結果呢？
大劫過後，兩族修士死傷無數，大羅境界的上古妖神幾乎死絕，就連帝俊、太一也都賠了進去，巫族更是可憐，如果不是有李揚相助，恐怕除了擁有不滅神體的刑天和九鳳能夠倖存，整個巫族都會死的乾乾淨淨。
但就算如此，巫族也只剩下了后土、龠茲兩位祖巫，還有幾十萬跟凡人一樣的普通巫人，當真是好不淒慘。
所以儘管闡教擁有元始這位聖人掌教，還有盤古幡這件可以鎮壓大教氣運的先天至寶，但這些沾染了殺業的闡教金仙，卻沒人敢放鬆大意。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在絕了斬屍的可能後，就算他們身為大羅金仙，一個不小心，也會在大劫中化作灰灰，更何況，他們皆有殺業纏身，無疑必會歷劫，其中的凶險不言自明。
如果誰敢自不量力，不知死活，那麼妖族的結局，就是前車之鑒。
所以當文殊提出已經知曉其中內情時，眾人的反應才會如此巨大。
洞中諸人的反應，文殊一一看在眼裡，當諸人齊齊望過來後，文殊沉聲道：「諸位師兄師弟有所不知，師尊之所以會那樣做，乃是因為咱們十二人皆可以安然渡過此次大劫，大師兄身具人皇之師的大功德，早已斬屍證道，自不用多說，而留給咱們的出路，正是西方教！」
「文殊師弟，你這是何意？」
在場諸人中，太乙真人對元始最為敬服，他隱隱猜出文殊的打算後，立刻對著文殊怒目而視，冷冷質問道。
對於眼前的情形，文殊早已有所預料，所以並未太過在意，只見他苦笑道：「太乙師兄可能還不知道吧？燃燈師叔已經決定加入西方教，並且得到了師尊的同意，如果你們不信，大可問問懼留孫師弟。」
「什麼？」
「這怎麼可能？」
除了文殊和早已知情的懼留孫外，其他人頓時如遭雷擊，好在眾人皆是大羅金仙，心性堅如磐石，只是短短一瞬，便收拾了心緒，而後，不由齊齊望向身形福，很是「富態」的懼留孫。
作為燃燈的弟子，當文殊找到他時，他亦無法相信文殊所說，直到面見了師尊，才知道此事屬實。
望著眼前目光灼灼的諸位師兄師弟，懼留孫頷道：「文殊師兄所說不錯，等此番道門大劫過後，小弟就會跟隨家師一同加入西方教，至於其中原因，卻是涉及天機隱秘，所以小弟亦無法知道內情，還望諸位師兄
、師弟能夠見諒！」
說完，懼留孫便衝著在場的其他人深深使了一禮。
儘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在得到懼留孫的證實後，其他人仍不免驚駭莫名，這其中，尤以太乙真人為甚。
一陣寂然無聲後，太乙真人緩緩站起身，對著文殊咬牙切齒道：「燃燈師叔乃是前輩，我自無法管，懼留孫師弟身為燃燈師叔弟子，遵從師命乃是本分，我亦不會管，不過如果文殊師弟膽敢叛教，那麼休怪為兄無情！」
說著，太乙真人伸手一招，一隻壁刻九條金龍的赤色「小籠子」，陡然出現在他手中，正是由元始親賜的九龍神火罩。
對於太乙真人的威脅，文殊怡然不懼，只見他直視著太乙真人，大聲說道：「小弟承認，我的確有加入西方教的打算，但這也是無奈之舉，不瞞師兄，我在數日前已經算定，如果不加入西方教，恐怕小弟再也無法斬屍證道，就如此時的燃燈師叔一般。」
待文殊說完，不遠處的普賢跟慈航不由面色一苦，文殊之言，又何嘗不是他們心中所想？
雖說文殊開口進行了辯解，但是很顯然，太乙真人並不「買賬」。
「哼，師弟休要找借口！」太乙冷哼一聲，隨即將九龍神火罩暗暗催動起來，「你現在要麼跟我去見師尊，要麼跟為兄做過一場，如果你勝了，為兄自然無話可說，否則的話，你休想叛教？」
文殊依舊不為所動，搖了搖頭道：「師兄說笑了，如果小弟真想叛教，又怎會將諸位師兄、師弟招於此處？實不相瞞，小弟跟諸位師兄、師弟情同手足，這才有了今日之會，小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大家能夠知曉有這麼一次機緣，至於該如何做，還要看大家自己的選擇。」
頓了頓，文殊繼續道：「小弟非是忘恩負義之人，所以小弟早已立下天道誓言，會與大家合舟共濟，同歷此次道門大劫，如果大劫過後，小弟僥倖不死，那麼自會將一切稟明師尊，任憑師尊落！」
聽到文殊的慷慨之言，眾人不由暗暗歎了口氣，就連太乙真人，亦將九龍神火罩悄悄收了起來。
正所謂「朝聞道，夕可死」，對於他們這群大羅金仙來說，斬屍證道已是唯一的追求，所以他們都很清楚，文殊離開闡教的結果，已經注定不會改變，再逼下去，也不過徒傷感情罷了。
而就在此時，一道白色人影陡然出現在洞府之中。
「見過大師兄！」眾人認出來人乃是廣成子後，不由齊齊微身一禮。
廣成子笑著回了一禮，隨即緩緩走到了文殊廣法天尊面前。
「大師兄，我……」
文殊開口欲言，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廣成子擺擺手，淡淡說道：「文殊師弟不用再說，師尊已經將一切告訴了為兄。」
聽到「師尊」二字，文殊的頭皮不禁一陣麻，雖說早已知曉此事瞞不過師尊，但師尊的反應還是太快了，大師兄這次急急趕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彷彿猜出了文殊心中所想，廣成子不由笑了笑，「師弟不用太過擔心，師尊已經吩咐過為兄，等此次道門大劫過後，你自可選擇離去，就如燃燈師叔一般。」
旋即，廣成子轉身望向其他人，正色道：「師尊已經下了諭旨，諸位師弟想要立刻離開闡教的話，他老人家絕不會阻攔，亦不會攜私報復，所以為兄想要再問一遍，諸位師弟可有離開闡教的打算？如果此時不開口，那麼只能等到大劫過後再做選擇了。」
片刻後，眼見在場諸人皆無異議，廣成子不由點點頭，欣慰笑道：「諸位師弟果然沒讓為兄失望，當年的涿鹿大戰，師尊那道諭旨的確藏有深意，但文殊師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既然你們已經選擇跟闡教共歷大劫，那麼也該讓你們知曉其中內情了。」
說完，廣成子從袖中取出一枚白色玉簡，穩穩遞給了赤精子。
須臾，當赤精子看完內裡信息後，不由又驚又喜，隨即將玉簡依次傳了下去。
很快，那枚玉簡再度回到了廣成子手中，而其他人，皆是跟赤精子一般模樣。
玉簡內記載的，正是李揚跟三清的計劃，也就是蒼之果實之事。
按照元始的謀劃，闡教十二金仙雖然因為殺業的關係，暫時絕了證道的可能，但作為補償，闡教此次能夠獲取蒼之果實的修士，都將出自他們的門下。
換句話說，如果剛才有人選擇離開，那麼雖然可以躲過大劫，但亦等於主動放棄了門下的機緣。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在場諸人才會又驚又喜。
沒用多久，知曉了內情的諸人紛紛告辭離去，開始為門下弟子籌謀起來。
而與此同時，李揚亦再次來到了西方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