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二十章 形似而神不似 文 / 鵝地山人
當那一個找事的顧客走了之後，陳悠然將那一塊玉佛連同進廠的單子帶上，接著與何旭一起共進了午餐，只因為被那一個顧客一耽擱，已經到了中午用飯的時間了。
這一餐是陳悠然請的，在席上，陳悠然不斷地與何旭說好話，並且請求何旭在有好的玉石原料的時候，盡量將其賣給自己。
何旭自然是客套地與其進行周旋了。他答應了下來，自己會盡量先考慮將好玉料賣給陳悠然的。
何旭心中也是有一個決定的，既然陳悠然這麼信任自己，可以帶自己進入到他的工廠重地去參觀，那麼，自己也應該有所回報的。
所以，何旭決定，等自己的玉料有餘的時候，就弄一兩塊賣給陳悠然，這樣也可以再度鞏固兩人的關係了。
做生意嘛，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吃過午餐之後，何旭坐上了陳悠然的車，這是一輛福特車，是流水線中的產物，並沒有什麼顯眼的地方，看來陳悠然平時也是很低調的。
陳悠然的公司還有加工廠設在南都市攀玉區，在這裡的首飾加工廠林立無數，他的公司在這裡不算大也不算小。
進入到陳悠然的加工廠後，何旭看得是一陣頭暈，他沒有想到，單單是將玉器雕琢出來，就需要那麼多的工具還有機器。
「何老弟，你隨便看吧，不過，這些老師傅一個個都有怪脾氣的，你盡量不要打擾到他們的工作就好了。」陳悠然指著玉器雕琢區，向何旭說道。
何旭點點頭說：「陳老闆，你自己忙去吧，我自己看看。」
「那好，看完了，請到我的辦公室裡來，我有事情要麻煩你。」陳悠然笑著說。
「好的。」何旭心中卻是有些疑惑，不知道陳悠然會拿什麼事情來求自己去解決呢？
進入到了工作間，何旭看到了這裡只有三個師傅。一個是頭髮花白的老頭，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一塊中檔的玉料，然後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的身上穿著一套標準的工人服裝。還繫了一條圍裙。
另外的兩個則是中年的師傅了，他們一個正在雕琢一塊玉觀音，此時觀音的頭部已經初具規模了。
另外一個卻是在雕著一塊寓意福祿壽的花件，一隻蝙蝠在天空當中飛翔。一隻安詳的鹿伴在壽星公的身邊，在這小小的方寸之間顯得那麼和諧。
在何旭進入到了這一個工作間裡的時候，三個人各自進行著手中的動作，一點也沒有受到何旭的影響。
何旭的心中一凜，這三個人。已經進入到了忘我的工作狀態當中去了，真的是太讓人佩服了。
何旭靜靜地站在那裡，異腦啟動，將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攝進到腦海當中，其中就包括了雕琢玉器所需要的小工具，還有一些必要的輔助用品。
當將自己所需要的資料都得到的時候，何旭將視線來來回回地在這幾個師傅的手中作品上看著。
最老的師傅，此時還是一動不動。所以。何旭的目光也只是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就離開了，接著何旭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兩個正在精心進行雕琢的中年師傅的身上。
他們用手中的刻刀不斷地在玉面上來來回回地雕琢起來，動作如行雲流水，玉屑紛紛從他們的手中掉下來。隨後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快，似乎在暗中進行比賽一樣。
那一位雕琢著玉觀音的師傅本來進度是比那位雕琢福祿壽的師傅要慢的，但他在加快速度之後。寥寥幾刀，就將剩下來的雕琢工作完成了。到最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兩個人同時將手中的刻刀放下，接著進入到打磨拋光的工序當中去。
就在這個時候，那一位老師傅似乎已經在心中將腹稿打好了，他迅速地行動起來，揮動刻刀，開始在那一塊檔次不高的玉石上雕刻起來。
何旭看到了這一個老師傅的眼睛根本就是閉起來的，他這樣也行嗎？
何旭帶著這樣的一個疑問，視線隨著這一個老師傅的刻刀而動，在這一把刻刀的作用下，迅速地有玉屑不斷地飄飛下來，有的是升起來的，那是被刻刀挑起然後飛走的，有的則是直線向下落去，那是由於刻刀向下刻線條的時候所弄出來的效果了。
而這樣的一個情況還不是讓何旭驚訝的，他所驚訝的是這一個老師傅的腕力非常的強強悍，一手托著那一塊幾斤重的玉料，一手握緊一把鑿子不斷地在這一塊玉料上面鑿了起來。
鑿子一直在一個位置上不斷地鑿下去，他的動作變得非常的快，到最後，就像是一段殘影在眼前留著一般。
而後，整塊玉料就被鑿得鏤空起來，前後通透，接著老師傅的手又換了一把圓銼，在那一個鏤空的地方不斷地銼起來，將那些毛邊都銼得圓滑起來，隨後，一輪圓月的形象出現了。
渾圓一體，就像是從石頭上天然生成的一樣。
隨後，老師父的手又動了起來，在石面上開始刻出一葉小舟，舟上有兩個迎風而立的遊客，還有楊柳絲一條條的在江邊上搖蕩著，極具動態感，似乎可以從上面將其折下來一般。
接著寥寥幾筆，就迅速地勾勒出了江波輕晃的姿態。
好一幅以玉為體，以刻刀為筆的春江花月夜。
何旭看得目不轉睛，對於這位老師傅的純熟技藝而傾倒。
「小伙子，看夠了吧？」老師傅頭也不回，突然向何旭問道。
「請問是不是打擾到您了？」何旭不由得一驚，心中有些意外，怎麼對方沒有轉過頭，而自己也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他卻可以聽得出來呢？
「沒有，我一旦進入到工作狀態當中，就算是身處轟炸機旁邊我也可以工作的。」老師傅笑著回過頭來看向了何旭。、
他的臉上褶皺起來，就像是一塊不斷被風化的岩石一樣，但眼睛裡卻閃著一種智慧的光芒。
「你是小陳的什麼人，他怎麼會讓你進來的？」老師傅笑問。
他口中的小陳，自然是指陳悠然了。
何旭說：「我和陳老闆是在在林旺先生的石坊認識的，而我想見識一下玉石的雕琢過程，於是請他帶我來這裡見一見世面。」
何旭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哦，那麼，你試試，雕出我這一個作品來？」老師傅從工作台上拿起一塊低檔的玉料，看著何旭說道。
這時，兩個中年師傅都是看向了何旭，似乎想看他的笑話一樣。
何旭此時還沉浸在之前學習的那種氣氛當中，聽到了老師傅的話，也不客氣，馬上就接過來，迅速地坐在一張空著的工作台前，學著老師傅剛才的動作做起來。
當完成的時候，何旭看到了自己的作品，不由得搖搖頭。
「嗯，形似了，但神不似，不過，小伙子，你的學習能力不錯。」師傅向何旭說道。
「多謝誇獎。」何旭站起來，非常恭敬地說道。
「你剛才說自己在大頭旺的石坊裡認識小陳的，那麼，你會賭石嗎？」老師傅站了起來，他的身體與一般的小老頭比起來要高大得多，幾乎與何旭一樣高了，所以他站起來之後，看向何旭時是用平視的。
「我略懂一二。」在老人家的面前，何旭覺得自己還是要謙虛一下的好。
「嗯，你很不錯，雖然有本事卻不自吹自擂，倒是一塊好材料。」老師傅笑著說道。
「老先生，您也會賭石？」何旭試探著問道。
「那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已經老了，沒有那種興致了呀。」老師傅的話裡充滿了蒼涼。
何旭笑著說；：「聽您這麼一說，您的過去一定有過非常輝煌的成就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啊，你來這裡，是不是想學習玉雕的技術的呢？」老師傅突然問道。
「這個，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打算來欣賞一下的，倒沒有真正的打算，」何旭察顏觀色之後又說道，「不過，如果有一位名師肯教我的話，我倒也想好好學習一下的。」
「那麼，我剛才的那種手藝，你看到了吧？肯不肯跟我學習呢？」老師傅緊接著問道。
「老先生，您不會是開玩笑吧，像您這麼有本事的人，應該可以收到好徒弟了吧？」何旭心中驚訝於對方的急切。
「走，我們到小陳的辦公室裡去說一說。」老師傅推了何旭一把。
何旭感覺到一股大力傳遞而來，但他知道這並沒有惡意，所以也不會運功去抵抗了。
「好吧，我們一起去。」何旭迅速地走出了這一個工作間，然後就來到陳悠然的辦公室。
陳悠然看到何旭與老師傅一起過來，不由得一陣吃驚，他趕緊站起來：「老師，您怎麼過來了？」
「小陳，你實話跟我說，這位小伙子是不是在賭石上面有天賦？」老師傅盯著陳悠然問。
「確實是這樣，他可以從普通的石頭當中看出裡面是不是蘊含有上等的翡翠，這是一般人所不能夠企及的。」陳悠然迅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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