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巴掌毫不留情 文 / 雨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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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子的想法沒有錯，江淺明心裡的確是掛著三姨娘的，縱然他平時再怎麼冷漠，再怎麼先顧忌正院，再怎麼對太太做低伏小、母慈子孝；他心裡卻是掛著三姨娘的。【高品質更新】因此在聽三娘子這麼一說，頓時心裡糾結掙扎了一下，發現沒辦法說服自己再離開了！要知道在三娘子跟他是從不開玩笑的。
「三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和父親都在瞞著我？還是你有什麼私心，因此故意要攔著我來說道？」雖然這些天江淺明一直被罰在祠堂，但是外面的事情他並不是一無所知，每天他都會有人過來將發生的事情來，這一點他自信無人知道，所以一直引以為傲。要說這先前診出懷孕那幾日三姨娘身子不好的消息，他也是從丫頭嘴裡知道的，可是明明近來姨娘的身子好轉無大礙了，今天的情形為何會這麼壞？
這一刻，他忍不住懷疑碧柳故意瞞了消息沒有告訴自己！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是，畢竟這些消息並不是十分重要的，碧柳又何必瞞了這些消息呢？那丫頭的心思他是清楚得很，萬萬不會背叛自己的。
見江淺明終於息了要走的心思，還似乎覺察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三娘子便鬆了一口氣；這代表著自己大哥還是有一絲掛念著三姨娘的，只要有這一絲關心，三娘子就不愁他會不理不顧。
「大哥，其實上次劉大夫曾經勸過爹爹，說是姨娘身子太虛，這胎懷得並不好，才會時時讓姨娘體虛神弱、腹痛痙攣的！為此甚至還說隨著胎兒長大，姨娘的身子會更弱！」三娘子那半句話沒說。但想來大哥只要稍稍用心一想，應該就能夠知道三娘子想說什麼了。
「你是說這胎不能留？」果然，江淺明三兩下便想明白了。自古以來懷孕便是辛苦事，但還從未聽人說過懷孕的影響會讓母親這樣難受；如果母體太過虛弱，又談何生子？江淺明縱然還只是十多歲的少年。但平常也從別處聽過一些零碎的道理，這些基本的也難不倒他。
「我猜。劉大夫說的自然是五五之數！要知道大夫也不敢輕易打包票的！」大夫說來也是一個敏感的職業，尤其是生子這樣事關九個月這麼長時間之後的事情，更加不能一口斷定了。三娘子只希望大哥能明白這五五之數的凶險，能明白大夫說這話裡含著的勸解意思。
可江淺明沉默了會，卻是冷然道：「既然大夫也不敢肯定，姨娘這胎說來也不一定不能繼續，三妹往後還是不要亂說。更不要到姨娘耳邊說那些危言聳聽的話才是！」一聽五五之數，江淺明頓時有了計較；他記得千金堂的劉大夫，在杭州城裡是有名的『窮擔心』，治什麼病也總喜歡將後果說得極其恐怖，許多治風寒的病患也曾被劉大夫這樣的性情嚇到過，因為劉大夫對他們說，風寒不按時吃藥可能斃命！
「大哥，你竟是半點也不擔心？」三娘子不敢相信江淺明能這樣的冷靜，似乎完全不受影響，明明方纔那眼神裡還有關懷擔心。怎麼聽了她轉達的大夫的話，反而冷靜了？
「哼，那劉大夫當初看你的病時，可說過你眼睛恢復只有一成之可能。當時也是嚇得爹爹痛苦了多日，連姨娘也被嚇得沒了信心呢！可你看，如今你眼睛不僅好了，還比一般人要好些！就從這一點便知道，劉大夫總喜歡危言聳聽，動不動便幾成之數，無非不是對自己病人吹噓自己醫術多好，能治好多困難的病罷了。不正是那句『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嗎？」江淺明毫不猶豫的反擊，當年劉大夫看三娘子眼睛之時，他可是當場聽劉大夫預言過！
三娘子瞪了眼，這一茬她倒的確是不知道，劉大夫竟然還有這麼個知名的特性，難怪看爹爹聽消息的情形也沒有想像中的擔心，莫非真是劉大夫誇大其詞，以求奪人眼球，著人欣賞的嗎？可是她眼中看到的那團紅黑之氣呢？那東西卻絕不是虛幻的，也不是碰巧出現啊！
她如今也總結出了一個經驗，便是每當姨娘腹痛發作之時，那紅黑之氣便會像濃煙滾滾一般沸騰湧動，衝入四肢筋脈與腦中，剛巧三姨娘也會在那時候覺得全身無力，腹痛頭暈！若說這兩者之間毫無關係，三娘子斷斷不相信。
「大哥，方才姨娘的反應你也看到了，痛成那樣還嘔吐不止，哪裡像是無事之症？劉大夫如今開的藥方對姨娘也不起多少作用，我怕等姨娘腹中胎兒再大些，姨娘怕是要更難受了！」現在的三娘子有一種感覺，三姨娘那腹裡的胎兒就像是一個吸附在人身上的東西，平時裡吸收和的怕也是三姨娘自身的精氣神！
「哼，那你的意思是，姨娘好不容易懷了這一胎，你卻不想讓這孩子出生是嗎？」江淺明被三娘子說得生了怒氣，頓時冷笑一聲，帶著許多的不屑瞪了三娘子。
「假如讓我在姨娘和孩子兩個裡選一個，我的答案永遠是姨娘！」三娘子很生氣江淺明那樣的想法，在他那不屑的眼神裡，三娘子看到了的是對自己深深的侮辱。彷彿她所說的一切，不過是自私的想要維護自己的地位似的！可真實情況時，她其實什麼地位也沒有過，又何必擔心？
「你放心，事情不會如你所願，只要你平日少惹姨娘不開心，相信姨娘就能安心的靜養，直到生下孩子為止！」江淺明滿嘴的果斷，本來還有幾分疑慮的想法，但此時也全都認為是三娘子故意誇大言詞，決定不再搭理了。
「大哥什麼意思？」江淺明這意思，可聽得三娘子怒火中燒，莫非他還認為姨娘的病是自己害的不成？「今日姨娘躺在裡面，我便不跟大哥爭吵，如果大哥心裡不在意我方才說的話便罷，小妹我也不強求！只是莫要到了事情發生的那一天，大哥你再來追悔莫及便是！」
「啪！」三娘子話音剛落，便不覺左頰已經被重重一拍，一股火辣辣的痛意隨著響聲一齊出現；她此時心裡早已被驚訝填滿人了心扉，不知道就是方才心裡一激動，自己便完全沒有了防備，壓根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打！
江淺明一巴掌甩了過去，心裡也微微擔心了一下，可在一股郁氣被甩走後他也把這點擔心忘到了腦後；「小小年紀心思惡毒，竟然還在這裡詛咒姨娘？我今日便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長幼尊卑！」這一番說得顛三倒四，卻也為他動手找了個極好的理由，心思惡毒不尊長幼，不正是找抽的典型嗎？
三娘子在一旁捂著臉說不出話來，原來這就是自己大哥，一個從沒把自己放在妹妹位置上的人；竟然可以眼也不眨的對她揮巴掌！虧她之前還認為大哥對自己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認為兩兄妹的關係已經大有進步！甚至在發現大哥利用自己的丫頭掌握自己消息的事情後，還期待著這是大哥的另類關心。
可是這一巴掌真的將她打醒了，那一切虛妄之想也被打成了碎片，原來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看透過自己的命！她明明就是一個不受歡迎的生命而已！
趁著三娘子還在發呆，江淺明大袖一甩走了出去，三娘子捂著臉的手放了下來，感覺左臉火辣辣的疼痛，卻比不上心裡來的茫然無措痛苦；正此時，院外忙碌的錢媽媽走了進來，見著三娘子呆呆的模樣有些憐惜，但卻極懂眼色的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只是對三娘子道：「姑娘，方才守門的婆子來報，說是東門外來了幾個少年說是您的同學，道是剛巧路過此街，想見您一面跟您說幾句話呢!你看，是見還是不見呢？」
幾個少年？看來是袁正墨那幾人了！三娘子茫然的點了點頭，「錢媽媽你在這照看姨娘，我去見見他們，馬上便回來！」說完抬腳便走，也沒注意錢媽媽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路上見著許多丫頭都表情怪異，可三娘子腦子裡混沌得很，也沒往深處想，只念叨著呆會要怎麼跟幾人說話，又要不要說明姨娘的情形呢？
直到出了大門，果然看到袁正墨、夏直軒、郭其芳和裴凌慧四人一人一騎，見她出來了，頓時眼睛睜得溜圓，夏直軒更是臉色青黑的驚呼出聲道：「蕙雅，你的臉……」
三娘子這才如夢初醒，驚恐的想到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她方才被江淺明掌摑了，只怕現在臉上會有明顯的紅痕；可該死的她還不記得這事，竟然頂著這副模樣出來見同學！！！
幾乎是一個呼吸間，三娘子趕緊手捂了左臉頰，身子也趕緊側了過去，眼神裡是滿滿的尷尬不堪。
「你沒事吧！」這話是裴凌慧問的，雖然他此時臉上並無譏諷之色，但三娘子一見他的眼神，就覺得臉上更加燒得厲害，彷彿什麼事情已經被窺透了。
「到底是誰下的手？怎麼能這麼狠？」夏直軒生了怒氣，頓時沒顧得上此時這情景，已經問了出來。
「你們不要問了！」三娘子已經難受得想轉身就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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