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4章 黯然 文 / 祿閣家聲
在這個可能浮現在海聖王腦海的一瞬，他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很蒼白，目光更是死死盯著那些黑洞後的身影，只覺得這個世界是這麼的瘋狂。
終於，在盯了很久後，海聖王喉嚨滾動，聲音嘶啞著，才是非常艱難費了極大的力氣說出一句話，「你、你是古帝？」
當然這句話被他以神通阻隔，外界的其他修士是根本聽不到。
「古帝」
這兩個字落入古玩通耳中，那滄桑的臉龐上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像想起往日一切，抬起的手也隨之停頓，然後仰頭望著蒼穹，喃喃自語，「好久沒到有人這麼叫我了」
九位大帝聯手與域外仙人一戰，誰殺的仙人最多？誰是第一個衝在最前？誰如戰神一般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毋庸置疑，是古帝！
也唯有古帝才有那般資格與戰力，能斬殺仙人無數，雖然最後不知所蹤，但威名響遍三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甚至如今在那仙域中，聽到『古帝』這兩個字會瞬間選擇逃跑的仙人，依然不下數萬。
這便是古帝的霸道與威風！
縱橫天下間，無人可敵，更無人可擋！
「好久果然！」
聽到古玩通那輕微的喃語聲，海聖王瞳孔驟然大縮，緊接著是臉色變得更為蒼白起來，甚至在那對眼眸中掩蓋不住一絲驚恐之意！
撞鐵板了！
這次自己真的是撞到鐵板了！
什麼人不好招惹，偏偏惹了這早就聞名三界的大帝。雖然對方如今修為弱了些，可畢竟是大帝出身啊。那些對天地規則的感悟怎麼也比自己強吧？
不，不對。不是強一點半點，而是強太多了，都讓自己望塵莫及。
更讓海聖王不可思議，是自己先前殺的人居然是古帝的徒弟？
這立即讓海聖王腸子都悔青了。
雖說他一向眼高於頂，對真界許多古祖都感到不屑，可在大帝面前，他是完全的提不起一點反抗之心，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大帝啊！
那是何等冠絕古今的人物，睥睨三界無人敵。
單單是大帝所感悟出的天地規則。便不是古祖可以觸摸，大帝隨意施展出的一擊，都可讓古祖灰飛煙滅無數次了。
如此在大帝面前，海聖王他怎麼還敢反抗？又拿什麼去反抗？
那不是找死的節奏嗎？
儘管眼前的古玩通不復大帝之身，可那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威壓，卻比大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帝」
海聖王內心苦澀無比，最後無奈一笑，緩緩閉上雙眼，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他在古祖一重天境界。雖有五百黑龍軍，可剛才那五百黑龍軍在眨眼間就被古玩通身前的那些黑洞收去，生死未僕，而他卻也沒有了擊殺古玩通的底牌。
用自己的修為之力去硬拚嗎？
開玩笑。古玩通雖說修為還是在古祖，可那感悟卻是不變，仍帶著絲絲大帝的氣息。若被逼急了說不定可直接爆發出大帝的修為。
這樣一來，海聖王怎麼還敢上去和古玩通一戰？
他身為游龍洞天始祖。趨利避害這一道理還是懂的，可卻也懂因果循環。
剛才自己殺了那古帝的徒弟。現在輪到了自己，也不過是種因得果罷了，沒什麼好深究的。
況且古祖與大帝之間，那可是還隔著『准帝』之境。
海聖王此刻除了拜服，再無二心，但他的血液，他的身子卻在這一刻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因為他在閉上雙眼的一剎，回首前塵往事，當初自己一無所有還是個山村孩童的時候，經歷種種廝殺，然後門派內殘酷的爭鬥，最後步步為營，身後白骨無數，才攀升到了古祖一境，更是在這滄江一帶創立屬於自己的洞天。
游龍洞天。
而後游龍洞天大盛，成為中原七十二洞天之一。
這等榮譽全是海聖王一人辛苦打拼而來，當然也有麾下將領的功勞。
可若是當年那個孩童不曾踏入這條道路，或許這真界便少了游龍洞天，更是少了海聖王這一人。
其實海聖王並非他真名，只不過創立游龍洞天以來連他都是忘記了自己的真名，所以才以海聖王而居。
這些塵封的畫面他也很久不曾去掀開，想不到此刻在面臨生死的一刻，如潮水般湧來，一瞬間就將他淹沒了。
同時淹沒的，還有他的身子，他的雙眼，他的鮮血以及那無窮無盡的巨大暗影。
暗影是一隻遮天巨掌。
可就在這淹沒過程中，海聖王卻沒有發出任何的慘叫，臉上帶著一抹微笑，就那般靜靜地站著，彷彿這是對他最好的結果。
「轟！」
終於，古玩通一手拍下，海聖王整個身子頓時爆裂開了，血肉崩裂，連同元神也沒能逃脫出去，最後寂滅而終。
一代始祖海聖王，就此身死！
古祖隕落一瞬，天地同悲，鮮血流入大地，訴說著死亡的哀傷。
十萬修士全部倒抽冷氣看著古玩通，心臟在那海聖王身死的一刻都紛抽搐起來。
虛空中望著古玩通的蕭一默以及董卿言等人，心中卻感到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彷彿渴望的東西終於實現一樣，連臉色都露出久違的激動和興奮。
只是在片刻後，蕭一默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凝，然後猛地抬起頭就是朝那遙遠蒼穹的雲層上望去。
他感覺到了有數股強大的氣息正在逐漸逼近，而且有三股是他極為熟悉的。
也在他疑惑時，四方虛空忽然猛地一震。像是被某種力量硬生生按了下去，然後十萬修士全部驚起。
「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剛才我感覺到身體好像都不受控制的？」
「虛空震動。莫非又是有古祖到來嗎？」
就在這一瞬。
「嗖！」「嗖！」「嗖！」「嗖」
四道人影穿越虛空而來，僅是一眨眼就來到眾人眼前。
看著那到來的四名人影。蕭一默瞳孔不禁微微一縮，因為在那四人中，有三人他是極為熟悉的。
正是不死藥王、石大帝以及許久不見的冷月大帝！
同一時刻。
刷！
古玩通一步邁出，直接來到蕭一默身前，而後抬頭望了一眼那不死藥王等人的方向，微微瞇眼，卻沒有說話。
「師尊」蕭一默皺眉，轉頭看向一旁的古玩通。
古玩通擺擺手，依然沉默。
「哈哈。古老頭，你竟是躲在這裡。」一聲大笑傳出。
嗖！
一道人影瞬間如極光飛來，僅是眨眼就來到了蕭一默面前。
而此人卻是那四人中的最後一名。
這是名身材極為矮小的老者，一身灰衫，只是那目光極為清澈，彷彿可以直接看透人的靈魂。
蕭一默只看了一眼，一眼就讓他心中升起一絲警惕，但他不曾開口。
因為那矮小老者找的不是自己，而是師尊。
「張瘋子。你也來了嗎？」古玩通看著矮小老者，忽地一笑。
這時候，不死藥王、石天帝以及冷月三人身子齊齊一晃，也出現在蕭一默眼前。
「少主。」不死藥王朝蕭一默一躬身。
「陳叔快起。」蕭一默連忙扶起。而後笑著朝石天帝和冷月一笑，「晚輩見過兩位前輩。」
石天帝和冷月相視一眼，卻齊齊一笑。隨即沒有回應，卻朝著古玩通大手一擺道。「古老頭，你收的好徒弟。」
「好徒弟」古玩通臉色忽然一變。旋即臉色黯然，瞬間就沉默了下來。
「師尊。」蕭一默心中一凜，連看向古玩通，臉色露出一抹焦急。
他自然是知道古玩通此刻想到了什麼，正是剛才死去的盤武，再被石天帝那一聲好徒弟叫起，瞬間戳中淚點，這才會黯然下來。
而這一幕也是把那矮小的老者和石天帝以及冷月三人嚇了一跳。
古老頭這玩的是哪一出？
只不過當三人的精神力鋪展而開，看到虛空中屹立的那道魁梧身影時，再感受著那道身影內的死氣，三人心中齊齊一驚，更是在臉色微變之下，全部勃然大怒！
「古老頭！告訴我！是誰殺了你大徒弟？！」
「我等為你大徒弟報仇！」
「故友之徒，哪怕是我等不敵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三位大帝聲音齊出，立即是讓那虛空都震顫起來，彷彿隨時都會碎滅。
天地在這一瞬，悲涼更濃。
只是半晌後，古玩通搖了搖頭，苦澀一笑，「不用了，謝謝你們，殺我徒弟的人，我自會出手。」
「唉。」
矮小的老者和石天帝以及冷月都是輕輕歎了一聲，看了一眼古玩通，卻也不再說話。
他們雖不曾經歷徒弟慘死的變故，可此刻看著古玩通那忽然蒼老許多的臉龐也能感受得出，那打擊非同小可。
儘管古玩通臉上已經掩藏得很好，可是他們這些做朋友多年的，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正是因為看到古玩通臉上的黯然，之前三人才會道出那般豪情壯語，為的就是討回一份血債。
只不過三人也明白，還是來得太晚了，畢竟他們可是很清楚古玩通的戰力，在這真界是近乎無敵的存在，如此又還有誰能抵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