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第三節 迷途在西奈 文 / 森海宇
見艾姆爾微皺眉頭,塔米亞挑挑眉,「是什麼讓我們的埃及第一勇士如此苦惱?是黑姐姐麼?」
「又口無遮攔了。」輕拍了下男孩的頭,他順手解下栓駱駝的繩子,「我們最好趁夜出發,你去叫醒那姑娘。」
點點頭,男孩子迅速將女孩叫醒,看她那一臉睡眼朦朧的樣子,他使勁搖搖她的身子,接下來的路程可不比以前,沙漠裡的天氣變化莫測,雖然這裡離銅礦場已並不太遠,可畢竟還是要經過西奈沙漠的邊緣,如果不甚錯了方向,後果將不堪設想。但可怕的並不是西奈的沙漠,而是那幾個曾經襲擊過他們三人的蒙面人。
騎上駱駝,塔米亞看了眼浩瀚的星空後,伸手向右前方略微一指,三人朝著那一望無際的沙漠行去。
雖然這不是伊蓮第一次騎駱駝,可此時此刻在駱駝背上坐著,讓她一瞬間想起了千年之前騎著駱駝遭歹人追趕的場面,腦子裡沒來由地閃過這讓人不安的一幕後,她順勢及不淑女的側臉對著地面發出「呸呸呸」的喊聲。
「怎麼了?」驅趕駱駝靠向女孩身邊,塔米亞愣愣地看著黑姐姐這怪異的行為,好奇寶寶似地問著。
「驅邪!」伊蓮回給男孩一個柔和的笑容。「第一次見吧,這個可是祖傳的法子,很靈的。」
兩人正有說有笑地探討著,只聽身後的艾姆爾大叫一聲「快走!」,瞬間兩人的駱駝均被狠狠抽了一鞭,撒著腿沒命地背著他們朝沙漠深處衝去。
「看來你祖傳的法子不靈。」只一瞬塔米亞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但為了不讓身後的女孩擔心,他仍笑著與她調侃。只是這回頭一看,頓時讓他再也笑不出來。剛剛還在駱駝上的女孩,轉眼便不見了,駱駝背上除了那個用籐草紮成的籠子中有一隻毛茸茸的黑狗外,連個人影都不見。而只幾步之遙的後方竟捲起了一陣風沙,伸手牽過已無人坐乘的駱駝,男孩不由分說的朝銅礦場方向奔去,身後只留下一片迷人眼的黃沙。
顧不得籐籠中的狗兒惡狠狠地狂吠,塔米亞頭也不回地遠離身後的風沙,這股沙暴來的怪異,昨晚看天象時今天應會是個好天氣,可偏偏此時來了這麼一股妖風,吹散了三人。現在除了祈求阿蒙神保佑黑姐姐和艾姆爾兩人,最緊急的便是要找到大哥,他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去營救他們的。
「要堅持到我回來啊。」喃喃低語著,塔米亞狠狠地抽打兩匹駱駝向礦場方向狂奔……
走了麼?伊蓮趴在沙地上,她此時無法看清遠去的駱駝和男孩,剛才她只覺一陣暈眩便從駱駝背上重重摔落下來,再抬頭時卻發現已置身于飛沙走石之中,奮力起身,從腰側的小囊內掏出個蜜制椰棗含入口中,她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倒下,否則非給這漫天黃沙給埋了不可。如果運氣好的話,她或許還能等到斷後的艾姆爾。
可是還要等下去麼,她腦中不斷考慮著這個問題。狂暴的黃沙,不停地打在她的臉上、身上。伊蓮瞇縫著雙眼不安地看向來處,那裡早是一片迷茫,回過頭來在看看前方,她頓覺生的希望渺茫,有一刻她甚至幻想:閉上眼睛再次醒來時說不定就能回到從前,回到三千年後的大漠,就能見到來營救她的policeman,就算沒有會到現代,就算還在古代,能見到那個討厭的烏塞爾也好,起碼那也說明得救了。烏塞爾,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他,使勁甩甩頭,強支起被風沙吹的有些不穩的身子,再次給自個打氣加油,這個時候就是革命靠自覺,求生靠自己的關鍵時刻,與其等人來救,不如當下自救,撕下一塊衣料蒙住頭臉,她開始摸索著向前行進……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夜裡,星空美的讓人心動。
「你醒了。」
偏頭看是艾姆爾,她方才稍稍放下心來,衝他淡淡一笑,「我們脫險了。」
搖搖頭,男人看了眼這個灰頭土臉的姑娘,又好氣又好笑,「起沙暴的時候,與其不明方向的亂闖,到不如原地歇息保存實力。」
「你在罵我愚蠢。」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你就有……」來回掃視著男人的面龐,伊蓮突然略帶疑問似地揶揄,「臉怎麼還沒紅呢?」
聽聞此話,艾姆爾的雙頰竟及不爭氣地泛起了潮紅。
「聽塔米亞說你是個步兵隊長,作戰勇猛,怎麼這樣的靦腆。」調整了下躺姿,伊蓮用手拍拍男人的背,「要想當將軍,這麼靦腆是不行的。」
「這個不勞姑娘費心。」轉身將行囊內的醃肉取出,撕下一塊遞給仍然躺著的女孩,「吃點東西吧。」
「謝謝。」翻身起來與男人並肩坐著,伊蓮用力咬著那味道及不美味的醃製品,「我們還有水麼?」
「不多了。」
點點頭,將醃肉收好,她朝後重重一躺,萬般無奈地在次躺在了黃沙上,「沒水,還是少吃點鹹東西為妙。對了,你,為什麼當兵?」
「少說話,多保存體力,」不理會女孩,他把僅有的一張毯子披在了她身上,「希望我們能等到塔米亞帶來救兵。」
「有點天方奇談。」
「什麼?」
「沒什麼。」吐吐舌頭,伸手拉了把艾姆爾,「你不冷麼,進來我們倆一起蓋。」
見他仍一動不動的背對著她,伊蓮頓時惱了,不由使勁在艾姆爾的後背上捶了一拳,「發什麼呆,這樣的冷夜,你若是病了,我哪裡有力氣照顧你。快點,我姑娘家都不在乎,你一個大男人扭捏個什麼勁。」
「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將毯子給她掖好,艾姆爾不再言語,仍只是將後背留給她。
猛然間伊蓮來了個鯉魚翻身,剎那由沙地上坐起,一把扯下身上的毯子毫不留情地甩向男人的頭上,「還你,我呈不起這人情。生死關頭你哪裡來的那麼多爛規矩,真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