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第七節 危險的遊戲 文 / 森海宇
很久沒有那麼衝動了。烏塞爾瑪拉仰頭看如鉤的新月,那種感覺以往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曾讓他如此,可她卻輕易的讓他……,不,不,不,他只是一時被這丫頭的美艷容貌所迷惑,就像當年父王將底比斯第一美人的伊斯諾夫特邀請至王殿時一樣,自己只是圖一時的新鮮,沒有其他。
他的心怎麼可以隨便給別人,她的確不配擁有。在這個世界上,他是拉神之子,上下埃及最最尊貴法老的繼承人,沒有人可以得到他的心,即使有,也只會是阿蒙神。
「如果真的要依附,是選皇族好呢,還是選貧民好呢」她那略帶嘲諷的話語始終縈繞在他的耳邊不曾消去,不知不覺走到法伊茲的帳房,溫文爾雅的男人不慌不忙地起身相迎,並用略帶薄責的口吻調侃道,「夜以深,烏塞爾隊長到我帳內有什麼事啊?」
「我要你以攝政王子的身份去接近她。」
不由地一抖,法伊茲失手摔碎了藍蓮花圖案的陶制水杯,他撲地一下跪在地上,貌似受到極大的悲苦般拜倒在烏塞爾瑪拉腳前,「您這樣玩,是否玩的有些過火了?」
「不過火。」挑了下眉一把將他拉起。「只是想看看她會不會和別的女人一樣眼裡只看得見榮華。」
「她要是個貪慕虛榮的姑娘該如何?」
「那我就讓她成為尼羅河的新娘。」
乍聽此話由兒時玩伴口中說出,法伊茲呆愣了片刻,心中暗暗警告自己絕不可以和那姑娘產生任何關聯。攝政王子此次做出如此反常之事,恐怕只是在尋找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與相信的答案而已。他在玩一個危險的遊戲,只是他不知道,這個遊戲的輸贏全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當他開始這個遊戲的那一刻起,其實答案就已經出來了,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臣現在該如何做?」
「馬上去她住的房間看她。」
「然後呢。」
「什麼然後,然後就出來。」有些惱火的看了眼法伊茲,他忍不住生起氣來。但當法伊茲大步走出帳房時,他卻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冷聲囑咐道:「別待太久。」
畢恭畢敬地對他一拜,法伊茲深吸了一口氣掀簾而去。所幸這攝政王子沒有尾隨其後,不然他法伊茲那響噹噹的風流倜儻萬人迷的名號不給那小子毀了才怪。小心地推開女孩的房門,他輕步踱入。
開門聲並不大,卻還是驚醒了伊蓮,她輕輕閉著眼,一動不動地繼續裝睡。
法伊茲小心地坐下,不想吵醒這個正在睡夢中的黑姑娘。他不明白這個膚色下等的姑娘,如何能讓攝政王子鬼迷心竅。細細打量那安靜的睡臉,他聽的見她均勻的呼吸聲,只是這淺淺的呼吸漸漸開始急促,而她那密密的睫毛也開始微微閃動起來。
「把眼睛睜開吧。」他好笑地看著她,「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見她仍然不動,他淡淡一笑,「難道你害怕正眼看攝政王子,所以就偷偷的躲著看。」
「誰偷偷看你了。」伊蓮猛地一睜眼,眼前的人溫文儒雅,沒有絲毫的霸氣。那看上去有些面熟的樣貌,讓她有絲絲疑惑,「你真是攝政王子?」
「怎麼,不像?」有些驚奇她的直覺敏銳,法伊茲扶她起身,讓她舒服地靠在床頭。「你覺得我該是什麼人?」
「你是誰都與我沒有關係。」伊蓮禮貌地笑笑,同時做出個請的手勢,「我想休息了,希望你能將屬於我睡覺的時間還給我。」
「的確是在下打擾姑娘了。」起身略施一禮,法伊茲的笑如春風拂面,桃花初開,看的伊蓮都有些傻了眼,她心中不由泛起嘀咕來,原來男人也可以俊美成這樣,陽剛中暗藏著一股陰柔的嫵媚,只是可惜了,那個燈泡一樣的光頭讓人實在是看不習慣。不是說埃及人有帶假髮的嗜好麼,如此人間絕色即使是戴假髮也總好過光著這個燈泡頭。
眼見女孩子癡癡地看著他的臉,法伊茲在心裡暗叫不妙,正預轉身離去時,卻聽女孩用責備的口吻問他怎麼把頭髮給剃光了。
他進門的時候什麼都想到了,可就是沒有想到這個黑丫頭會對他的頭髮感興趣。著實無奈,狠狠瞪了她一眼後法伊茲百般無辜的離開了房間。
在法伊茲的帳房內,烏塞爾瑪拉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此時見這個兒時的玩伴鐵青著臉走了進來,他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怎麼去了這麼久?都和她說了些什麼。」
「我累了,要休息。」
「你。」
「烏塞爾隊長請回吧。」
「回,回哪裡?」一把將這個大自己幾歲的男人推到在床上,烏塞爾瑪拉霸氣十足道,「今天不交代清楚,你就別想睡覺。」
「行了,我告訴你就是。」法伊茲起身與他促膝而坐,並將在女孩房內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給他說了一遍,當他聽到女孩責問法伊茲為什麼把頭髮都剃光了的時候,笑的幾乎直不起腰來。
「很好笑麼?」
「不是。」
「不是你笑那麼歡幹什麼。」
「她是不是很有趣。」
「是個很特別的姑娘。」淡淡看了他一眼,法伊茲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請求他,「拉美西斯,這擔當替身的重任我恐怕不適合。」
來回掃視著他的雙眼,烏塞爾瑪拉沉思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
「如果我將她帶回王殿,你說是否可行。」偏頭緊盯他的雙眼,烏塞爾瑪拉絲毫不給他躲閃的機會。
「想必會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我倒是樂見其成啊。」
「大皇子那邊……」
「他翻騰不出多少浪花了。」烏塞爾瑪拉勾了勾嘴角,雙目微露精光,只一閃便暗了下去,「不光是法老之位我志在必得,她,我也一樣志在必得。」說完,他認真地看了法伊茲一眼。這一眼看的法伊茲心頭不由一抖,攝政王子顯然已經將他也列入假想敵了。看樣子他有必要帶著一小部分隊伍先行離開這是非之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