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我們，是不是撞衫了？ 文 / 方惜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問心就起床了。
收拾了半天。穿上了最喜歡的帆布球鞋，一條迷彩休閒褲，白色的t恤。把頭髮紮成了精神的馬尾辮，為了不讓人認出來，還特意戴上了一個黑色的鴨舌帽。挎上最喜歡的粉色布包，慕容問心懷揣著忐忑和期待的心情踏上了自己的第一次約會。
老遠見到倚著車門等在那裡的雲澄，慕容問心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一樣的迷彩休閒褲，一樣的白色的t恤衫，雖然跟雲澄的冷冽氣質不相稱，不過，還是那麼的迷死人不償命。
這，也太巧了吧？情侶裝？
心裡，有一絲淡淡的甜蜜、竊喜：第一次約會，居然在沒有商量過的情況下穿了情侶裝，這是不是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雲澄一直看著慕容問心即將來的方向，在看到她的衣服的時候輕輕地皺了下眉。
待走近一點，慕容問心發現雲澄的車不是她見過的兩輛中的任何一輛，這是一輛嶄新的黑色轎車，相對她見過的兩輛檔次要低得多，最重要的是，這輛車沒有車牌。
「咦，這輛車怎麼沒有車牌號啊？」慕容問心邊走邊問。
雲澄笑著看了車子一眼，又笑著看慕容問心，「剛買的，手續還沒辦齊。」
慕容問心腳下一滯，該不會是因為她說要低調才買的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浪費、無聊、呃，還有聽話了吧。
雲澄一直是站在副駕駛座的一邊的，等慕容問心走到身邊，就體貼地為她打開了車門。慕容問心沒有上車，只是從包裡拿出跟自己頭上一模一樣的帽子遞給雲澄，「喏，戴上把。」免得被其他人認出來。
拿著帽子，慕容問心鬱悶得不行，好好的約個會，怎麼搞得像做賊一樣？
「為什麼？」雲澄不解地問。他不喜歡戴帽子，也沒有戴過帽子。
「戴著好看。」慕容問心心虛地回答。
雲澄看著慕容問心手中的帽子，為難的說：「你戴是挺好看的，我戴的話，就有些不倫不類了吧？」這，這麼還是個鴨舌帽啊？
「跟我戴一樣的帽子，怎麼就不倫不類了？」慕容問心這麼說，明顯就是蠻橫兼無賴的，不過她也沒辦法，雲澄不戴這個帽子，她是絕對不敢跟他並肩走在大街上的。
「那好吧。」雲澄無奈地接過慕容問心手上的帽子，戴在了頭上。她都要生氣了，不戴不行吧？反正戴了，也不會死人，丑就丑吧。
這才對嘛。慕容問心打量著戴上帽子之後的雲澄，嗯，這帽子本來是想掩人耳目的，不過戴上的話好像更像情侶裝了哈。
為慕容問心關上車門之後，雲澄也上了車。
剛坐進來，雲澄就問：「問心，你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為了掩飾心裡對於『情侶衫』的竊喜和甜蜜，也為了不讓雲澄看出她對他特意為了約會而買新車的感動，慕容問心把視線調向了車外。
雲澄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偷看慕容問心的側臉，好半天，才惴惴不安地開了口，「問心？你是在生氣嗎？」
「啊？」慕容問心回頭看著雲澄，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們，是不是撞衫了？」這一次，雲澄問得更加小心。
……撞衫？……
慕容問心想死，慕容問心真的想死：她在這邊為穿了情侶衫而偷笑不已，他居然好意思說是撞衫了？
自作多情啊？一頭撞死算了。
還有沒有天理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啊？這個男的，腦子有病吧？
真想一腳把他從車上踹下去，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忍！！！！
忍子頭上一把刀啊！慕容問心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對雲澄破口大罵，終於冷著臉又看向了車窗外。不過，剛剛還艷陽高照的天氣，怎麼好像一下子佈滿了陰雲……
雲澄感覺到氣氛明顯的詭異起來，也不敢再說話，只是把車開更快了。他發誓，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很快，雲澄把車停在了三環一個頗負盛名的服裝商城前面。慕容問心也沒有淑女地等著雲澄來為她開車門，車一停下就自己下來了，面無表情的看向雲澄，「來這裡做什麼？」
接受到慕容問心不滿的眼神，雲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回答：「那個，你們女生不是最介意跟別人撞衫的嗎？我帶你來買一身衣服換一下。」女生對於穿著一向講究，今天他雖然不是故意跟她撞衫的，但還是要想辦法彌補一下。
撞衫？又是撞衫？慕容問心一聽到這兩個字就火冒三丈。也不管雲澄有沒有跟上來，大步流星的就往商場入口走去。她才懶得跟他再說什麼呢，什麼都不懂的愛情白癡，還好意思要跟她談戀愛……
雲澄緊跟上來，看著慕容問心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心裡發苦：他哪裡知道會跟她撞衫啊？早知道這樣，他穿什麼不好？第一次約會就惹女朋友生氣，他真是欲哭無淚啊！
雖然戴著鴨舌帽，看不真切外貌，也沒有手牽著手，但雲澄和慕容問心這兩個擁有絕對氣場，又穿著『情侶衫』的人走進人群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不打不小的轟動。
「哇！郎才女貌啊！」
「他們兩個的身材真好！」
「情侶裝好漂亮！」
「這帽子是在哪裡買的？」
「你看，他們穿的是情侶裝耶！」
……
情侶裝？雲澄眼前一亮，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拉看著慕容問心的胳膊，笑得兩眼放光，「問心，原來男生和女生撞衫不叫撞衫，叫情侶裝啊!」
撞衫，還說撞衫？慕容問心一把甩開雲澄的手，咬牙切齒的問：「那你還買不買衣服換了？」白癡，現在才知道，晚了！！
雲澄笑得一臉燦爛，「不換了，穿情侶裝挺好的。」雖然沒聽說過什麼叫情侶裝，但光聽字面意思就知道是可以彰顯情侶關係的裝束。
還好意思笑？慕容問心猛地轉身往回走，實在看不下去雲澄那一臉笑得欠揍的表情。
只以為慕容問心是不好意思，雲澄快步跟上她提議道：「我們去多買一些情侶裝吧，這樣以後別人看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不買。」她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撞衫』還有『情侶裝』。
「為什麼？」女生不是都喜歡買衣服的嗎？
「現在買了，穿的時候不喜歡怎麼辦？」想不出理由，只好隨口胡謅。
「那就再買。」雲澄回答得理所當然，衣服不喜歡了當然買新的，還能怎麼辦？
慕容問心嘴角一陣抽搐，還真是財大氣粗……的白癡啊！
沿著原路走回了車上，雲澄見慕容問心臉色不善，忍不住關切地問：「問心，你怎麼了？」從一開始就不高興的樣子，不會是哪裡不舒服吧？
「餓了。」慕容問心冷冰冰的回答，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不是說早餐吃過了嗎？怎麼這麼快就餓了？雲澄心裡納悶，但不敢問。畢竟老師說過，女生的飯量是一個僅次於體重的敏感問題。「哦，那我們先去吃一點甜點墊墊吧，就要到時間吃午餐了！」
「嗯。」慕容問心茫然的應著，眼神不知道看向了哪裡。
別人談戀愛不會這樣偷偷摸摸的吧？別人的第一次約會應該不是這樣的吧？別人的男朋友應該分得清撞衫和情侶裝的區別吧？
慕容問心想了半天，氣也消了大半。開始覺得雲澄有些……怎麼說呢？雖然有點傻，有些笨，不過也正好說明了他之前沒有過談戀愛的經驗。雖然惹她生氣，但畢竟是無心的。雖然他什麼都不懂，可是可以慢慢學。而且他刻意為了今天的約會買了新車，穿了普通的衣服，還聽她的話戴了不喜歡的帽子，她也該知足才對。更何況生氣也沒用，人家根本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
雲澄心裡也說不出的鬱悶，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歷，不知道哪裡惹了女朋友生氣，第一次約會就給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真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而且自己這個女朋友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樣，送手機也不要，買衣服也不買，怎麼別人追求女生的方法到她身上半點用處都沒有？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這一次的車程比較久，不過因為慕容問心說餓了，雲澄把車開得很快，所以到達目的地的也沒花多長時間。
這是一間西點餐廳，慕容問心只是在電視裡見過和偶爾聽班上的同學提起過。
一進餐廳內部，慕容問心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因為這裡的人都是一身的名牌正裝，男士都穿著西服，女生都腳踩高跟鞋，只有她和雲澄，在所有的食客中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還好有同樣戴鴨舌帽的雲澄陪著，不然她是不論如何也不會走進這裡的。
雲澄好像是感應到了慕容問心的不安，刻意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慕容問心真後悔剛剛說自己餓了，找個什麼借口不好，偏偏說餓了，把自己陷入這種尷尬的局面，現在好了吧？
看著慕容問心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雲澄歎了口氣從她手裡拿過了菜單，又叫來服務員，幫她點了提拉米蘇和草莓冰激凌。
服務生走後，雲澄微笑著對慕容問心說：「阿靈說過，這裡最好吃的就是這兩樣了！」他對甜品向來不感興趣，只是隔些時候會陪白雪靈來一次。
慕容問心也笑笑，再不認為雲澄對白雪靈的重視有什麼不應該的，只覺得雲澄的微笑有一種安定人心的感覺，之前因為『撞衫』所累積的所有不可也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慕容問心覺得等待上餐的時間有點長，終於忍不住問道：「我們兩個，是不是穿得太……突兀了？」
「呃，是不太符合這裡的風格。」雲澄忍不住輕。突兀這個詞，還真是有意思呢！
「你也感覺到了吧？」慕容問心看看四周，俯身湊向雲澄，壓低聲音問道：「怎麼沒被人趕出去呢？」
「你很希望被趕出去嗎？在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雲澄傾身也湊近慕容問心，在她耳邊輕聲問。此刻他感覺心情說不出的愉悅，這個丫頭的心思還真是特別呢！
一股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畔，想到雲澄和自己幾乎臉貼著臉，想著他說的話，慕容問心覺得呼吸一凝，心臟突然猛烈跳動起來，臉也不受控制的紅了，倏地坐直了身子，看著雲澄笑得如沐春風的樣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當然不是，只是覺得有些不合常理罷了。」這麼正規的餐廳，對客人的穿著應該是有一定要求的吧。
雲澄把慕容問心的微囧盡收眼底，也不點破，只是笑著點點頭，「是有些不合常理，不過誰讓來的是我們呢？」
「什麼意思？」難道這家餐廳是他們家開的？話說他們家不是做珠寶生意的嗎？
「聖嬰的學生，在聖雲島的很多地方都是有特權的。」雲澄的笑容溫和而優雅，讓人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很少笑的人。
在聖雲島很多地方有特權？慕容問心偏著頭想了一會兒，又問：「我們又沒有穿校服，怎麼能看出是聖嬰的人呢？」
雲澄被她那嬌俏摸樣弄得有一瞬間的失神，爾後又是翩然一笑，「他們總有他們的辦法的。」
慕容問心點了點頭，原來當聖嬰的學生還有這麼多好處，還真是幸福啊！
很快，服務員把雲澄為慕容問心點的東西送過來了。
看著做工精緻又漂亮的點心和冰激凌，慕容問心不禁胃口大開，也顧不上什麼淑女形象，一邊一下，大吃特吃了起來。
看著慕容問心吃得一臉滿足，雲澄覺得自己的心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給填得滿滿的，從來不知道，看人吃東西也可以這麼開心，尤其，對方還是個吃相不怎麼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