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兩敗俱傷 文 / 方惜
翌日清晨，早餐時間，慕容一家人和李澈圍坐在餐桌上，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問天，你的臉怎麼了？」慕容問心看著弟弟一臉憤怒的樣子和額角明顯的青紫，不解的問。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受傷了？
「我……」
慕容問天話沒說完，就被李澈搶了過去，「他從床上掉下來了！」
慕容問天臉色鐵青，正要開口，又被人搶了先，「都怪我不好，問天是怕擠到我才把自己掛在床沿上的，要不然也不會掉下去……」李澈低著頭，很自責的樣子。
我呸！什麼掛床沿上，明明是你踹下來的！慕容問天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一時間，竟忘了反駁。
不知道是李澈的演技太好，還是以為老人心太軟，周園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安慰道：「這怎麼能怪你呢？問天都這麼大個人了，要是自己注意一點，也不能從床上掉地下去！」
「奶奶！」慕容問天的聲音，帶了明顯的不滿。
「奶奶……」李澈的腔調，則是充滿了感動，還有自責。
「好了，都別說了，吃飯吧！」周園一錘定音，「問天你今晚一定要小心一點！」
慕容問天張了張嘴，最後只說出一句，「知道了，奶奶！」李澈，咱們之間的梁子，結大了……
「小澈啊，你也別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知道嗎！」張倩說著，給李澈遞了一碗粥。
「知道了，阿姨！」李澈接過粥，用勺子舀了一口喝了，同時，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我吃飽了！」慕容問天三兩下喝完粥，起身回房了。
「怎麼了，問天？」慕容問心跟了進來，見慕容問天氣鼓鼓地坐在床上，不放心地問。以她對李澈的瞭解，他剛剛的內疚，一定是裝出來的，而問天的憤怒，也是瞞不了她的。
「姐，你那個同學，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呀？」慕容問天一臉的激動，要不是長輩們都在家，他一定讓那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呃……」慕容問心正想說你怎麼知道，突然就看見了慕容問天後面那個醒目的大紅叉，再仔細一看，不是昨天讓她判斷優劣的那道題嗎？一時間就有些無語了，「要我看，你也不是很正常！」這麼幼稚的事，居然都做得出來……
慕容問天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也覺得有些尷尬，不過他馬上就為自己分辨道：「就算我這麼做有些過分，他也不該把我從床上踹下來呀！」
慕容問心的腦袋瞬間短路，現在的男生，怎麼都這麼幼稚啊？「那個，反正現在你口說無憑，奶奶他們又先入為主……」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慕容問天轉過頭去，恨恨地說。
「可是……」
「姐，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就別管了！」
「我……」慕容問心無奈地搖了搖頭，「隨便吧，你們只要不弄出人命就行了！」
「什麼不要弄出人命就行了！」李澈突然推門進來，嚇了兩人一跳，「你沒長手啊？怎麼連門都不敲？」慕容問天的心情奇差，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李澈舉起自己的雙手晃了晃，很認真地說：「長了啊！不過你好像沒長腦子，忘了叔叔說過讓我把這裡當自己的家了！」說到最後，已經變成了一臉得意的表情。
「你……」慕容問天嗖的一聲竄到李澈面前，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切磋一番，不過，你確定要在我們自己的家裡動手嗎？」李澈故意把『我們自己的家』說得特別重，生怕別人聽不懂一般。
「你跟我出來！」慕容問天甩下這麼一句話，打開門走了出去。
李澈朝慕容問心聳了聳肩，又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無可奈何，「你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不會打傷你弟弟的！」說著就信步走開了。
慕容問心用他聽得見的音量自言自語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李澈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轉身用唇語說了一句，「你等著瞧！」就揚長而去了。
對於兩個人打架的結果，慕容問心沒興趣等，直接回房學習去了，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中午吃飯的時候，慕容問心發現慕容問天只坐了一半的椅子，而李澈也改用了左手吃飯，一時就樂了，本來看他們的臉上都沒什麼明顯的傷痕，還以為他們沒怎麼打呢，現在看來，傷都在身上啊！
李澈和慕容問天注意到慕容問心的竊笑，知道她看出了自己受傷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過一想到對方也好不到哪裡去，也都笑開了。
「什麼事這麼好笑啊？」張倩有些納悶，怎麼三個孩子都笑了。
「是啊，李澈，問天，你們倆有什麼……好笑的事都說出了，讓大家都高興高興！」慕容問心笑得更燦爛了。
李澈臉上的笑容一僵，也不說話，只是更加賣力的吃起了飯，那情形，就好像三天沒吃飯的人看到一晚紅燒肉一般。慕容問天也是一愣，艱難地嚥了嚥口水，把身體更靠近飯桌，裝作很餓的樣子狼吞虎嚥起來，殊不知，他的屁股受了傷，這樣坐著比較舒服……
兩個人競賽一般吃得老快，幾乎是同時放下碗筷，「我吃飽了！」說完又快速衝回了房間。
「他們這是怎麼了？」慕容均皺眉問道。
「嗯，可能是在討論……咳咳，功課吧！」慕容問心回答，險些笑出聲來。
「我說慕容問天，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這胳膊都讓你給弄折了！」李澈一回到房間，就吧自己的右手平放在了書桌上，這樣就不那麼疼了。
「你活該！」慕容問天趴在床上揉著屁股，沒好氣的說：「我真後悔一時心軟，沒把它扭下來！」
「我才後悔呢！這一次要不是我輕敵，你連我的衣服角都碰不到！」
「我呸！」慕容問天以極其怪異的姿勢回過頭來，「你穿的是我的衣服，那是我的衣服角！」
「那好吧！」李澈被慕容問天說得有些發暈，「下次我們再打，我一定不會讓你碰到……我穿的衣服的衣服角！」
「下次我一定把你的手扭下來！」慕容問天把頭轉過去，齜牙咧嘴地說。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李澈連忙把手從桌子上拿下了，疼得倒吸了一口氣，慕容問天也坐了起來，因為太用力而弄疼的傷處，又猛地站了起來。兩個人本來是要取笑對方的，可因為自己身上都有傷，而且疼得厲害，表情就有些怪異了，眼神嘲諷裡帶著痛苦，嘴角也有些抽筋，『砰砰砰』的敲門聲又想了起來。
「進來！」房間裡的兩個人一起說。見到開門進來的是慕容問心，突然就有了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又各自擺出了舒服的姿勢，反正她已經看出來了，也無所謂了。
慕容問心哭笑不得，揚了揚手裡的一盒藥膏，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們兩個，應該用得著吧？」說完還歎了口氣。
「嗯嗯，過來幫我上藥吧！」李澈說著，把手往桌沿挪了挪。
憑什麼呀？慕容問心臉一冷，把藥膏放在慕容問天的枕頭邊，看也不看李澈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李澈看著被慕容問心關上的門，愣了好半天才看向慕容問天，吶吶地說：「她怎麼也不管你？」這女人，冷血得可以啊！
慕容問天看向自己的屁股，很是鬱悶的說：「我不認為她應該管我！」要是傷在別的地方也就算了，可偏偏……
「哦！」李澈也鬧明白了，想了想，又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這藥要怎麼上啊？
慕容問天白了他一樣，鄙夷的道：「這麼深奧的問題，你不要問我！」
「……」
怎麼上藥？這是一個問題。
李澈的意思是兩個人相互給對方上藥，可慕容問天不答應，直說是個背後捅刀子的小人——這一點，從他能把熟睡的人從床上踹下來就能看出來，怕他上藥的時候故意下狠手。對於這個說法李澈自然不能苟同，於是兩人又討論了大半天，最後李澈退了一步，他先給慕容問天上藥，如果他故意下狠手，慕容問天也能在給他上藥的時候報復回來，慕容問天剛開始還覺得這個方法挺美的，可轉念一想，又怕李澈下了狠手之後不給他報復回去的機會，又不幹了。
「我向**保證，絕對不會亂來！」李澈是真急了，要是明天讓艾雪喬看到他這個樣子，又免不了一頓麻煩。
「得了吧，你要是亂來了，**他老人家還能從棺材裡爬出來制裁你不成！」慕容問天可學乖了，輕易不上他的當，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那，那我向……」
「你向誰保證都不行！」
「那你想怎麼樣？」
「嗯……」慕容問天閉著眼睛想了半天，睜開眼睛的時候說：「這樣吧!你先讓我拍一張**，然後咱們再上藥！」
李澈的嘴角很明顯抽搐了一下，想了想說：「只拍上半身行不行？」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大不了先給拍上半身，然後找機會拍他全身……
……慕容問天本來是跟他鬧著玩了，沒想到他真的答應了，再看他臉色不好，猜想著他這麼容易就妥協了，一定是因為手臂疼得厲害，突然就有些於心不忍了……要是他知道李澈心裡的想法，一定會帶著傷，再跟他打上一架的！
「你先把門鎖上！」慕容問天說。按照他的經驗，奶奶和媽媽隨時會進來，而且她們都是不敲門的！
李澈以為他是答應了，鐵青著臉聽他的話把門反鎖了，掉過頭來正準備脫上衣，就看見慕容問天已經把褲子退下了一半，將臉深埋在枕頭裡，含糊不清地說：「你輕著點兒！」要是弄疼了，他跟他沒完。
李澈怔了怔，隨後就樂了，看著慕容問天紅彤彤的屁股，故作認真的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很輕，就把你的屁股當坐……我自己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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