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徹夜未眠 文 / 方惜
「你就這樣，一直抱著我沒動？」慕容問心覺得不可思議，她睡覺是很輕的，稍微一點動靜就會醒雲澄要是一個多小時不動，那身體不早就僵硬了？
「你是說……怎麼個動法？」雲澄顯然是想歪了，以為慕容問心覺得他趁她睡著時亂來了，連忙解釋道：「我抱著你的手一直沒動，只是動用了右手而已！而且右手只是用來用電腦的，碰都沒碰你！」
慕容問心的嘴角一陣抽搐，皺著眉，好半天才悶聲問道：「你怎麼也不知道把我叫醒？那麼長時間不動，還被我枕著，手臂不抽筋嗎？」
雲澄一愣，隨即臉上一片緋紅，「那個，你也不是很重……還好，還好！」說完起身逃也似的回到了辦公桌旁。
慕容問心忍著笑，把雲澄吃完餃子的食盒收拾起來，裝進了書包裡。雲澄回到座位上以後，偷偷的看慕容問心，發現她沒什麼不對，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對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丟臉，該死的，他都想到哪裡去了啊？那不是有點不打自招了嗎？可是他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相對於雲澄的懊惱，慕容問心很快就忘記了這個小插曲。下午回到班上的時候，很自然的和同學們談起了寒假的打算。
「寒假啊？」景媛一改平時的活潑勁，愁眉苦臉的說：「還能這麼過，新年派對，今天張三家，明天李四家。比上學還累，還不如雙休日清閒呢！」
「這樣啊！」慕容問心開始有些同情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了，原本還以為雲澄家長期在國外才沒什麼過年的樂趣，現在看來有錢人家都這樣。
「我本來打算開車去自駕游的，可是我爸媽死活不讓！」景媛一想到這個就鬱悶，好不容易攢錢買的新車又沒機會開，再這樣下去，遲早新車變舊車。
「知道你爸媽為什麼死活不讓你去嗎？」張磊突然插嘴問道。
景媛丟過去一個詢問地眼神，甚至沒有開口的意願，張磊見狀撇了撇嘴，「死活不讓你去，是因為你不知死活！」
「呸，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景媛翻了個大白眼，一臉哀怨的看著慕容問心，「問心，你寒假怎麼過？」
李澈毫無徵兆的加了一句，「對呀，是在聖雲島過還是去美國過？」
看來李澈是知道雲澄會去美國過年，才故意這樣問她的，慕容問心好像被噎住一樣，睜大了眼睛看著李澈，生怕他說出更過分的話來。
景媛不無羨慕的道：「美國？問心，你要去美國旅行？」
「當然不是！我家人都在聖雲島，去美國幹什麼？」李澈啊李澈，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景媛點頭，「那你寒假是怎麼安排的呢？」
慕容問心想了想說：「嗯，先休息兩天，然後看書，過年的時候會去拜年，過完年就回學校上學！」
「拜年很好玩嗎？」
「呃，其實也就是親戚朋友之間互相串門而已！」不過怎麼說都應該比那種社交性質的新年派對要來得有意思。
景媛歎了口氣，「聽起來比我們幸福多了，問心你知道嗎？我們根本沒有時間休息，更沒有時間學習，估計一天之中會有半天的時間花在穿衣打扮上！」
可不是嗎？參加派對確實要打扮一番，慕容問心越發同情自己的同學們了，「那個，應該有不需要參加派對的時候吧？」
景媛沒有說話，只是更深的歎了口氣，程楠苦笑著搖頭道：「這樣的時候很難得，通常情況下，就是有一兩天是空閒的，女生也會被拉去挑選禮服和首飾，而男生相對好一點，不必花那麼多時間在穿衣打扮上，不過以我們的年齡，都是要去各自的家族企業裡工作或者學習的！」
慕容問心看著自己的同學們，皺眉道：「為什麼非要這麼做不可呢？難道就沒有辦法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安排假期嗎？」
甄月很認真的回答，「因為我們是聖嬰的學生！」而聖嬰的學生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所以無論在什麼場合，他們都能起到為父母爭光的作用。
慕容問心注意到，甄月這次說自己是聖嬰的學生時，沒有以前那種自豪的表情，而是很淡漠，近乎冷漠的直白。
「除非是那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或者是可以完全不在意別人看法的人，不然我們都不能拒絕父母的安排！至少在畢業以前不能，這是責任，也是宿命！」甄月的表情帶著淡淡疲倦和漠然，就好像她已經習慣了她口中的責任和宿命一般。
慕容問心有些明白了，就好像自己一直把讓家裡人過得更好當做自己的責任一樣，這些同學們的責任是維護和守護自己的家族，有時候確實要做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但這是沒有辦法的，只有這樣才能負起自己的責任來。
放了寒假以後。雲澄和慕容問心每隔兩天就會見一次面，一起吃飯或者聊天，慕容問心還從雲澄那裡瞭解到，白雪靈的父母和李歌如的父母會回國來過年。
離過年還有三天的時候，雲澄啟程去了美國，果然做到了他答應的那樣，每天都會拍一些照片發給慕容問心，有時拍的是在美國的房子，有時是大街，有時是他覺得美味的食物。雖然他新學的拍照，但慕容問心覺得他的技術很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相機好的緣故。除了相片之外，雲澄還經常在郵件裡提到自己聽說過的好玩的地方，或者上網查到的景點，末了總是會加上一句以後一定要帶慕容問心一起去看看。
每天早上八點，慕容問心都會準時在郵箱裡看到雲澄的郵件。可是年初四的時候，慕容問心一整天都沒有收到雲澄的郵件，想著他可能是睡覺了，等到晚上，還是沒有，不免有些擔心。打電話給雲澄，也是關機狀態。慕容問心怎麼都想不通，美國應該是白天，為什麼雲澄的手機會打不通呢？而且發郵件過去他也沒有回復。
等了一個晚上，慕容問心隔一會兒就會打一個電話，發一封郵件，可都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反應，要不是國內的時間現在是凌晨，她都想打個電話問問白雪靈了，雖然知道她也未必對雲澄的事瞭如指掌，但是也可以通過她幫忙打聽一下。偏偏白雪靈的身體不好，偏偏她狠不下心去打擾她!長這麼大，慕容問心第一次徹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七點，慕容問心決定最後打一次雲澄的電話，再打不通就打給白雪靈，可是這一次，雲澄的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就好像那邊正好把電話拿在手上一樣，「喂，問心，我正想打電話給你！」
慕容問心聽到雲澄略顯沙啞的聲音，想著自己一天一夜的糾結，鼻子莫名的有些發酸，「是，是嗎？你找我有事？」
「嗯，我剛下飛機，大約二十分鐘後來找你，你可以出來一下嗎？」雲澄的聲音，不僅沙啞，還帶著濃濃的倦意與不安，聽得慕容問心一陣不捨，知道他不會突然無故回國，一定是發生的什麼事，她更是想都沒想就回答：「當然可以，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先到先等！」
掛了電話，慕容問心飛快的洗漱。想到雲澄剛下飛機，應該還沒有吃早餐，連忙又拿了一些麵包和兩瓶已經熱好了的牛奶，飛快的跑了出去。
和以往不一樣，雲澄這次沒有站在外面等她，而是靠在椅背上，疲倦的閉著眼睛。慕容問心看著他眉頭緊鎖的樣子，不由心疼起來。才猜想著他是不是睡著了，卻不想剛躡手躡腳的上了車，就被雲澄抱了個滿懷。
「雲澄，你……」慕容問心嚇了一跳，手裡拿著食物的塑料袋差點掉在地上。
雲澄有些哽咽的打斷了她，滿懷眷念的在她耳邊呢喃，「問心，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不對？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會在我身邊的對不對？」
慕容問心身體一僵，用沒有拿東西的手輕輕回抱著雲澄，柔聲道：「是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雖然她不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脆弱，但是她知道，他現在需要她！比任何時候都需要！
慕容問心呼吸著雲澄身上的清冷氣息，第一次生出想要一輩子被他這樣抱著的感覺。
雲澄過了很久才放開慕容問心，這段時間，足以讓她體會到他身上的寒意。雖然聖雲島的冬天不是很冷，但一件毛衣還是有必要的，可雲澄只是穿了一件襯衫和西裝而已。慕容問心把食物放在雲澄的雙腿上，輕聲道：「快點吃吧，先喝牛奶，不然都涼了！」說著解下脖子上的白圍巾給雲澄戴了起來。
雲澄緩緩把手放在圍巾上，看著膝上的食物，目光深沉。
慕容問心見他半天不動，忍不住問：「怎麼了，牛奶麵包你不喜歡？」
「不是！」雲澄拿出一瓶牛奶，打開，遞給慕容問心。這麼早，她應該也還沒吃早餐吧！
慕容問心微笑著接了，果然，只剩下一點點溫度，再不喝就冷了。
雲澄又遞給慕容問心兩片麵包，剩下的東西三兩下就被他吃得差不多了。
「雲澄，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慕容問心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問道。
「沒有！」雲澄頭也不抬的回答，繼續專心的吃著早餐，「我只是好幾天沒見到你了，害怕你把我忘了而已！怎麼？是不是我嚇到你了？」說到他最後抬起頭來，微笑著，一臉歉意的看著慕容問心。
「沒有！」慕容問心苦澀的搖了搖頭，既然他不想說，她不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