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塵埃落定盼齊眉 第221章 自投羅網 文 / 方惜
李澈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對於他的問題不答反問，「你覺得，結果是什麼？」
雲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凝重，「我不相信直覺，我只相信事實！」
還好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李澈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同時，也有些失落——如果在父親的追問下與他相認了，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場景呢？
場面一定會很慌亂，不過，他也應該能夠就此解脫吧？
「意思是不是，就算你對某個人有了類似父子之間的感情，只要dna測驗證實你們不是父子關係，你對他的感情就會立刻消失呢？」
事實上，李澈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有些無聊，但他就是想知道答案，或許是因為，在潛意識裡，他還是不能理直氣壯地承認自己就是雲軒的兒子，偏偏又是那樣渴望能有他這樣的一個父親！
像是早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一樣，雲軒淡笑著慢條斯理地回答：「我對所有我喜歡和願意親近我的孩子都是一樣的，就像雲澄、阿靈和歌如……還有你！我希望你們都能夠成為比我、冰河還有牧歌還要優秀的人，尤其是你們男孩子，總有一天會承擔起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所以，我對你們的要求會格外的高——當然，前提是你們願意被我要求！」說著，他頓了頓，思考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可否認，血緣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因為這決定著我和你們相處的時間長短和所能給予你們的東西的多少，但是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我希望你們好的心情是一樣的！」
因為覺得父親的話很有道理，李澈一邊聽一邊點頭，到最後。幾乎要鼓起掌來，唯一讓他覺得不滿的是：憑什麼他要排在李歌如的後面？
半晌，他悶悶地問：「那要是雲澄對李歌如不好……」
想都沒想，雲軒便回答，「我絕不會允許！」
李澈心裡好受多了，想了想又問：「那要是雲澄對我不好……」
見他如此孩子氣，雲軒忍不住輕笑出聲，「他對你還不夠好嗎？」
「是還……可以！」李澈被他笑得有點兒囧，有些尷尬地回答完，覺得不夠似的。又控訴道：「但就是嚴肅了點兒，有的時候還很冷酷！」
「咳咳！」雲軒輕咳了兩聲以掩蓋笑意，為他解惑道：「其實！你可以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我能有什麼原因？」李澈越想越覺得心裡不平衡。連說話都帶了幾分告狀的語氣，「你是不知道，不知道他對慕容問心都好成什麼樣了，一面對我就變了臉了，像變天一樣！」
「問心是女孩子。又是他喜歡的人，你連她的醋都吃，該不會……」
雲軒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別有深意地上下打量起了李澈，像是突然不認識他了一樣，而話裡未盡的意思。卻是那樣的明顯……
李澈有些急了，昨天雲澄這樣想，今天雲軒這樣想。難道他的表現就那麼容易讓人誤會嗎？還是說……不不不不不，他才不可能是同性戀呢，就算是，也不可能會對自己的親兄弟有興趣，啊呸。他絕不可能是，一定不是。他只喜歡一個人，那就是艾雪喬，而艾雪喬，很明顯不是一個男人……
待理清了頭緒，李澈有些惱火地向父親解釋道：「你可別想太多了，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兩個都把對方當寶，又都把我當成草，憑什麼呀？」
「你不覺得你插在他門中間，有點電燈泡的嫌疑嗎？」雲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正在胡鬧的孩童，「再說了，難道你認為，你在他們心目中的份量應該超過他們彼此在對方心目中的份量？那不止是我，我看他們也會想要問你一句，『憑什麼？』了！」
李澈眼一瞪，「為什麼不行呢？雲澄不在的這四年，都是我在幫他照顧女朋友的，慕容問心應該至少把我放到和他對等的位置上去吧！？」其實他還想說，他是雲澄的親弟弟，也至少該和慕容問心一樣重要才對，可是，他沒敢！
雲軒不禁搖頭苦笑，「感情這種東西，不是說時間越長就越深厚的，而且愛情和友情分屬不同的領域，根本不能相提並論！更重要的是要視情況而定，必要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懷疑問心會為了你而和雲澄翻臉，你說呢！」
「倒也是！」李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裡頓時舒坦了不少，「不過……感情的深淺真的和時間無關嗎？」
那他怎麼在艾雪喬身邊待得越久就越捨不得離開呢？
「情親和友情也許還能夠隨著時間的增長而慢慢加深，但是愛情麼……應該是要因人而異的吧！」
「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一樣！」
李澈一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他陡然想起養母和父親之間的糾葛：青梅竹馬的深厚情誼，卻沒能敵得過父親和母親之間意外的邂逅——確實是因人而異啊，他和艾雪喬的感情日漸深厚，父親和養母卻隨著母親的出現而漸行漸遠，最終走向完全不同的兩個極端，這是命，也是運……
「經驗麼？是有一點！」雲軒感慨萬千地道：「不過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的經驗都越多越好的，至少愛情，一輩子一次就夠了！」
是啊，如果養母不是因為太愛父親，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步田地，父親如果沒有被養母愛上，他的家庭，一定會幸福圓滿。
感受到雲軒話裡的傷感，李澈心裡也有些發苦，「你可以一輩子只愛一個人，但是又怎麼能阻止那些愛你的人呢？尤其，你是一個各方面都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人！」
聽到他的話，雲軒明顯感到有些意外，卻也有一點兒得意，「從來沒聽過你誇人，更沒想到你會對我有這麼高的評價！」
「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的……」李澈臉一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怎麼一到感慨的時候就容易說實話呢？
真是丟人……
「哈哈哈哈哈！」
雲軒聞言，突然大笑起來，笑聲爽朗悅耳，李澈忍不住偷眼看他，發現歲月似乎並沒有在這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反而給他平添了一些迷人的魅力，讓同為男人的他都要忍不住多看兩眼，甚至，在心裡偷偷為有這樣一個父親而感到自豪……
等到了公司，李澈的出現自然是引起了一些猜想和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就連他都沒有想到，父親會將他暫時安排在雲澄的辦公室裡，原本他以為，讓他用慕容問心的辦公室也就行了（反正她也沒來上班），怎麼也沒有想到，同為助理，這待遇會相差這麼多……
沾沾自喜的同時，他自然也沒忘了要找到父親稍微推諉一下，表現得謙虛一點，「那個，伯父，我不過就是個助理，用副總裁的辦公室，好像……不太好吧！」
雲軒正在給一份文件簽字，遂頭也不抬地答道：「我跟雲澄商量過了，他也同意這麼做！」
有些不滿他敷衍地態度，李澈繼續以退為進，「問心也是助理，我用她的辦公室就行了，也比較合適！」
「雲澄說那間辦公室是要留給問心的，誰也不能用！」雲軒說著，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看著李澈，「而且你不是說要幫雲澄頂一陣的嗎？當然要負責他的工作，所以你雖然名義上只是一個助理，但其實我給你的是副總裁的權利！」說完，又低下頭去看那堆他似乎永遠都看不完的文件。
李澈氣得嘴角直抽筋，敢情是要給慕容問心把房間留著，才讓他用雲澄的呀？
還說什麼名義上是助理，實際上給的是副總裁的權利，那意思不就是他拿著低工資，幹著高工資的活嗎？
他們平時就是這樣搾取員工的嗎？真是可以啊，難怪人家說無奸不商，實在是太叫人心寒了……
偏偏，還是他自投羅網的……
遲遲沒有得到他的回應，雲軒忽然抬起頭來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李澈有些鬱悶地回答：「我又不熟悉這裡的運作，你就把這麼重的擔子交給我，不太好吧？」
其實他也不過是想多聽到一點雲軒對他的重視和肯定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不熟悉的地方問雲澄的張秘書！你在艾美不也是管理層嗎？所有工作都是大同小異的，相信你可以勝任！」雲軒理所當然地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出去做事吧！」
還真是吝嗇啊！一句相信你可以勝任就把他給打發了，這讓他情何以堪啊……
李澈連招呼都沒打就退出了雲軒的辦公室，咬牙切齒地回到雲澄的辦公室門口，就看到張秘書微帶鄙視的臉，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再一進到裡面，發現雲澄的辦公桌上連台電腦都沒有，就更是火冒三丈！
「這怎麼回事？」李澈指著空空如也地辦公桌大聲質問張秘書，怕她不明白，又加了一句，「怎麼沒有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