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塵埃落定盼齊眉 第228章 找個平衡點？ 文 / 方惜
「我不是說你！」雲澄語氣稍緩，面色卻仍是微寒。
車裡總共就三個人，不是說慕容問心，就是在說他唄！？
李澈瞥了後視鏡裡雲澄冷峻的面孔一眼，不明白他又是在生哪門子氣：明明是在跨他的父母，他偏要貼上『評價』這個標籤！
懶得跟他掰扯，以免慕容問心夾在中間為難，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樣想過之後，心情就好了很多，李澈吹著口哨開著車，心情好不愜意。
雲澄的目光卻是更加深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總覺得心裡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好像身邊所有人都對某件事津津樂道，而唯獨他一個人對此事一無所知一般……幾年前剛剛開始調查自己的過往時也曾有過這樣的情緒，還為此喜怒無常了好長時間，至於這一次，這鍾感覺來源於李澈，慕容問心還有他自己的母親，，他們之間，到底共同保有著怎麼樣的秘密？
很快就到了雲家大宅。
雲軒早就回家了，此時已經脫了西裝外套坐在大廳裡把玩著一個鼻煙壺，年過四十的他穿著白襯衣端坐在那裡，竟有一種洗盡鉛華之後的純淨感，慕容問心不由看得呆了，這感覺，和初遇雲澄的時候如出一轍，遂忍不住苦笑：這對父子，未免太像了……
而雲母顯然是剛收到消息正從廚房裡出來，正在把擦完手的毛巾遞給身側的女僕。
相比她的『暗查』，李澈一進門，就中氣十足地大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雲澄微微蹙眉，向自己的父母頷首。「爸媽，我回來了！」
慕容問心回過神來也連忙行禮，「伯父伯母，打擾了！」
「客氣什麼？」從三人進門開始，笑容就不斷擴散的雲母來到慕容問心跟前，握著她的手往裡走去，「問心啊，我真擔心你不來呢！」
「她本來是不想的，不過被我硬拖過來了！」李澈邊說著，邊脫下外套。順便走到不方便動作的雲澄身後，幫助他完成了寬衣的動作。
看著兩人配合得極默契，也沒有半點彆扭。自然得如同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慕容問心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吃味，但更多的是為李澈的大嘴巴感到氣惱，急忙在雲母反應過來之前快速解釋道：「主要……是怕打擾到你們！」
「怎麼會呢？」雲母原本臉上有些微囧，聽她這麼一解釋。也就順水推舟地道：「我們家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最後還不忘徵求丈夫的意見，「是吧，軒？」
一個毫不避諱的『軒』字，用那樣溫柔甜美的語氣喊出來，聽得慕容問心的骨頭都酥了，要不是因為時刻記著自己正被雲母拉著而極力忍著。她搞不好會一個激靈……那就尷尬死了……
雲澄顯然早已經習慣了父母的相處模式，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李澈卻是聽得嘴角直抽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知道他爹媽感情好，也不用這麼好吧？尤其這麼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又當著他們三個的面，就不能稍微收斂一下嗎？當著自己未來的兒媳也不知道避忌……哎呦，他都替他們感到臉紅！
「說的是！」雲軒自是將兩個小輩的不自在看在眼裡。卻仍是一臉坦蕩地站起來道：「問心，你太客氣了！」
慕容問心有些勉強的笑了笑。點頭，不語。心裡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們這樣，她還真是不習慣……特別是雲伯母，雖然已經澄清過了，但是現在的她和四年前相比所形成的反差，她一時半會兒恐怕還真消化不了……
「問心啊，你先坐一會兒，等一下就開飯了！」雲母笑著拉著她坐下，又衝她和李澈問：「我還有幾個菜色沒有定，問心，小澈，你們想吃什麼？」
李澈大喇喇地坐下，伸手拿過雲軒之前放在桌上的鼻煙壺，滿不在乎地答道：「我吃什麼都行！」
「我也是！」慕容問心下意識地為他太過隨便的舉動而皺眉，但是一想到他到底是雲家的人，也就收拾了心情臨危正襟地坐著，暗暗提醒自己，說話一定要字斟句酌，尤其是對心思縝密好奇心又重雲澄，一個不慎，這頓飯就極有可能會消化不良了……
無事可做，眼神不自覺地就被李澈手上的玩意兒吸引，慕容問心注意到，這是一個琉璃制的鼻煙壺，橢圓形，造型精緻秀雅，內襯碧青色山水畫，更是顯得通透細膩，雖然還未經她手，但是她已經可以斷定，這鼻煙壺價值匪淺，少說上百萬。
雲軒瞧著李澈愛不釋手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慈愛，笑問道：「喜歡？」
「嗯，喜歡！」李澈下意識地點了下頭，好東西誰都喜歡，而且他早就有意弄個鼻煙壺來玩玩的，只是苦於一直沒有遇到這麼好的。
「喜歡就給你！」
沒想到雲軒會那麼大方，李澈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給你錢吧，多少錢買的？」
「不用！我不缺這點錢！」雲軒說著，把裝鼻煙壺的盒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李澈把在場所有人的神色都觀察了個遍，考慮了半晌，將鼻煙壺放回了盒子裡，半真半假的笑道：「那這樣吧！從我工資裡扣，什麼時候你覺得差不多扣完了，什麼時候你再趕我走！」
「好主意！」雲軒笑笑，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慕容問心看著這父子倆的互動，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雲軒只怕已經猜知道——至少是猜到李澈的身份了。那如果他知道自己也知道了但是卻瞞著他一家人，會怎麼想，這麼看她呢？
而整個過程，雲澄都沒有什麼表情，雲母則一直都是笑盈盈的。
慕容問心不動聲色地看向雲澄，見他眼底深處藏著一抹濃得化不開的疑惑，突然就有些心疼他的處境……從二十年前一直到現在，他都是一個受害者……
忽然，有雲軒站了起來，對一直都神情恍惚的雲澄說了一句，「雲澄，你跟我上來一下！」便往樓上走去。
雲澄應了聲是，皺著眉毛起身跟了上去。
「什麼秘密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說啊？」李澈剛得了心頭好，見此情況立刻不高興了，衝著他二人的背影嚷嚷道：「唉！至少也應該把我帶上吧！！？」
回應他的是兩個相似度極高的，沒有絲毫停留的背影。
相較於他的胡鬧，雲母自是顯得成熟穩重得多，只是對丈夫和兒子交代道：「馬上就要吃飯了，你們別聊太久！」
「知道了！」父子倆幾乎是同時轉身，回眸一笑，只是一個笑得溫和，一個笑得勉強。
這是多麼鮮明的反差啊……
李澈頓時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盯著父兄的背影，恨得牙直癢癢！
原本慕容問心是很怕跟雲澄相處的時候會說錯話的，可現在一走開，她就立刻像失了主心骨一樣不安起來。
好在雲母這時候起身說道：「我去廚房看看，小澈你幫我陪陪問心！」
李澈委屈地瞅了母親一眼，散漫地道：「知道了！她哪兒用我陪呀！」
雲母搖頭，笑得有些無奈，「問心你坐一會兒，很快就開飯了！」
「好！」慕容問心立刻像得了特赦一樣，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在雲家所有的人裡，還真的只有李澈不會讓她覺得緊張……
偌大的客廳就只剩他們兩個人了，感覺到慕容問心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李澈朝她挪近了一點，納悶的問，「怎麼了你？」
「沒事！」慕容問心輕笑著搖了搖頭，爾後又正色問他，「伯父伯母都對你這麼好，你到底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我自然有我的顧慮！」李澈被問得一怔，當下吶吶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到底要折磨他們到什麼時候？」慕容問心不由火大，加重了語氣但是降低了聲音責問他，「不能夠一家團聚的痛苦，難道你不是感同身受的嗎？」
「我是！」李澈壓低了聲音，一臉痛苦的回答，幾乎是乞求著，咬牙切齒地道：「但是我們能不能別在這裡討論這件事？」
慕容問心不贊同地看著他，語氣尖銳，「那你想怎麼樣？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我不想看著你一直錯下去，我也做不到繼續幫你隱瞞……」
沒想到她她『臨陣倒戈』，李澈幾近崩潰，一把拉過她的胳膊讓她靠近自己，在她耳邊低語，「你想想雪喬，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你讓她怎麼接受，還有她和這邊的關係，你總要給我些時間，讓我去找一個平衡點吧？」
之前是白雪靈一直催催催，現在又來個慕容問心，這些女人真是……李澈懊惱得只想狂吼，但是礙於現在的處境，只能先穩住她再說。
聽到他提及艾雪喬，慕容問心這才覺得他的顧慮有點道理，沉吟了片刻，她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小喬這件事，還有你想找個什麼樣的平衡點？」
「我明天就去找雪喬！姑奶奶，我求你了，你能暫時不管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