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塵埃落定盼齊眉 第253章 無所遁形 文 / 方惜

    「知道了，問心！」艾雪喬猶豫了片刻，想把和李澈之間的事告訴她，但是又覺得這事跟她沒什麼關係，所以沒有多說就掛了電話。

    雲澄直到第二天上午太收到白雪靈他們到了美國，並且已經安頓下來了的消息。

    薄善的兒子自然也是跟他們在一起，而且，還對她們十分的配合。

    經過一天多的苦心經營嗎，李澈和慕容問心已經在程有財的人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種子，讓僱主和僱員之間產生了極大的間隙，所以晚餐的時候，他們才能安心地去赴艾雪喬的約。

    到了相約的餐廳，看到明顯是精心裝扮過的艾雪喬，慕容問心瞭然地笑笑，沒坐幾分鐘就離開了。

    李澈也不傻，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也沒攔，從頭到尾，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不說話，也不笑，看都沒看艾雪喬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見她始終把玩著手中的鼻煙壺，艾雪喬終於忍不住了，激動地道：「澈，我知道你怪我瞞了你這麼多年，你罵我也可以，指責我也可以，就是別不理我，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我沒什麼好說的！」李澈掀起眼簾看了看她，復又低頭看著手上的小玩意兒，像是在自言自語，「要怪也是怪我自己太剛愎自用，完全沒有想過要去求證事情的真相！」

    艾雪喬是做錯了，但是他就是沒有辦法去怪她……卻又沒有辦法原諒她——如果不能彌補雲澄這些年所受的傷害和痛苦，不能彌補他和慕容問心錯過的這幾年，他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

    「你別這麼說，是我的錯……」艾雪喬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但是你現在回到雲家去也不遲啊，你爸媽還是會很高興的！」

    「他們自然是會高興。但我沒臉回去，因為我一個人的自負和隱瞞傷害了那麼多人，我哪兒還有臉回去？」李澈邊說邊用力揪著自己的頭髮，把艾雪喬嚇個半死，忙急切的問：「怎麼會呢？隱瞞你的身世，怎麼會對別人造成傷害呢？」

    「不會？」李澈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冷冷說道：「我大哥，也就是雲澄，和我們的好朋友慕容問心早在五年前就在一起了。但是因為我媽誤信了程有財的話。以為他手上有我的線索，所以拆散了他們，讓程錦夏和我哥訂婚！結果我哥在訂婚典禮上出逃。遇到車禍翻下了山崖，海馬體受損導致失憶……這麼多年，你能想像問心是怎麼過來的，雲澄所受的傷害，還有我媽心裡的痛苦嗎？這樣。你還能說不會嗎？」

    艾雪喬聽了他的敘述，臉都嚇白了，只顫抖著嘴唇驚慌失措地道：「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沒想過會牽扯到這麼多人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念之差會還那麼多的人痛不欲生。現在，就算李澈不怪他，艾雪喬也不會原諒自己！

    李澈重重地歎了口氣。「如果你早在我養母去世的時候就告訴我真相，又或者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去查實一下，更有甚者，這麼多年如果我們彼此對對方多信任一點，沒有隱瞞這一切。事情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個地步！」

    「你說的對，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這樣嚴肅的李澈在她看來是如此的陌生，艾雪喬終於忍不住大聲哭喊道，人也隨即站了起來：「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這就走，我再也不煩你了！」

    然而，轉過身去，她卻看到慕容問心正凝眉站在不遠處，一時間艾雪喬嚇得眼淚都忘了流了，只本能地喚道：「問心……」

    李澈聽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在與慕容問心四目相對的時候，突然就有了一種無所遁形的窘迫感。

    「我是回來拿手機的！」慕容問心走近幾步，拿回了自己落在餐桌上的手機就想離開。

    李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鄭重地道：「對不起慕容問心！」

    艾雪喬也趕忙從另一邊摟住了她的胳膊，連聲說著：「問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你的！」

    慕容問心卻是避開了他們的道歉，抬手揚了揚手機，「你們兩個也太粗心了吧！？那麼大的一個手機放在桌上都沒發現？」

    「問心，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艾雪喬見她如此，鼻子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自私，你打我吧，你罵我吧！」

    說著，竟真的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扇去，李澈攔都攔不住，慕容問心卻是冷靜得很，把她那緊張得有些發抖的小手按捺了下去，不僅沒有打她，反而溫柔地幫她起了眼淚：「傻瓜，我根本就不怪你啊，又怎麼會打你？」

    「可是，是我害雲澄和你分開這麼多年，還害他出車禍受那麼多苦……」

    「噓！」慕容問心做了個噤聲的首飾來平復她激動的情緒，「你和李澈之間的事，你們自己去衡量和處理！但是如果說你害了我和雲澄，那就絕對是無稽之談了！」

    說著，她拉著她坐了下來，柔聲道：「如果要追究那麼多，那不是人人都有錯？雲伯父有錯，他不該被那樣的女人喜歡上；雲澄有錯，他小時候不該生病；你有錯，你不該隱瞞李澈的身世；李澈有錯，他不該不調查清楚就妄下結論；雲伯母有錯，她不該那麼輕易就相信程有財的話；我也有錯，如果我早點讓你知道我和雲澄的關係，你一定不會隱瞞大家到現在……但是我們不能這樣想，伯父被人喜歡不是他的錯；雲澄生病也不是他願意的；你隱瞞李澈的身世是怕他離開你；李澈敬重和相信撫養了他幾十年的人同樣是對的；還有雲伯母，愛子情深亦情有可原；至於我，當初那些無聊的自尊卻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艾雪喬連忙打斷了她的自責，「不是這樣的，問心你別這樣說自己！」

    慕容問心笑道：「你看，你也知道要勸我——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理解別人犯的錯誤，但是卻無限地擴大我們自己翻的錯，這樣，根本是沒有意義的啊！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怎麼過好以後的日子，盡我們所能去在乎我們在乎的人！你們說，對不對？」

    艾雪喬搖了搖嘴唇，點頭，李澈卻是皺眉問她：「你真是這樣想的！」

    慕容問心認真的點了點頭：「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掉雲家和程家的恩怨，還有就是你快點回到雲家不要讓你爸媽擔心！」

    「那你和我哥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澈已經把我哥這兩個字說得相當順嘴了。

    「我和他……」一提起這個，慕容問心就有些失神：「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雲澄，我也不是當年的慕容問心了！」

    「但是你們仍然相愛！」李澈頓了頓，加重了語氣道：「而且不減當年！」

    「那又怎麼樣？」慕容問心皺眉反問，然後自嘲地笑了笑，「他分不清愛的是回憶還是我，我也分不清愛的是當初的他還是愛那段過去！」

    「有那麼重要嗎？」李澈都快被她說糊塗了，什麼愛回憶愛過去，明明是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啊！

    「有！」慕容問心脫口回答，少頃，略顯傷感地道：「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常常想起以前的往事，他卻對此一無所知，我們沒有共同的回憶，就很難會有共同的未來！」

    「你這是什麼邏輯？」都快要被她的話繞暈了，李澈和艾雪喬對視一眼，多少都覺得慕容問心有些莫名其妙。

    「是真的李澈！他會因為我想念過去的他而覺得我在精神出軌，我也會因為他的不理解而苦不堪言，在一起，只不過是彼此折磨而已！」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李澈繼續追問道，此刻他真想把慕容問心的腦袋敲開來看看裡面是什麼。

    「總而言之，如果現在，四年前的雲澄和如今的雲澄同時站在我面前，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四年前的他！我這樣說你明白嗎？我現在對他的感覺，或許只是因為他是雲澄而已……」慕容問心實在沒有把握，如果沒有那段過往，和雲澄初識的時候他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她還會不會愛上他。

    「啊……」李澈仰天長歎，「我都快被你弄瘋了！」

    「事實上！」慕容問心苦笑不已，「我也快被我自己弄瘋了！」

    艾雪喬也快被他倆繞暈了，但畢竟旁觀者清，她還是一下子理清了，遂出聲提議道：「既然問心這麼重視四年前的那些過往，就試著幫雲澄找回記憶好了！雖然海馬體受損了很難修復，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只是，要多花點時間就是了！」

    說罷，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倆，希望能得到他們的認同。

    「我沒那麼多，現在，先把工作處理好再說！」頓了頓，慕容問心嚴肅地道，「還有李澈，你的事也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