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混亂之地 文 / 鳳予
「四哥，那黑風老妖的獸體，據說是隻虎獸吧，還是只黑虎。」
「黑風山中出黑風，虎從風，那老妖的確是隻虎獸，這個是眾人皆知的。」
「四哥你不知道，我修煉的那處洞穴是原本就是妖獸修煉之所，而且是一個荒棄已久的洞穴，以我估計，至少荒棄了幾百年了，也不知那原先的洞穴之主哪裡去了。但在我先前尋到那洞穴之時，洞中卻發現一些黑色的獸毛，還有洞穴壁上，也有幾道利爪的抓痕。」
「黑色的獸毛？」朱老四也意識到了此事的不同尋常，獸類的皮毛在脫落之後，隔上一段時間就會枯散，不可能會存在幾百年的時間，除非這是一個修為境界很高的妖獸身上的皮毛。
「小七，能否從這些黑色的獸毛或是洞壁上的爪痕看出是什麼妖獸留下來的？」
「這就看不出來了。」朱七沉默片刻，搖了搖頭，「就算那就是黑風老妖的洞穴也無用了，裡頭是什麼也沒有，不提也罷了。」
傳說畢竟是傳說，容易被提起，卻佔不到什麼份量，二人很快便淡忘了這千年老妖，將話題扯了開去。可他們萬萬也想不到，朱七的猜想竟然是正確的，而且，那被朱七掘地三尺的洞穴裡頭，也並非什麼都沒有……
二人原本就感情深厚，又有十年不見，這一路上便這樣說說走走，若非此番是有一個危險的目的，朱七倒是覺得這一趟出山，完全像是一個普通的遠行一般。
走出銀獸群山，翻越了銀古森林，進入了提法丘陵，花去了他們整整一年的時間。朱老四安排的這條行進的路線，雖然有些繞行，但避開了其它幾塊危險的區域。以朱老四的說法是，即使是獸王，有些地方，能不去，盡量還是不要去了。
其間也經歷了大小數十場妖獸之間的戰鬥，二人秉著「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原則，倒也有驚無險的過來了。主要還是二人皆是元遁上境修為，只要不招惹到獸王級妖獸，對付獸王以下，合二人之力，就算打不過，逃走也還是比較容易辦得到的。
如果說銀古森林還是相對有一些規則可循的偽妖界，那這提法丘陵這塊不折不扣的中立地帶，則讓朱七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混亂。而且，他也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了那些所謂的天地三大種族之一的人族。
其它方面固然存有爭議，但有一點，朱七不得不承認的是，人族，在外形上，的確極具美感。初次見到，便給人極其深刻的印象，難以忘卻。心中不免生出一種感覺，像這樣的生靈，天地之間，也理應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就在二人進入提法丘陵之後，朱老四就吩咐朱七將感知範圍開到了最大，這樣將感知神識時刻提升到自身極限的方式，非常耗費神元力，長時間下來，會使人昏昏欲睡，身上妖力在全部轉化為神元力之後，便失去徹底行動能力。
神知，在修真者進入第一重境界時便可具備的能力，可以感應到以自身為中心，一定範圍內的靈力波動。這種能力隨著修為的提升，將會擴大範圍和感知的靈敏度。
所以二人只能交替著輪流休息，自從進入了提法丘陵地界之後，前進的速度明顯放緩，戰鬥的次數也明顯增多。
提法丘陵，沒有銀古群山那般險峻的峰谷，卻是一大片連綿起伏的群山帶，地形複雜多變。在這塊沒有什麼地界種族劃分的中立地帶中，隨時會隨上修真者，無法預測什麼時候會突然竄出什麼修為的修士，什麼種族的修士。
這裡顯然不是修煉的好地方，每一個到此的修士，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都帶著目的而來的，是像朱七與朱老四這樣的過路客，還是專門來此獵殺修真者，還是來這裡尋找什麼。
其間也遇上了幾個人族修士，可竟然沒有一次戰鬥能收穫他們此行的目的，人類的骸骨。
這個結果讓朱七十分鬱悶，雖然朱老四說過，即便沒有人族修士的骸骨，普通人類的骸骨也是可行的，只是人族修士的骸骨的效用是更好一些，但見著了人族修真者，卻得不到他們的身體，實在讓朱七難以接受。
並不是二獸不肯痛下殺手，主要原因是，他們前後見到的這些個人族修士，修為皆是不弱，這也是必然，菜鳥哪裡敢在這裡出現，並且從沒有遇到單身一人的。幾次戰鬥下來，有打得羸卻抓不著的；有雙方鬥了個平手，只得作罷的；還有一次，遠遠尚未見到人影，朱老四就已經扯著朱七，溜之大吉了。
眼看二獸接近了提法丘陵的邊緣，既將到達人界，正猶豫著是否繼續向人界境地進入之時，一件事的發生，成為了朱七再次改變他一生的起端。
這一日，兩隻妖獸，朱七與朱老四小心地慢慢爬上一座小山丘的頂端，怯生生的探出兩顆豬頭，向山下望去。
只見在小山丘的底部，兩個人族修士激鬥正酣。
這小山丘頂到底部的距離，足有三四里之遙，這個距離，已經超過了朱七與朱老四的神知感知範圍。他們無從得知下邊這兩人的修為境界，但仍可感到靈壓造成的陣陣風層，向四面掃過，就這戰鬥景象不難判斷，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都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
剛剛朱七與朱老四便感覺地面上有陣陣無規律的陣顫，這只能說明一點，有修士在附近戰鬥中。朱老四自然不願去理會這等與自己無關之事，現在離人族地界或許只有短數月的腳程，必需比之從前，更為加倍小心。
人族地界與中立地帶不同的是，中立地帶雖然也是危險重重，但畢竟是混亂之地，不易招至多個以上的敵人，打不過時尚有逃脫的可能。但在人族地界，那可是完完全全別人的地盤，將是完全孤立無援的境地，更可能引來眾多人族高修的圍殺。
可朱七卻是好奇心大起，能將大地都震顫的修士之間的戰鬥，他生平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在強烈的要求之下，朱老四隻得陪朱七爬上了這座小山丘。他們運氣很好，這裡的視野，正好看見了那二人之間的戰鬥。
「四哥，我看這兩人都有獸王境界的修為吧，在他們身體表面那浮現的是妖氣吧，嘖嘖，真是了不得。」以朱七現在的修為，目力遠遠強於普通的野獸，比那天空中的鷹禽，也略超出一些，這個距離倒是看得很分切。
「那不叫妖氣，你這個笨蛋，我們妖族修士的氣息才叫妖氣，他們人族身上哪有妖氣。」朱老四低聲叫罵，「還有那也不叫獸王境界，他們是人族，不是妖獸，與獸王沒有一絲的關聯，那是他們人族獨有的修真等級。」
「獨有的修真等級？」朱七對於本族妖獸的修真境界，都還只是一知半解，只知獸修的四個階層，妖修以上，都分不清楚，更不用說人族修真者的境界分別了。「四哥，難道人族修士與我們不一樣？」
「人與妖，雖然皆為生靈，都是血肉之軀，但在絕大多數方面，是完全不同的。」說到這種族差異這種深層的問題，朱老四也難有什麼高深的見解，但對於修真境界，還是知道的。
「其它方面不提，就說這修煉等級，同樣也分為高低二階八境，我們獸修四境：開魂，鑄體，元遁，獸王；而人族則稱第一大階為『小乘仙境』，分凝神，煉體，固元，渡氣，至於第二大階大乘仙境，我也不清楚了。」
「這只是名稱上的不同嘛。」朱七道。
「表面看上去是這樣，但據說實際裡頭差別還是很大的。」
朱老四定睛看了一陣，接著又說道：「照著他們的樣子來看，可是相當的厲害，就算與我們的獸王對上了，誰死誰活也不好說。」
「嗯，看這樣子，應該是小乘仙境最高的渡氣境的修真者，像他們這樣的人族高修，怎麼會在這提法丘陵大打出手。」
「我看，四哥，他們不像是在搞一把啊，像是要將對方幹掉的樣子。」對人族修士不熟悉，並不代表朱七連假練真打也看不出來。
「好像是這個樣子，小七，你看也看了，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個距離，換作是獸王，必定是在神知範圍之內，對於人族修士應該也不是問題，現在他們打得火熱，一陣子說不准他們會不會感知到我們，被他們這樣的高修盯上，我們連逃都不用逃了。」
想到對方是不弱於獸王級別妖獸的人修，朱七也不免有些心悸，這兩人是完全不同於之前遇到的那幾個人族的修士，人族修真大階第一階頂峰的修真者，朱七總算是見過了。
旋即應了朱老四一聲，就要離開，突然下方傳來一道巨響的爆裂之聲，大地為之一震，幾乎使朱七腳下不穩。
朱七急忙穩住了身形，卻忍不住再次向下望去……